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过来,我就杀死你。”十三郎恶狠狠地说。神情之认真,态度之顽劣,几如调皮的孩童。
还有那几个刚刚书写的字迹:“这里是陷阱!”
“嗯,就是这里。”
轻佻朝四目老人勾勾手指,十三郎认真地说:“你得走近点。”
说罢,四目抬手,将额边银丝理了理,毅然走进峡谷。
叮当没有再说什么,身形展开,在根根利刃般的怪石间穿行。奇妙的是,明明周围不断有风暴发生,却没有任何一股能触及到她的身体。往往看似危机重重,实则有惊无险,足足又走了两百余米,这才定住身形。
这样的环境里,他们怎么能如此快捷?要知道,越是朝里走,风暴也越发剧烈而且难以预测,他们还带着一个垂死的宗鸣,行进速度竟然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
随后,她就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十三郎的方向。
十三郎抬手抱拳,仪态没有一丝可挑剔之处,然而他说的话,却差点令老人气歪了鼻子。
他的面色微变,不觉加大了几分法力,同时暗暗皱眉。
胸襟如他,被戏耍后再受如此挑衅,心里终不禁羞怒难平。
心里虽觉得荒谬,四目还是给予了足够的重视,不仅将护盾开到最大,还从怀中拿出一面小鼓,看起来应该是某种宝物。
……
“陷阱?”四目又一次自问,随即摇头否决。
老人哑然失笑,说道:“小友真是好雅兴。老夫早闻十三少爷是位妙人,今日一见,果然少年俊杰。”
他说道:“四眼你夸错我了,小爷不是什么俊杰,小爷设置这个陷阱,就是要抓住你,折磨你,摧残你,最后还要杀掉你。”
在这里飞行,不到百米就需变向,甚至要屡次变向。先不说高速飞遁中难度几何,那些莫名而发突兀而至的旋风就足以令人生畏。
宗鸣必须死,如今宗鸣未死,自然产生无穷变数。阴阳峡谷不是游山玩水的地方,宗鸣不死,四目就无法放手施为。
……
十三郎抬头看了看,头顶是一排台阶状的石壁,宛如波纹翻滚的海面倒悬。唯有他所立的位置上方,有一片不大的天空。如此神迹,非鬼斧神工不能形容。
四目老人望着那跟木杆,沉吟不语。
说罢,老人抬手轻挥一掌,仿佛驱赶讨厌的蚊虫。
目光所及,一名麻衣老者冉冉行来,如一片羽毛在水面上飘移。临近十三郎三百米处,老者眉头轻皱,停了下来。
曾有人在穿过峡谷之后,给它留下这么一个富有别致意味的评价。对那些反手可成云的大能之士来说,能自由穿行于阴阳之间,领略一番灵魔相会时碾动生死轮的壮阔与哀伤,本身就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然而对大多数人来讲,踏山三千里所能带来的绝不是什么愉悦欣然,而是重重险障,阵阵杀机,还有晃动心神的震撼。
三十里峡谷三千里山。
这里是陷阱?
“就是这里?”小叮当问道。
无论灵器还是魔气,都不知四目是何方神圣;它们相互绞杀,同时也绞杀包含于其中的一切,没有半点怜悯。四目老人亲眼看到,一块承受了万年风暴不散的巨石被卷入看似不如何起眼的小型旋风,眨眼之间就碎成千万块,最终化为粉粒尘埃。
他没有被十三郎的话语所激怒,说道:“既然如此,老夫过去又如何?”
……
十三郎将第四把飞剑插入宗鸣的身体,将他钉在石壁上成一个“大”字形,随后在旁边刻下几个字。
杆是旧杆,字是新字;血迹未干的八个大字,粗俗中透出轻蔑,仿佛八张狂笑的脸。
越是向前,对方的速度就越慢;就算不考虑此点,仅以目前的速度看,没有一个时辰都不能走完全程,四目有足够的把握在此之前追上他们。
“年老却无德,该死!”
他左手持鼓,右手轻叩鼓面,随时处于准备激发的状态。随后就迈开大步,身体飘飘于呼啸的罡风间穿行,好不轻闲。
他看到了宗鸣凄惨,看到了十三郎的镇定,同时也看到了远处魔女的担忧。
十三郎陡然出拳,击向身前空旷处。
“他们是想杀死老夫,怎么肯和我同归于尽。”四目老人苦笑着自嘲。
比如眼下,灵器逆袭而魔气退却;看似大军推进势如破竹,可实际上,每一个角落都在发生激战,都在进行一场无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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