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情场如战场

    张胜吃力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计划书，一边听着洛菲的解说。

    秦若男冷冷地道：“不用你献殷勤，我妹妹怎么样了？”

    秦若男心中大恸，嘶声道：“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这样……”。

    洛菲道：“首先，是国际大环境的支持。韦恩先生说，根据他搜集来的资料，由于天气影响，今年美国乃至整个南美大豆预计将大幅度减产，而它们正是整个世界大豆供应的主要产区；

    “若男。”张胜走到秦若男身后，轻轻叫了一声。

    她拿起外套，正想出去散散心，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秦若男拿起电话，只听了一句便失声叫道：“若兰？！”

    另一个叹道：“说的也是，其实凭张先生的人才、权势，什么样的美女搞不到，何必被她如此欺负？”

    秦老爷子蹲在地里，清理着秦若男一通发泄弄得狼藉不堪的花圃，隔壁的李军长突然大步流星地走进了他家的院子：“老秦，秦司令，快来快来，你快点过来。”

    秦若男心里满不是滋味，可是她无法狠心不去感考虑妹妹的感受，做姐姐的怎忍心再剥夺她唯一可能得到的幸福？

    “哦……”，洛菲‘恍然大悟’地点头，聪明地不再追问了。

    这一次，张胜一动手就示敌以强，要的就是一鸣惊人的效果。

    洛菲扮个鬼脸，笑道：“有什么关系？利润总与风险相伴的，如果赢了，我们的财产至少要翻两倍，更重要的是，中国期货市场将在几年内完全进入寡头市场，再无人有资格同我们过招。”

    秦若男并没有痛恨张胜如何无耻，如果他是纯粹抱着享尽齐人之福的目的，天下肯嫁他的美女不知有多少，保证个个年轻貌美，既知情识趣又会哄男人开心，他何必委曲求全地来东北找自己，又何必娶一个半瘫的残疾女人？可是……这种事终是荒唐……，妹妹是因为我才答应这种事的吗？

    郑重笑道：“徐先生说的是，这样可以降低他的警觉性，而且这小子太爱走偏锋，大势缠绵于熊市已有数年之久，如同一个缠绵病榻的垂垂老朽，至今许多品种还在底部折腾，屡创新低，人气尽失，他偏要做多。顺势而为才是王道，他逆天而行，必遭天谴！”

    秦若男诧然道：“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呃……”，张胜四下看了看，已经有路人好奇地看着这对在雨中聊天的青年男女了。他说：“上车再说好么，这里……不太方便。”

    “问题是，这个条件和你有关系，你也得答应了才成。”

    洛菲俏皮地笑：“所以，你来担啊，赔光了我就要你负责……”

    徐海生一挥手，轻蔑地道：“那就想办法不让他走。我们的资金量太大，一味投资在小品种上，未免有点尾大不掉。抽一部分资金与他在小品种期货上纠缠，主要资金还是要投注在大豆、小麦等期货品种上。同一板块是有联动作用的，大趋势若能为我所控制，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张胜倒抽一口冷气：“那要接下多少货？”

    他沉默了许久，静静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对面的洛菲并不打扰他，她就那么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儿，温柔地注视着画面，好象看得到张胜似的。

    他把报纸往桌上一拍，胃口大开地享用起丰盛的早餐来……

    “我答应了。”

    听完她的陈述，张胜想了想，说：“这个计划会不会太大？期货市场已经连续三年处于低潮，我们在这时做多，而且是大举建仓，已经风险而大了。把我们对徐海生的致命一击放在大豆上，更是险之又险。做多这个品种的机构，可都接连走了华容道啊。”

    张胜叹道：“本来可以的，可是和我曾经有过一段情的是她的姐姐，她怎么做得到无视？”

    张胜干笑一声，说：“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怎样。”

    秦若男身子发起抖来，红着眼睛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还怪我？难道是我的错？”

    两个保镖正聊着天，对面的标致轿车突然停止了颠簸，一个冷俏的女郎从里边钻了出来，秀发凌乱，脸庞潮|红。她整了整夹克衣领，便怒气冲冲、旁若无人地离开了。

    报上批露说，张夫人周洛菲是天主教徒，坚决不同意丈夫协议离婚，在试图挽回丈夫感情未果的情况下，她愤然提出如果要她同意离婚，张胜须把全部财产的90%割让给她的苛刻条件，以此来要挟丈夫不许离婚。

    情场如战场，张胜要挽回美人心，第一招同样是大造声势。

    张胜叹了口气，黯然道：“她……很不好……”

