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气运还是劫煞！

日有所不同。

    老人似也在思索这个问题，片刻后他自嘲一笑，说道：“二少爷说的是，第三次并非少爷所请，做不得数。”

    “星轮，转！”

    老人的话听不出喜乐，语气还算温和，然而与路途上相比，却有一股淡淡的冷漠。厉风随在宗鸣身后，躬身施礼，随即默默地在一旁恭候。

    老人不再说话，宗鸣继续着手里的事情，重新将茶水泡好、沏好，放到棋盘边。老人这一次没有推却，接过茶盅一饮而尽，说道：“何事？”

    厉风心中凛然，连忙说道：“少爷多想了，属下万万不敢。”

    “师叔，此卦象……”宗鸣再次开口。

    老人摇头，说道：“太粗略，难以算明。”

    眼中渐起冷意，宗鸣寒声道：“以为我看不懂？哪里是我显露什么气运，分明是那只异兽太过不凡，所以才会令其反噬。”

    宗鸣连声答应，再朝老人施了一礼，随后就带着厉风、也带着满怀的喜悦与宽慰离去，返回自己的小楼中。

    五十米距离，他的速度放缓，步伐却走得极为精准，仿佛用尺子量过，分毫不差。

    随着一阵叮咚做响，棋子渐渐安定下来。宗鸣连忙注目而视，只见棋盘上一片黑子散落周围，隐隐围成一个缺了口的圆形；缺口的地方有颗孤零零的白子，宛如一夫当关之将军，虽万军不可突破。

    厉风在一旁看着，心头的寒意更浓，只好学着宗鸣在老者面前所做的那样，深深地低下头。

    汗水从脸上、身上、乃至手上渗出，老者眉头紧皱，苦苦思索着。

    护甲是好护甲，可惜此时灵光暗淡，已是破损之物。它的背心处有一道孔洞，周围有着明显的焦痕，还散发着一股特殊的气味。

    “不对，那不是生路，那里有杀星临位，又怎么会是生路！”

    宗鸣心神微荡，压下惊喜说道：“师叔为何耗力如此之巨？”

    宗鸣一笑，神情略有羞愧，更有一丝自得，说道：“有劳师叔。”

    老人的面色，片刻间竟已变得煞白，没有丝毫血色。眼神更是暗淡无神，满是震惊。

    厉风沉默，半响才说道：“属下觉得，少爷是在让前辈表态。”

    老人沉默，怔怔地望着棋盘，良久才说道：“少爷与之有缘，确凿无疑。”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老夫的命相竟与他完全一致？”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老人既没有阻止也没有夸奖，连眼皮都不曾抬起，恍如未觉。

    因为只有一只手，他的举止看起来有些滑稽；厉风似乎全无所觉，没有丝毫表情。

    这是他的娱乐，也是每日的必修课；老人似乎觉得时不假年，已经很少打坐炼气。或是因为夕阳特别容易触发一些老人特有的思绪，他总喜欢在黄昏时摆上一局，怡然自乐。

    老人的脸上，遏制不住的泛起恐惧之色，身形都为之颤抖起来。

    宗鸣神色微异，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看来，厉舵主以前藏拙了啊！怎么？难道是被田七所激，不愿再掩饰心智么？”

    厉风在一旁神情微异，明明是三壶，二少爷为何说两壶？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有一股不容反驳的味道。

    “为机缘。”

    宗鸣说道：“是异兽。”

    老人的面色已经平静下来，闻言苦笑道：“少爷何必调侃老夫，此为少爷的气运初显，老夫命数有缺，已不足以为少爷开卦了。”

    宗鸣面带微笑，说道：“师叔星算之术又有进益，可喜可贺。”

    宗鸣居住的小楼精巧别致，于环柳脆竹中冒出尖尖一角，显得飘渺且富有书卷气。与之相反，四目老人的居所极为简陋，与他的着装一样，宛如农家宅院。

    ……

    中央却有一黑一白，完全重叠在一起。

    小楼中，宗鸣面带微笑，朝厉风说道：“你可明白？”

    “一日三安，二少爷有心了。”

    宗鸣欠身说道：“师叔谬赞，弟子若遇生死危机，还需师叔照顾。”

    “师叔……”

    老人正于石台上做谱，黑白棋子龙蛇交错，隐有肃杀溢泄；于暮春的晚霞笼罩下，显得格外醒目。

    “奇缘不可能有两份，那么就只能是……劫煞！”

    热茶变凉、变冷，被宗鸣更换；再次变凉、变冷，被宗鸣更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