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来的。”我重复的说,“我不来,决不。”
“原故?”
“原故是不来。”
“那————”
那什么?在电话忽然一顿中,我能揣测出,六姐是不高兴了。赔一个礼吧,然而在电话上接吻比信上还浪漫,如此不切于实际,作了也无补于事。
“写信告我的原故,即时写,四点以前发,九点我就可以收到了。”
照电话中的嘱咐,我答应写信,然而我怎么能说出不来的原故?太阳这么大,走来会累死;坐车吧,这车钱还能要大姐来出么?
“穷到这样也还来说爱。”我想起,凄然的笑了。
写信怎么发?还是走去吧。我决心走去。万一当真途中受了暑,一个洋车夫样跌到地上就死去,别的人不知,但六姐,能明白我致死的原由。
但逢了救主,一出胡同口,一辆车子对面来,车上是小傅。
“这大热天走那儿去?”
“想到西城去有一点事。”
小傅见到我装束不凡,明白我是徒步旅行家,他说:“不坐车,怕不行”,一面从衣袋里掏摸皮夹子。
小傅的车子进胡同去了,我有二十吊票子,来去都不必徒行,中暑想来不必了。在骑河楼我找到了替我出汗的人了,我坐车去看我的六姐。
“天气热,慢拉一点也无妨,”我在车上安慰那褐色光背人,他却以为我盼望快点,跑得更速了。
到了大姐处,给她俩一惊。
“怎么说不来又来?”
“惹你们的。”
大姐同六姐,这时正是在一块儿睡觉,大姐起身来,我就补了缺。
“老实一点吧,全是汗!”
“陪个礼。”
我把汗水全擦到六姐脸上去,大姐看不过意叫人把水打来了。
因为汗,我想起我出发时的情形了,我说“我是走来的。”
“不会那么快吧,这不止十里。”六姐是不信。
“坐在车上要别人走来。”大姐也用不信语调说。
“然而在先我是有心徒步走,因为不好……”
大姐不明白我的因为以下的话语,六姐却料到。
六姐说:“还不送车钱吗?”
大姐也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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