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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原旨读法、新说西游记总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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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an class="q">    (清)张书绅《新说西游记》总批

    《西游》一书,古人命为证道书,原是证圣贤儒者之道。

    至谓证仙佛之道,则误矣。何也?如来对三藏云:“阎闽浮之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多淫多佞,多欺多诈,此皆拘蔽中事。”彼仙佛门中,何尝有此字样?故前就盂兰会,以及化金蝉,已将作书的题目大旨,一一点明,且不特此也,就如传中黑风山、黄风岭、乌鸡国,火焰山、通天河、朱紫国、凤仙郡,是说道家那一段修仙?是说僧家那一种成佛?又何以见得仙佛同源?金丹大旨,求其注解,恐其不能确然明白指出。真乃强为渺幻,故作支离,不知《西游记》者也。长春原念人心不古,身处方外,不能有补,故借此传奇,实寓《春秋》之大义,诛其隐微,引以大道,欲使学业焕然一新。无如学者之不惜也,悲夫!

    《西游》又名《释厄传》者何也?诚见夫世人,逐日奔波,徒事无益,竭尽心力,虚度浮生,甚至伤风败俗,灭理犯法,以致身陷罪孽,岂非大厄耶?作者悲悯于此,委曲开明,多方点化,必欲其尽归于正道,不使之复蹈于前愆,非“释厄”而何?

    《西游》一书,以言仙佛者,不一而足。初不思佛之一途,清静无为,必至空门寂灭而后成。即仙之一道,虽与不同,然亦不过采炼全真,希徒不死。斯二者,皆远避人世,惟知独善一身,以视斯世斯民之得失,漠不相关。至于仁义礼智之学,三纲五伦之遭,更不相涉。此仙佛主事也,今《西游其文无为,是以读之亦觉无味。《西游》是把理学演成魔传,又由魔传演成文章,一层深似一层,一层奇拟一层,其实《西游》又是《西游》,理学又是理学,文章又是文章,三层并行,毫不相背,奇莫奇于此矣。爱理学理,究其渊微;爱热闹者,观其故事;好文墨者,玩其笔意。是岂别种奇书,所可得同日而语也?

    《西游》凡言菩萨如来处,多指心言。故求菩萨正是行有不得,则反求诸己,正是《西游》的妙处。圣叹不知其中之文义,反笑为《西游》的短处,多见其不知量也。

    《西游》凡如许的妙论,始终不外一个心字,是一部《西游》,即是一部《心经》。

    通人读书,只往通处解,所以愈读愈明;不通人读书,只往不通处解,所以愈读愈不明。即如郑庄公名寤生,此原不过作者下此一字,便好起恶字,以与后爱段叔一句,作一文章关照。在读者,不过看通其文意即了,何必定深究其所生?况此不过一乳名,初无甚紧要关系,在为父母宥,原无所不命,而当日未必亦于此,即有心,在后世就生出许多的议论见解。呜呼!郑国远矣,固不得趋而视之,庄公没矣,又不能起面问之,若必如是解,则晋文公名重耳,岂真两重耳朵耶?曹操名阿瞒,岂又瞒其父之所生耶?诚如是,则世更有以鸡犬牛羊命名者,不知又当作何解?在古人未必有此事,在后世则强要作此解,不过徒以文字之相害耳,乌足以读古人之书,乌足以解盲人之书也?

    《西游》一书,不唯理学渊源,正见其文法井井。看他章有章法,字有字法,句有句法,且更部有部法,处处埋伏,回回照应,不独深于理,实更精于文也。后之批者,非惟不解其理,亦并没注其文,则有负此书也多矣。

    天人性命之学,东山泅水之书,已无不道。诗词传赋之文,周秦唐汉之时,已无不作。降而稗官、野史之传奇,多系小说。虽极其精工灵巧,亦觉其千手雷同,万章一法,未为千古擅场之极作也。孔子云:“述而不作。”盖上焉者,不敢作,下焉者,又不肯作。回翔审视,几无可下笔之处矣。长春计及于此,所以合三者而兼用之,本孔、孟之探心,周、汉之笔墨,演出传奇锦绣之文章,其中各极其妙,真文境之开山,笔墨之创见。写一天宫,写一地府,写一海藏,写一西天,皆前代之所阁笔,后世之所绝无,信非学贯天人,文绝地记者,乌足以道其只字也?自古学已远,文尚富丽,或以夸多,或以争幻,此不过一大书店,藏经柜耳。五尺之村童,录之有余,何足以言文,又何足以为奇也?

