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夜已深（四）

半，十三郎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抱着小紫依哄她入眠。阿公见他不说话，心有所疑但又不能催促，只能静静地等待。

    “寂灭……”

    阿公苦涩一笑，说道：“小友说的没错，不过那是数千年前的事情。如今的燃灵族，已经渐渐分为核心与周边极大区域。只有在火云山的核心族人才能修炼出烈阳魔火，至于如穆家寨这样的周边区域，因为资源不足又或资质等原因，已经渐渐被排斥在燃灵族之外，空有一个名号而已。”

    十三郎连忙说道：“我听叮当的意思，此丹极为贵重难求，阿公可知道在何处能够寻得此物？”

    十三郎知道他起了疑心，却没有如何理会，淡淡说道。

    阿公望着他，有些疑惑地说：“小友似对魔王宫所知不多？”

    十三郎点头，诚恳地说道：“久居深山，在下对外面的世界很是陌生，还望阿公教我。”

    小紫依不太明白阿公的话，却能听出其中蕴含的无奈与悲苦，伸出小手握住阿公的手，似要给他安慰一样。

    话语两次间断，无需再问，十三郎已经推断出其中的因果。小紫依瞪着大大的眼睛，听得似懂非懂，眼里却莫名有了水汽，只是咬紧下唇，强撑着不让它流出。

    十三郎明白这是试探，很老实地回答道：“不瞒阿公，叮当的伤因我而起，很麻烦。我正为此事着急，想和阿公了解一些事情。”

    阿公接过玉瓶，打开闻到那股刺鼻的恶臭，面色瞬间大变，惊呼道：“这是寂灭丹！”

    “那么，时间还早。”

    他朝十三郎抱拳施礼，诚恳地说道：“此次秋猎，老朽已经想好，我这把老骨头跟定是要丢进去；其它如穆图穆铁等人也要参加，希望能满足特使大人的要求。我所希望的是，仙姑能看在我族修炼秘法的份上，能在穆家寨多留些日子，给小狼等人多一些指点。另外八指小友法体双修，老朽听闻小友于炼体上的造诣极深，若能留些恩泽，穆家寨绝不敢忘怀大恩，日后但有所趋，无不遵从。”

    十三郎为她查看过身体，自然明白老人所指。阴寒之脉加上先天不足，让紫依的经脉异常淤堵；虽有道基，然而若没有大量珍稀药物助她弥补先天之气，且要打通全身经脉，魔力根本无法运行，又怎么能修道。以穆家寨的状况来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直接宣告了她的结局。

    夜色渐深，小紫依在十三郎输入一道气息后，再次进入到梦想之中。阿公无法再忍耐下去，说道：“先前老朽闭关未出，未能亲见仙姑，不知她伤势从何得来，程度如何，小友可否告知？”

    大概是看到叮当能将救命的丹药存放在十三郎这里，阿公此时对他颇为信任，没有刻意追究十三郎的来历，说道：“寂灭丹的品阶算不得多高，却又极难炼制成功，因为它本是为了镇压邪物之用，需要烈阳之火来炼制。老朽见识浅薄，别处如何我不知道，若是此地周围，只有燃灵族居住的火云山，方可满足这种条件。”

    阿公面色微变，没有追问丹药用尽会如何，声音幽幽地说道：“或许我不该问，只是涉及到仙姑安危，还望小友告知老朽，你可知仙姑的身份？”

    十三郎面有苦笑，说道：“叮当就是用它疗伤，算算时间，数量最多能维持两年。”

    十三郎点头，从怀里拿出那个小瓶，说道：“阿公懂得药理，可识得此丹？”

    “正是烈阳之火！”

    问出这句话，十三郎的心里忐忑，他很清楚一门上好功法意味着什么。如果说叮当的“病”与烈阳之火有关，而烈阳之火又是燃灵族核心层才拥有的话，要获取它的难度，难如登天。

    阿公正在试图宽慰小紫依，闻言随口回答道：“的确如此，可惜让它逃了。”

    听到这些话，十三郎终于动容。

    十三郎又问：“秋猎……是在秋天举行吗？”

    “我知道阿公精通药石之术，紫依又为何是如今这副状况？”

    十三郎苦笑摇头，心想这么说起来的话，叮当受的“伤”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连你都不知道，我又能从何说起。

    仅仅是等待老人回答的片刻时光，十三郎的感觉竟似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焦灼之中，忽听老人肯定的声音说。

    正在庆幸间，只听阿公说道：“不过这个寂灭丹，老朽倒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