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残阳如血（五）

”

    意念消解前，他仿佛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眼里所看到的，是一条紫色的身影。

    “有何问题？”

    “伪娘就是伪娘，手指头也像个娘们儿！”

    一根洁白、晶莹而粉|嫩的手指。

    赵四爷一呆，随即说道：“那是豪杰之气！女人也不是全然无用，总有几个出众人物。”

    没有喊叫，没有停顿，两人仿佛化身为不知疲倦也没有思想的战斗机器，只听到拳脚落在身体上的闷响，间或伴随着一两次清脆地骨骼断裂声。

    “你……”

    战斗从杀戮开始，演变为中间的暴杀，现在到了最后关头，即将现出分晓。

    赵四爷对他很无语，吃惊地说：“男人装扮成女人，难道还不是变态？”

    眼见一人一兽的目光转向自己，赵四爷再也无法维持平静，嘶声道：“你……你不能这样！”

    萧十三郎好意安抚他，柔声道：“相信我，被胖胖吃掉，一定比落在被你抓起来的那些女人手里好。”

    赵四爷的判断没有错，萧十三郎接下那把飞剑并非轻松，不说受伤，起码灵力暂时无法调用。屋内的场地并不宽大，在老者法术的影响下已经变成沙土一样的松软之地。除非他愿意冒着将后心卖给对手的危险破墙而出，否则就只能按照赵四爷的预想战斗，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是吗？那要是女人装扮成男人呢？”萧十三郎马上追问。

    于是乎，荆先生丢掉骄傲的面具，一心只想逃。

    青皮应和两声表示雀跃，伸出前爪递过来一只小袋子，两只圆滚滚的眼珠始终盯着萧十三郎手里那条残臂，目光贪婪。

    “呱呱，呱呱！”

    是战，还是逃！

    连本名法器也弃之不顾，荆先生强行压下伤势，亡命而逃。

    萧十三郎还是没理他，招招手把那只恐怖的蛤蟆叫到身边，和蔼说道：“知道你厉害，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青皮实在对不住你，我给你改个名字，叫……胖胖。”

    因为他知道，老者已死，那只恐怖的蛤蟆也已经解放出来。此时不逃，再无逃生之机！

    炼体这种东西，说到底就是看灵力对肉身改造程度的高低，赵四爷自问身法技巧远不如对手；眼下这种情形，正是以己之长击敌之短，有何惧意。

    “有何问题？”萧十三郎瘸着腿，步子却很稳，平静的语气问道。

    “难怪……”

    摇摇欲坠的房屋中不断传出嘭嘭巨响，从声音的密集程度判断，两人都不见得好过。纯以山石堆建的墙壁不停震颤、抖动、乃至摇晃，片刻之间，两人已经不知道击中了对手多少拳脚，又承受了对手多少次重击。

    看她的样子，不仅仅要把赵四爷杀死，而且要把他活生生砸成肉泥！

    ……

    之所以没有马上转身逃跑，是因为他清晰的观察到，紫衣女子在接下飞剑的时候，身上的气息变得紊乱，忽高忽低难以控制；其面色也随之闪了几闪，似乎在忍受某种痛苦。

    “有什么变态？”萧十三郎好奇地问道。

    身体冲过大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一声轰然爆响。荆先生耐不住因恐慌引发的好奇，回头张望了一眼。这一眼所看到的景象，让他魂飞魄散，几乎把心都吐出来。

    “嗯，你说的对。”

    赵四爷看着他，摇了摇头，说道：“你不觉得自己变态？”

    到那时，自己要面对一个全盛状态下的她，焉能不败。

    因为下颚被打出一道豁口，赵四爷嘴巴有些漏风，呼吸不太均衡，听起来像残破的风机在呻|吟。一旦开口说话，嘴里有血块不断涌出，映衬着那张兴奋的脸，显得格外癫狂。

    “真的。”

    ……

    手指轻轻点了一下，给荆先生留下的感觉，竟然是情人触摸式的温柔。

    曾是修士之身，赵四爷马上想到了答案，心思再次火热起来。

    “噗！”

    亲眼看着自己的一部分被那只蛤蟆吃掉，这种压力绝非寻常人所能承受。赵四爷向来不认为自己是寻常人，他也见过妖兽吃人，甚至还亲手操作过几回。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给他带来的是快|感；此时临到自己却无法遏制恐惧，面色大变。

    此前赵四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一定不会想到，自己马上就要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

    老者已经完了，荆先生飞剑被毁，估计战力最多只余一半。对方展现的实力惊人，更有一种无法看透的神秘之感，让赵四爷心怀忐忑，难以衡量其中利弊。

    赵四爷有些抓狂，茫然说道：“这还能为什么，本来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