    如果他做得到，毫无疑问将获得所有男人的钦佩，而秦若男这个可以让她的男人为她舍弃亿万家产的女人，也将获得所有向往浪漫爱情女孩的羡慕，两个人的形象将彻底颠覆，那将成为一段浪漫的现代爱情佳话。

    早上，徐海生在自己的花园别墅草地上打了一阵太极拳，神清气爽地走进客厅，明媚的阳光透窗而入，室内一片明朗。庄航和郑重已经等在那儿，一见他进来，两人从椅上站了起来，微笑颔首：“徐先生。”

    秦若男心中一松，同时一股巨大的失落感也袭上了她的心头，她神情轻松了，眼中却没了神彩，只是低声道：“那不是很好？”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记者乎？在重金酬劳之下，他们编出了一个很合理的误会，使这对有情人因误解而分手，张胜冲动之下，和自己事业上最得力的女助手成了亲，但是不久他便发现真相，想追回自己的真爱。

    徐海生紧急调度一切能够调运的资源，开始部署反击。有人建议他趁张胜立足未稳，立即发动反扑，徐海生只是冷冷一笑：“我们是做空的，有人做多，我们才有得赚。半渡而击虽然稳胜，可是他的另一半实力就会逃掉，依照这个战场的游戏规则，我们是没有办法穷追猛打的。放他进来！”

    自从97年上交所推出无形席位以来，越来越多的股民通过电脑方式进行交易。大机构更是如此，坐在自己的公司里，手里一动，便可轻松操纵行情，谁还会到场内委托？已经越来越少有人注意到他们的作用了。

    “你……这孩子，这是作啥？”秦老爷子茫然问罢，看着疯狂铲着花苗的孙子，突然若有所悟，他无奈地叹息一声，站在一边不吭气了。

    秦老爷子穿着跨栏背心，正在自家院子里侍弄着菜地花圃，看到孙女儿出来，他呵呵笑道：“小男起来啦，来来来，快来看看，你拿回来的玫瑰花种子已经发芽了。”

    张胜苦着脸道：“当然没有，我天天去求她，却被她赶出来，不许我登岛，我开着船在海上天天用高音喇叭喊话，结果……她拿着猎枪到海边赶我。”

    张胜苦笑一声说：“可是……我们的资金实力较之量子基金相去甚远，大豆已不算是小品种了，韦恩和安德鲁推翻原定计划，风险实在大了些，有充足的理由么？”

    秦若兰冷哼一声，不理会他的滥笑话，自顾走过去，拉开车门坐到了后车座上。

    他们大多只是悠闲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再见不到当年紧张热烈的工作气氛。这里目前还留下的，大多是些已失去了拼搏斗志的中年人，年轻人不多，女红马甲更少。曾经，场内女红马甲是这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他们大多年轻貌美，又有气质，随着红马甲生意日渐萧条，工资待遇陡降，但凡有些姿色的女红马甲大多另寻出路了。

    逆天而行，必遭天谴。这句话他喜欢听，他一直觉得，在张胜面前，他就是天，天威难测，天意不可违！

    张胜想了想，虽觉这计划太过大胆，终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叹了口气说：“既然如此，那么……就按你们制定的方案办吧。”

    秦若男休假在家，这种铺天盖地的娱乐小报消息她根本就不知道。

    这些代表各个席位所属公司下单的红马甲工作量骤减，偌大的交易厅，1500多个红马甲的位子，每天只有不到1000人在场内就坐。

    这一天，所有席位的红马甲，人手一瓶‘统一冰红茶！’

    “我家小男咋啦？”秦老爷子拍拍手上的泥巴，赶紧走了过去。

    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是所有人的通病，在这种情形下，舆论开始向张胜和秦若男这对苦命恋人倾斜，人们开始感兴趣的是：张胜做不做得到象温莎公爵一样，舍江山而就美人？

    张胜满意地看着事态的发展，只要有人进场做多，就不会轻易出局或反水，这是由人的惯性思维决定的。他对这一战很有信心，早在他‘逃离东北、亡命天涯’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部署对付徐海生，而且他的真正实力对方根本没有摸清，徐海生就算是神，也有一跤失足，摔落凡尘的时候。

    街对面是一条胡同口停着一辆车，两个穿风衣戴礼帽的男人象特务似的站在迷离小雨中，缩着脖子。

    张胜终于下定决心，给洛菲打电话同意了韦恩和安德鲁的操作计划，命令迅速传达下去，一张大网铺开了……

    张胜苦笑道：“投入你全部身家的一场战争，这担子太重了……”