    人生学业不成,皆因物欲多故。外边的魔障,即是内里的私欲,故云:“心生,种种魔生也。”若一直写去,未免腐而无味。看他形容钦食之人,则写出一蝎子精;言非礼之视,则画出一多目怪。写得奇异,状得更奇异。

    《西游》自贞观十三年九月望前三日起,一路编年纪月,历叙寒暑,魔怪本于阴阳,克复顺乎四时。此乃以山岳作砚,云霞作笺,长虹为笔,气化为文。读之如入四时寒暑之中,俯仰其间,而奠识风云之奥妙也。

    天地以太极生两仪四象,树木以根本发枝叶花果,人以一心生出仁义礼智,一身行出忠孝廉节。是人生在世,如同天地,如同树木。则学问文章,原本天地之自然。不是长春作出天地自然之文章,正是天地自然有此文章,不过假长春之笔墨以为之耳。夫天地至大,却不遍写。起首落笔第一句,先写一东胜神州,写一花果山。真是妙想天开,奇绝千古。夫东胜紧对西天,神州紧对佛天。心之精灵无所不通,故曰神洲;身之德行无所不备,故曰佛天。一东—西,一神一佛,以海比地,以西作天,由花结果,从地升天。自心生海岛,树长神洲,以见根深者叶茂,本固者枝荣。莫不本阴阳之气化,至理之本然。是以有天地,即有风云气化,有树木,即有枝叶花果;有人,即有仁义礼智之心,忠孝廉节之事。是风云气化,乃天地自然之文章;枝叶花果,乃树木自然之文章,仁义礼智,忠孝廉节,乃人生自然之文章,此方是夫子之文章。人若不读《西游》之文章,不知《西游》之文章,而欲以笔墨堆砌,强为文章,又乌睹所谓文章者也?

    《西游》列传,大半伏于盂兰会,此即百样奇花,千般异果,故云明示根本,指解源流。西粱国,即是口舌凶场;火焰山,谓非是非恶海。贪酒好色,迷失本来之业;争名夺利,何有西天之路?荆棘丛林,不识法门之要,凤仙郡里,怠慢瑜迦之宗。心独故失,正应不服使唤之文;双鸟失群,却是回照多杀之旨。有师有徒,玉华州原非盂兰会,明德止至善,天竺国已伏化金蝉。白虎岭至精至细,金(山兜)洞极隐极微。前伏后应,各传说来俱有源由。条目纲领,首尾看去无不关会。全部数十万言,无非一西,无非一游。始终一百回,即此题目,此即部法。

    心本虚灵不昧,故曰灵台。返本还元,以复其本来之初,故曰如来,言如其本来之旧也。足以说灵山只在心头,可知如来亦并不在心外。凡如许的妙意,皆有生之所未见。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何以却写出许多的妖怪?盖人为气禀所拘,人欲所蔽,则有时而昏,是为不明其德者一翻。于是忠之德不明,则为臣之道有亏;孝之德不明,则子之道有未尽。以至酒色财气,七情六欲,争名夺利,不仁不义,便作出许多的奇形,变出无效的怪状。所以写出各种的妖魔,正是形容各样的毛病。此德不明至善终不可止,而如来又何以见也?

    三藏真经,盖即明德新民止至善之三纲领也。而云西天者,言西方属金,言其大而且明,以此为取,其德日进于高明。故名其书曰《西游》,实即《大学》之别名,明德之宗旨。

    不唯其书精妙,即此二字,亦见其学问之无穷也。

    时艺之文,有一章为一篇者,有一节为一篇者,有数章为一篇者,亦有一字一句为一篇者。面《西游》亦由是也。以全部而言,《西游》为题目,全部实是一篇。以列传言,仁义礼智,酒色财气,忠孝名利,无不各成其一篇。理精义微,起承转合,无不各极其天然之妙。是一部《西游》,可当作时文读,更可当作古文读。人能深通《西游》,不惟立德有本,亦必用笔如神。《西游》、《西游》,其有裨于人世也,岂浅鲜哉?

