第一千六百九十二章 养宝如养子

    问上官，得到的回应异常干脆：不知道，看着办。

    桩桩件件，人人事事，平日忙碌不去想也就罢了，此刻因之前的那番话想起来，十三郎顿觉时不我待。

    这很正常，不，应该说这才是正常现象，若其还如当初那样，反而会让人失望。

    听了这番话，十三郎神情微黯，阎君这个职位与轮回密切相关，不可能完全割裂，意味着轮回若不能修复，新任阎罗多半会死；即便不死，不能掌控轮回大律的阎君有什么意义？

    十三郎张口结舌，心里想这女人是不是疯了，凭什么说的这么天公地道。

    “挟阎君以令冥朝，一万判官打一个古帝，想法不错。”

    丹田所在，风、雷、火三基之外，一团银色光球渐渐汇集，距离最终成型还早的很，但却绝不停顿，步步朝前。

    “那还求他？”十三郎愤怒说道。

    “你说。”

    道胎应还在成长，万世之花不知能否支撑得住，两大星域卷入战火，狂灵之地被自己带走，沧浪灵修的飞升通道被隔断，魔族反而成了幸运者。

    本应该说连你也利用我，话到嘴边终究省了那两个透露“软弱”意味的字眼，十三郎冷笑说道：“你心里仍装有圣女意志，想利用我、准确地讲，你需要混沌之宝才能恢复楼兰盛世，想借我之手向古帝复仇。”

    “送你回去直面古帝，以为你是谁？”

    “吼！”

    “是的。”

    总体而言，二次进食依旧很快，等到小小漩涡吃饱喝足，依旧跑回到十三郎的灵台安睡，照例吸引着五彩光泽……于是十三郎忍不住担忧，一直这样进行下去，自己体内量劫不够怎么办？

    后悔无用，事实已成，好在法坛终于稳固，九大鬼王抓紧时间休养生息，重新开始吸纳……

    “你是把握先败古帝，再战血魂？”上官馨雅平静反问：“还有一个神秘莫测的天道？”

    内里周围，九名妖修渐渐不耐，但都苦苦忍着，外面，九大鬼王渐渐恢复，甚连下方诸人也都好转的时候，法坛世界再生变故，比其上一次，只强不弱。

    “你在利用我。”

    “古帝与血魂……他们是不同的。”

    几番踌躇，十三郎最终放弃初衷，没敢强来。

    上官未必故意，或者她受到圣女影响，或者因“交出”混沌之宝而心有小小不甘，类似理由，向来理智到冷漠的十三郎此次未如以往那样平静，想想羽公子，想想上古世家，再想想当初与圣女交锋，险死还生的那一幕，十三郎首次因挫败生出气馁愤懑的情绪，难以释怀。

    暗骂自己好生无聊，十三郎脑海忽然浮现出一张久违的面孔，顿生惆怅。

    “小漩？”

    不等十三郎开口，上官馨雅继续说道：“关于这件宝物，没有谁比圣女研究更多，没有那个地方比楼兰准备更充足。只要大阵重启，我有把握重开命关，以城内时代丧灭的命魂替你一人之魄，转移混沌之宝中的那一丝牵挂。”

    最让人无奈的是，他们不敢、也不能这样放弃，不谈心血尽失能否接受得了，关键在于法坛一旦崩灭，有可能直接导致世界崩坍，后果不堪设想。

    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盘旋在法坛世界里的锐金风暴一天比一天剧烈，范围却越来越小。

    磁目并不在乎十三郎怎样，问题出在那个小小的漩涡身上，它不肯离开磁母也不愿放弃量劫，每当十三郎尝试离开，磁母便会生出一股吸力，漩涡随之动荡。

    “别瞎想了。”上官馨雅幽幽叹息，诚恳说道：“我是上官，所以才这样和你讲。我是圣女，所以会把友情、同情、怜悯之类的无用东西全部屏蔽，这些年来，我做最多的就是消化圣女记忆，越来越觉得其不易；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因而不知其难其苦，其智其心。”

    ※※※※

    嗯？

    略想了想，上官馨雅补充道：“站在朋友的角度，我认为这是唯一能够替你破局的方法，而且有个前提，需得他们三人实力相当的基础上才能成立，假如有一方……”

    谈崩了。

    这是阎君选择哑姑的另一个理由，只不过十三郎答应的还算干脆，没用着说出来。

    上官馨雅沉默了一会儿，老老实实点头回应：“一半一半。”

    “快了。”望着前方万道银光，蚩虬敏锐地察觉到些许变化。

    “但愿如此。”火云王脸色不比河间王好，神色中多出一丝悔意，与敬畏。

    除此再无其余反馈。只知道自己的灵识被吞，有没有用，有用的话是好还是坏，一概不知。

    “跑！”

