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来,不怕么?”
问六姐,六姐低头笑,不做声。这个妇人脸部成了桃色了。
比这里有老虎还可怕似的是要六姐一人来此。在过去,任怎样也非同大姐来总只不放心。其实,来了,我能吃人么?
类乎吃,六姐倒不怕。六姐耽心只是适于此时会有另一个人来。然而当真按照我们的计划,在进房以后,把门反锁上,有谁还来扭锁么?
“把伞放了!”我说,“请坐,放下伞!”
于是才把阳伞放到椅子旁。
“啊,今天……”我想我会要疯一小时。
六姐只是不作声。今天一个人敢来,至少在出门以前,就备了些胆战心惊的结果!这时忸忸怩怩不说一句话,心是大约在开始一种异样的跳了。
“弟你给我一杯水,渴极了。”
就给一杯水,六姐全喝了,神略定。
“你要我来做什么?”
“这你不知道?”我反问,她只笑。
六姐当真不知道?一个将近三十岁的妇人,给人赴约会,对于约会的意义,是不知道?六姐所知道的恐怕还不止此的,我相信。一来就脸红,这是心中早有了成竹。我在这样一个女人面前还能用得着鬼计?但我将怎么来开端?在谈话以前,我在一个人顾自反省起来了。我想:今天,我要做一些傻事了,我要在一个人身上来做一种我数年来所梦着的事情了,————我心在跳,身子略略的发抖,走过六姐坐处去,六姐也似乎预料到有这一着,把一个头推到我的肩旁来,我们开始来作一个长而静默的接吻。
分开了,自然的,慢慢的,我们头已分开互相望着脸儿了,都摇头。
“我如今才明白爱,”我不说完却已呜咽了。
这眼泪,给一个温暖的柔软的六姐的舌子为舔干净了,六姐眼中也有泪。
“你往天怕来就是怕这样贪馋的亲嘴?”
“我怕你吗————我只恐给一人知道:除了他,你要我每天来都行。”
每天来,我没有这大胆的希望,但是这时不是梦,人在我身边,六姐归我所有了。
“我前几天为你写个信,信又不敢发,还说,请你让我做你一天的丈夫!如今,我是算得当真做了你的……”
“我何尝不愿同你在一块,只是我是个懦人,我害怕。”
“这时还有什么害怕?”
“都是你坏!”
先是为巴掌所打,后又为一个软的湿的嘴唇偎拢来,六姐是在恩威并用的。我新的生一种野心,我想我应再给六姐做点事,请六姐到寝室去。
“到那边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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