    大学之效,有三纲领,五指趣,八条目。天地之数,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经藏之数,有一万五千一百军四十八卷。

    其中之三百里,六百里、八百里,十万八千里,悉照《大学》之数。故开卷以天地之数起,结尾以经藏之数终。

    大学之道,至远至久,故要经历十四年,十八万千里,以见其道之至大至高,原非近功浅学者之所能造。是以一路西来,无笔不是《大学》,无处不是学道。讲大学之道,尤为精极。

    古人作书,凡有一篇妙文,其中必寓一段至理,故世未有无题之文也。后人不审其文,不究其理,概以好文字三字混过,不知是祭文、是寿文、是时文,是古文。不知是《出师表》写出老臣之丹心,还是《陈情衷》作出孝子之天性。古人作书,原如风云展转,文理相因;后人批书,竟是秦楚各天,毫不相涉。是古人之作书,原自为古人之书,初不计后人之有批,殊不知后人之批书,只自为后人之批,并不问古人之所作也。

    《西游》原本,每为后人参改笔削,以自作其聪明,殊不知一字之失实,其理难明,文义不可读矣。安得古本录之,以为人心之一快?

    或问《西游记》果为何书?曰实足一部奇文,一部妙文。

    其中无题不作,无法不备,乃即长春之一部窗稿,并无别故。

    但人海以为方外之元微,而多歧其说,及细究其文艺题目。

    则亦无可疑议矣。

    按邱长春,名楚(处)机,道家北宗有七祖,长春乃其中之一。胜迹皆在东海劳山。时应元祖之聘,与弟子一十八人,居于燕京西南之长春宫,故此又称长春真人,盖即今之白云观也。

    元人每作传奇,多摘取中节二十七题,以发明朱注气禀人欲之要,文章局面,似迥不同。不知其中之题目,则无丝毫有异。

    “西游”二字,实本《孟子》引《诗》“率西”二字。

    物欲不除,气禀不化,其德不明。其德不明,其民亦不新,至善不可止矣。看他先从气禀人欲,转到明德,又由明德,转到新民,然后结到止至善。一层一层写来,方见学问之有功夫,更见文章之有次第。

    或问一部《西游记》,为何其中写了多少的妖魔怪物?夫妖魔怪物,盖即朱注所谓气禀人欲之私也。朱注讲的浑含,《西游》实分的详细。什么是个气禀?什么是个人欲?人如何便为气禀所拘,人欲所蔽,而具德便至不明?又必如何方不为气禀所拘,人欲所蔽,迨至不拘不蔽之际,此妖魔之所以尽去,而其德亦不昏矣。是朱注发明圣经,《西游》实又注解朱注。

    气禀人欲,共拟二十五条,所以亦引二十五个题目,以明具义。凡人有一于此,皆足为大德之累,而其德已不明,又何以得见本来之所固有,而以止于至善也。

    一部《西游记》,若说是文章,人必不信。再说是经书《大学》文章,人更不信。唯其不信,方见此书之奇。

    一部《西游记》,三大段,一百回,五十二篇,却首以大学之道一句贯头。盖路经十万八千里,时历十四年,莫非大学之道,故开卷即将此句提出,实已包括全部,而下文一百回,三大段,五十二篇,俱从此句生出也。

    三藏真经,盖即明新止至菩,故曰唐三藏。明德即是天理,故曰太白李长庚。《大学》原是大人之学,故云齐天大圣。看他处处抱定,回回提出,实亦文章顾母之法。

    三藏真经,何以皆是五千零四十八卷,盖按《大学》之字数而言也。细查《大学》经传朱注字数;圣经二百零五字,十章一千五百四十八字,小注只云一千五百四十六字,不知何故?朱注三干一百三十三宇,序文五十六字,章传一百零五字,共合五千零四十七宇,尚少一字,其数不符。或计算朱之差,抑亦古今之异,然亦不可得而知矣。

    人心只得一个,道心只有一条,心顾可多耶?然云《密多心经》者何哉?盖密音,静也,团也,寂默也,圣人以此洗心涤虑,遇藏于密也。多心,即气禀人欲之私也。必须将此种心,条条涤诜,件件寂默,其德方明,而至善乃可止。此所以为《密多心经》,实克己之全功也。

    一部《心经》,原讲君子存理遏遇之要,何以云色不异空?盖色乃像也,即指名利富贵之可见者而言。此原身外之物,毫无益于身心性命,虽有若无,故曰不异空。又何以云空不异色?盖空即指修己为学之事也。人看是个空的,殊不知道明德立之后,禄位名寿无不在其中,与有者无少间,故曰不异色。由是观之,人以为色者,不知却是空,所谓“金也空,银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者是也。人以为空者,不知却是色,所谓“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者是也。再观齐景公,有马千驷,伯夷叔齐,民到于今称之;孰有孰空,人亦可以概悟矣。玉皇张主,盖言心也;天蓬元帅,实蔽塞此心者也,卷帘大将,开明此心,九齿钉钯顿开心上之茅塞者也。克己复礼,原是心上的一部功夫。所以降妖捉怪,纯以行者之为首先要务也。

