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十三郎相处得久了,叮当对他时常冒出一些新鲜词汇已经见怪不怪,没有追问高级动物是何由来,轻笑着说道:“何须解释什么,老公公睿智得很,才不会向哥哥那样喜欢刨根问底。”
“距离还远,听不太清楚。”
叮当伤势未愈,精神较以往差了很多,连性情似乎都有所转变,安静了不少。不变的是那双眼睛,因为脸颊清减了些,越发显得大。
话音刚落,道旁灌木传来响动,一条数尺长的斑纹巨蛇飞速扑出,闪电般将一只奔逃无路的苍鼠叼在口中。随即用冰冷的眼神望着这两略显得突兀的马车,身子却缓缓后退,重新退入丛林。
是有异状,动静还不小。
小叮当摇头,说道:“不一样,哥哥以后会知道。”
十三郎摸摸鼻子,顺着叮当的意思说道:“我以为自己人缘比较好。”
她问道:“哥哥觉得魔域如何?”
“人是什么人?”
车上加了罩子,里面铺上厚厚的绒毯,又以法阵镶刻。十三郎禁制水平差,阵法更是烂到不行,除了让车厢保持干爽清凉,再没有一丝多余的用途,防护自然更谈不上。
十三郎有些羞愧,只能支吾着回答道:“也不是啊,我觉得挺新鲜,难道是因为刚来?”
“哥哥真不会骗人。”
叮当忍不住,咯咯娇笑着说道:“是啊是啊,哥哥自己说话吐三留七,却要别人交代老底,果然好人缘。”
所谓景致,不过是些山林古木鸟语虫鸣,周围暗雾依然升腾,纵有炎炎烈日也不能尽消。空气中带着湿腥的味道,顶多算得上朦胧,哪来的不错之说。小叮当望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由得失笑。
摇晃是因为马车,它是山民所用的破旧木车改制而成,粗陋不说,连拉车的牲口都不正宗,是十三郎高价才购买到的一头叫驴。
若是灵修,对魔域有此看法实不为怪。事实上叮当说得轻了,依照灵修口口谣传的情形,魔域就如同十八层地狱一样,充斥着杀戮与血腥,没有半点温情。
叮当眼波流转,追问道:“哪里不一样?”
谈话一旦进行到这里,十三郎马上如以往那样举手投降。自从他发现叮当的性情因为受伤有所变化,心中便有些担忧,时常主动寻些笑话开解。此时见她心情有所恢复,不愿再以自身调侃,赶紧说道:“不谈这个了,前面好像有异状发生,叮当小心些。”
叮当失笑,嘲讽的语气说道:“哥哥想必是以为,魔域中定然黑暗阴沉,魔兽都极为暴虐好杀,人也都是些残虐之辈吧。”
十三郎说道:“自然法则,灵域也一样。”
十三郎微凛,说道:“你的意思是,此地被某只厉害的魔兽占据,低阶魔兽都逃到别的地方去了?”
明白小叮当的嘲笑与担忧,而且与一个近百岁的老公公相比,十三郎不觉得自己不够睿智是什么丢脸的事情,笑着说道:“我新入魔域,谨慎些不算错。话说你突然消失,然后带着伤患跑回来,身边还多了个人,总得寻个说辞。”
小叮当再次摇头,脸上带着一丝忧虑,说道:“哥哥有所不知,魔兽的领地观念远比妖兽强,行为也更加残酷直接。此前我离开的时候,魔兽数量远比现在多,出现这种情形,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这些都是从小叮当口中得来,其它人还有,比如穆铁穆生穆元朗之类。穆家寨久居山里,取名与其生活方式一样,简单中透着些刚烈意味。十三郎还曾经调侃说如果有女子尚未命名,不妨叫做穆桂英,引来叮当的一阵揣测。
“景致不错,要不要到前面看看?”
的确不行,因为那只体型硕大的狞兽已如狂风一般从远处卷来,似因被人类所追产生愤怒,目光直直盯上了这辆马车。
老公公指的是穆家寨唯一的长老,是比族长地位还高的那个唯一。从这个带有亲切的称呼可以看出,此老与叮当相处得不错,起码不会以貌取人。
十三郎本想说这里风景绝美人气祥和一派世外桃源景象,然而对着叮当大大的眼睛,这话怎么都说不出口,最终还是老实地回答道:“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小叮当的目光微有暗淡,低声说道:“这就是魔域。”
话语有所指,十三郎确曾经以各种“技巧”的方式探寻过小叮当的底细,目的不是为了防范,而是想知道那瓶丹药的源头。奈何小叮当机灵精变,竟然丝毫不露口风。
听到呼唤,马车上的窗帘掀开一角,露出叮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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