    他把两篇分析稿件分别揣在左右上衣口袋里，准备见机行事，再决定发表哪一篇，这才揉揉发红的眼睛，上床休息片刻。这世上，做什么生意都不容易，像他这种专以忽悠可怜小散谋生的所谓砖家学者，自然也不例外。

    张胜没好气地道：“喂，你太沉得住气了吧，这可都是你的钱！”

    “我去拿枪，我崩了他个混帐东西！”

    秦若男神色一动，张了张嘴，却没再说话，只听他说下去。

    秦若男心中一紧，急忙问道：“你答应了？”

    场内红马甲，在人们眼中曾经是一群神秘的人，如今他们的地位却已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一落千丈。

    张胜为了挽回若男，用尽心思，终于扭转颓势，现在已没有人谴责他对婚姻的背叛，人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是要亿万财富还是要心爱女友，他的取舍，无异将左右人们对他和若男的感观。

    “有什么不同？若兰已经瘫痪了，她无法向丈夫履行妻子的义务，她需要的只是感情上的慰藉，只有我们在一起，她才不会觉得对你愧疚。”

    洛菲优雅地点头，微笑。

    秦若男看着他，一对漂亮的眸子慢慢眯了起来，很危险地看着他：“你来见我，就是为了这个？”

    我原来侍候那个老板，钱多的不知多少年轻貌美的女人愿意爬上他的床，让他三百多斤的体重给活活压死，可他呢，就喜欢拿个红外望外镜蹲在酒吧最昏暗的角落里偷窥，为了不被人赶走，他点一万二一瓶的XO，顶多就喝一杯，有钱人的脑子跟咱们不一样……”

    头一个保镖把风衣领子竖了起来，说：“有钱人都有点怪癖，说不定张先生就好这一口。咱们怎么理解得了，猫王坐私人飞机从田纳西州飞到科罗拉多州，然后马上再飞回来，就为了买个普普通通的三明治，说给你听，你信吗？

    ※※※

    “我们的准备的怎么样了啊，两位，我刚来到深圳，要打响知足度，吸引深圳的成功人士加入我的徐氏基金，这第一仗可是相当重要啊。”

    张胜说到这儿，一把抓住若男冰凉的小手，诚恳地说：“若男，不要撒谎说你已忘掉我，答应我，我们三个永不分开，我们两个一起照顾她……”

    秦若男跪坐在床上，看看周洛菲雍容华贵的模样，再扭头看看衣妆镜里自己一件格子衬衫、一件发白的牛仔裤，清汤挂水邻家小妹的扮相，不禁轻轻叹了口气，论起这种大家风度，她真是怎么比都比不了。

    洛菲一字字地说：“接下现货！”

    寥峭小雨中，一台标致轿车急剧地颠簸起来，尤其是里面还传出一阵阵男男女女的叫声和若有若无的喘息声，很容易让路人想象到比较淫邪的方面。

    “为什么不能？咱们国内新闻上也有过带夫嫁夫、带妻娶妻的事情，我们这种情形，除了这个办法还有更好的主意么？”

    虽然正下着雨，街上行人比较少，还是很快地聚集了一群看客，远远地站着，对着车子指指点点。

    洛菲浅浅一笑，轻声说：“阿胜，这一场战斗，不止是我们的战斗，只要有利润，就会有为了利润不怕生死的人闯进来。我们赌整个市场的大趋势，就必然有相同意见、相左意见的机构不断加入双方阵营，我们也会主动邀请志同道合的机构加入，参予这场战争的不只是我们，黑白两道、满天神佛都将因为我们这个导火线云集于此。”

    张胜注意地听着，又问：“以前每次空头大败多头，都是利用现货供应价格的支持，韦恩和安德鲁先生怎么保证现货不会拖期货的后腿？”

    电视新闻里周洛菲的形象没几秒钟便消失了，秦若男却更没了胃口，她把小食品丢在一边，趴在床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电视里令人反胃的广告，幽幽若思。

    若男的这一顿痛揍，本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这一顿揍能抹去若男心中的伤痛，那也算值得了。可是……有那么容易么？

    故事把三角恋的三位主角的过往历史全部发掘了出来，大意便是张胜原是东北股坛的一个高手，当时便与这位女警两情相悦，彼此爱恋。后来，他在一次期货交易中败北，远走深圳。在深圳，他东山再起，这个过程中，周洛菲一直是他的得力助手，对他助益很大。

    视频画面上，洛菲歪歪脑袋，问道：“你怎么不开视频？”

    秦若男听着爷爷的话，看着肥沃土壤上冒出的嫩绿新芽，心中突然冒起一股邪火，她冲过去，夺过爷爷手中的铁锹，使劲铲起了地上的花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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