    《西游》每写一题,源脉必伏于前二章。此乃隔年下种之法,非冒冒而来电。譬如欲写一猪八戒,先写一黑熊精;欲与一铁扇仙,先写一琵琶洞;欲写一宝像国,先写一试掸心。不惟文章与文章接,书理与书理接,而且题目与题目接,妖怪与妖怪接矣。

    看他如许一部大书,里面却沉沉静静,并无一字飞扬,齐齐整整,亦无一回长短。养成学问,练就手笔,读之最足以收心养性。

    古人典籍多矣,何独《西游》称奇?且缁在萧寺,深为圣门之所不敢,儒流之所迸弃,何况和尚取经,更觉无味,尤属扯淡平常之甚者也。有何好处,能令海内称奇?予初读之,而不见其奇。继而求之,似有所得。然亦不过谓与世俗之传奇无异。再进而求之,方知有题有目,似一部乡会制艺文字。更加竭力细求,始知足一部圣经《大学》文字。迨知是圣经《大学》文字,其妙不可以言,其苦亦不堪再问矣。

    《西游》一书,原是千古疑案,海内一大闷葫芦。但其为文,有据理直书者,有隐寓者,亦有借音借字者,更有止可以章舍而不可以言传者。

    《西游》一书,原本真西山《大学衍义》而来。但西山止讲格致诚正修齐,末及平治两条,《西游》因之而亦如是。后至明祭酒邱琼山,始续而补之,详见《大学衍义》。盏西山讲的原是一部至精之理学,长春作的却是一部绝妙之文章,其名虽有不同,而其义则一也。

    如来住在雷音,大士又住在潮音,其寓意绝妙,总言学者格物致知,返本还元,陈诵读之外,再无别法。后人不悟不求自己之雷音,反求西域之雷音,舍却自己之潮音,转寻南海之潮音,其计亦左矣。

    尝言著书难,殊不知解书亦不易。何则?盖少则不明,多则反酶,而言多语失,以致吹毛求疵,不知淹没多少好书,批坏无限奇文,良可惜也!

    奇书最难读者,是查无书可查,问无人可问,有如一百件无头大案,全要在心上细加研究,非得三二年探功,恐不能读出其中之妙也。

    如来何以单要坐莲台?盖莲取其出污泥而不染,以喻学者返本还元,尽性复初,非去其气禀人欲,旧染之污,而不得知其本来也。

    夫何以为观音大士?盖士为学者之通称,故曰士。观音乃所以学大人之学者,故称观音大士,此指无位者而言,故又称白衣大土。看他把方外的许多名目,全然附会成一部理学文章,此更觉奇。但不知当原果有此等名号,抑亦后人因作奇书,凭空捏设编造也。

    《封神》写的是道士,固奇;《西游》引的是释伽,更奇。细思一部《大学》,其传十章,一字一句,莫非释之之文,却令人读之,再不作此想,方见奇书假借埋藏之妙。

    曹溪在广东韶州府东南,内有南华寺,六祖尝演法于此,乃仙境也。

    此书不妙在谈天说地,怪异惊人,正妙在循规蹈矩,不背朱注,将一部《大学》,全然借一释字脱化出来,再令人意想不到,真正奇绝。

    一部《西游记》,以东字起,西字终,始于万花店,结于婆罗蜜,所以为花果山,而遂名为《西游记》也。</span></span>

    (三晋张南薰注《新说西游记》晋省书业公记藏板)

    <span class="h">    西游原旨读法

    一、《西游》之书,仍历圣口口相传、心心相印之大道。古人不敢言者,丘祖言之;古人不敢道者,丘祖道之。大露天机,所关最重。是书在处,有天神守护。读者须当净手焚香,诚敬开读。如觉闷倦,即合卷高供,不得亵慢。知此者,方可读《西游》。

    一、《西游》立言,与禅机颇同。其用意处,尽在言外。或藏于俗语常言中,或托于山川人物中。或在一笑一戏里,分其邪正;或在一言一字上,别其真假。或借假以发真,或从正以批邪。于变万化,神出鬼没,最难测度。

    学者须要极深研几,莫在文字上隔靴搔痒。知此者,方可读《西游》。

    一、《西游》神仙之书也,与才子之书不同。才子之书论世道,似真而实假;神仙之书谈天道,似假而实真。才子之书尚其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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