    “看来你早就知道。”

    难道说他们……

    “天道能够化身千万，血魂子可以冒险被古帝先得宝，但他绝不敢任由天道占先。”

    ※※※※

    现场不光只有他们，另外两处，两团妖修各施法度，以自己擅长的方式设置阵法，随时准备迎接可能出世的重宝，以及彼此间可能会有的杀戮。

    “这个……”

    丢下磁目，自己跑掉，这是十三郎的第一个念头。跑出去，至少别留在锐金之气正中央，看情形决定下一步举措。

    “呵呵什么？”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番话都已说道绝处，然而上官馨雅不为所动，微嘲说道：“彻底毁掉楼兰，古帝便可摆脱枷锁，自如穿梭星空两界，以他的能力，你认为躲在冥界能够安全？”

    最怕当属磁母暴动。瑞金之气不足亦或太充足，不管吃不饱还是吃的太饱，都有可能造成剧变，比如那个塞子完全打开会怎样？十三郎根本不敢想象。

    上官馨雅沉默片刻，不解说道：“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何必装样？”

    正想着如何拍上马屁，小小漩涡突生变化，一口吞掉十三郎释放的灵识。

    做圣女，某种角度讲与做皇帝类似，的确不能像普通人那样快意恩仇，更不能慈软懦弱。背负着无数人期望，再仁和的人也会渐渐变得心硬如铁，反之若不能做到这点，绝无可能称职。

    “见得多，代表不了什么。”

    上官馨雅的声音有些怪，听在十三郎耳中、就好像碰到什么难以情的事情无法出口。

    很快被证明行不通，不，应该说很难行得通。

    以往的上官馨雅，聪慧有余，但从上位者的角度、其性情稍有缺陷，比如十三郎知道的……假如上官足够果决冷辣，羽公子哪有资格纠缠那么久。

    受人摆布不是一天两天，十三郎从未这般愤怒，声音中竟有厌憎意味。

    “呸呸，呸呸呸呸！”

    既惊且喜，十三郎只怕它毫无反应，正想继续，一股如针刺刀刮再以火油灼烧的感觉油然而生，厉声尖嚎。

    上官馨雅说道：“与古帝作对，寻常人再多也无用，冥界即将崩灭，有能力的大能猛鬼那时都忙着寻找出路，你能找谁帮忙，哑姑吗？我要提醒你，哑姑这个阎君不是那么好当的，轮回如果修不好，她多半活不成。”

    过程依旧，结果更惨，即便做足准备，十三郎仍被剧痛所伤，抽搐半响难止。

    “不是绝对不能。”

    “为祸星空关我屁事……”十三郎犹豫了一下，问道：“血魂呢？”

    “要怎样？”

    “注意两旁。”蚩虬的视线落于风暴两侧，不足百里之所在。

    先因羽公子之殇，后吸收了圣女的经验与记忆，此后数百年，上官慢慢发生变化，一步一步朝真正的圣女方向靠拢。

    “那个装模作样的王八蛋居然没jj，哈哈，哈哈哈哈……”

    上官馨雅再犹豫了一番才说道：“古帝和三龙卫一样带有应龙血脉，但他……天生畸余。”

    “好。”另一名面色青绿的妖修紧随其后，挥手间周围绿波荡漾，凭空生出一片碧湖。

    谈话得分对象，假如上官不是上官而是当初那个圣女，十三郎当会虚与委蛇，要多亲密便能多亲密，要多诚恳便有多诚恳，然而从上官口中说出来，感受格外不同，明白了说，之前那些事情，上官馨雅应该好好商量着来，而不是一副“颐指气使”姿态。

    纵能做到，他也不会那么做。

    “狗日的……”

    前因后果，环环相扣，上官馨雅认真说道：“你是有大智慧的人，这些事情不用我说也能懂，此战结果虽无定论，但有一点可肯定，此后的我要么死去，要么与楼兰内的龙魂融合归隐恒久，所以你放心，楼兰无论如何回不到以前，再不会为祸星空。”

    “用得着你操心？”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十三郎眼内|射出凶芒，逼问道：“你到底是谁？不会是……”

    一番事先解说，十三郎声音转冷，寒声问道：“我不反对你想借机复仇，但需保证策略能够有效实施。所以你必须告诉我，除了感情倾向，选择与血魂和解、与古帝战斗的根本理由。”

    “元磁之母必须养，不然马上会死；养成混沌之宝，楼兰一定现身；楼兰现身，古帝便知其因，定会全力摧毁楼兰，追查其因；只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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