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一十六章 伤心，圣火

童自然无用。

    “不要勉强。”乞儿叮嘱道。

    “你愿意吗？”

    这之后，乞儿的目光落到雨薇身上，再未离开。

    千万目光集一人。

    “也许那件事是假的，这里根本没有那个地方，没有那个东西，更没有那个机会。”

    ……

    “不不不，您不明白，你们都不明白，我也刚刚明白。”

    ……

    火炬腾空，万鬼伏拜，雨薇不忍看、但又不能不看，只觉得心中难过。

    如神祗。

    “是的，我也信。”雨薇闪身来到乞儿身边，清丽小脸满是担忧，伸出手问道：“你怎么了？”

    看到四獒，乞儿再度摇头，有些不屑。

    火炬燃烧，神圣气息笼罩四方，像一汪清泉流过每个人的灵魂，连最聒噪的四獒都安静下来，连那个不受轮回的怪物都变得祥和，生不出一丝战意。

    白宜很快察觉到雨薇的状况，上前将其揽入怀中，柔声说着什么。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战场之上，四周鬼物千思百想，或羡慕，或虔诚，或嫉妒，或冷漠，但都安安静静地看着，静静等待其结束的那一刻。

    雨薇体会也与其它人不同，圣光无聚，但其内心悲伤到无以言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他看着周围，视线扫过所有人的脸，中间偶有几次停顿。

    那不止为自己，在场这么多人、妖、鬼，个个都能从其目光中读到哀伤，为整个世界而悲。

    也许在阴司的时候，他就已经被下咒，此番脱岗也是故意放行，或者他的记忆都已被纂改，只是这边没人看得出来。不管怎么说，美判与人修是听了他的建议才会到这里来，陷入绝境。

    这里没人能听懂乞儿的话，但能看到他的变化，轰的一声，四周一阵疯狂呐喊，之后彻底安静，死一样的安静。

    他低下头看着阿古王所化的影子，眼中流露出感兴趣的神情，停顿时间稍久。之后他把目光投向罗桑，看了很久，直到身形快要彻底消失，才有些失落、有些疑惑地转过头。

    “你们可以打了。”

    “伤心亡，天赐福，上苍对鬼物的最后恩赐。”美帅望着发光的乞儿，神情肃穆。

    “白死一个。”

    “不是我。”

    “见鬼了。”铜头獒犬愤愤不平，像是被人抢了骨头。

    阿古王驾，同属鬼身但受界律法则压制，此前步入劫涅瓶颈，此时此刻，随着那些光辉不断洒落，感觉它像是脱掉一层衣裳，身影变得轻灵、甚有剔透的感觉。

    “那搞个……”猴年马月的事儿啊！苏老板费尽力气才压住最后那个“屁”字，又问道：“能给咱们多少好处？”

    片刻后。

    不是鬼不知鬼之想，苏老板想了想，决定尊重冥界习俗，小心翼翼问道：“那他是死是活？变强还是变弱？强有多强，比不比得上你我？”

    “来的太早而且太快，所以我猜，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再后来，他的身体燃烧起来，灵魂燃烧起来，变成火炬悬浮升空，照亮十方天。期间，乞儿外貌不断变幻，时男时女时老时幼，时而庄严肃穆，时而慈悲怜悯，更多的是悲哀。

    “别上他的当。”白宜忽然站出来，脸上不见一丝媚色，只见诚恳与庄重：“我相信你，大家也相信。”

    说完这番话，乞儿的身体彻底透亮，瘦小的身躯慢慢变得高大起来，惹来万众瞩目。

    雨薇默默听着，半响后犹豫说道：“他受不起，会彻底消散……”

    “没谁怪他呢？”苏老板不管上苍与天道，连声叫着：“我是最不信任他的人，连我都没说什么，别人更不用提，白宜还去安慰，这小子不是拿她当娘的吗，怎么就……”

    乞儿放下心来，脸上随之流露出解脱的神情，手指轻动朝雨薇一弹。

    “别胡说。”美帅肃穆说道：“能获天赐的鬼物自有不寻常处，乞儿什么状况我不明白，但我知道，冥界每只鬼物都向往天赐，都愿意变成如今的他。”

    额头盘着两条辫子，很好看、但其长短明显超出其余秀发，透着明锐的光。雨薇用手摸到其中一条，试着将其解开。

    这是暂时的，但没有人愿意打破这个暂时。

    像有什么事情不太确定，乞儿犹豫着，用只有雨薇能听到的声音问。

    只有白宜能听到这句话，回以笑颜后道了声：“客气。”

    看到苏老板，乞儿轻轻摇头，略显不喜。

    “我会尽力。”雨薇郑重给出承诺。

    最后出现的那只怪物出自横沼，照例似人非人模样，一头双面蛇躯人腿，其怪其诡其丑陋，足以让最另类的妖兽为之汗颜。

    “也许我错了，老师也错了，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