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一百回 韩爱姐路遇二捣鬼 普静师幻度孝哥儿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自争强。</span><span class="q">【张夹批:一篇</span>

    </span><span class="q">战场文,却是十兄弟、金、瓶、梅以及众伙计等类人惹恼天意也。】</span>皂帜红旗,布

    满郊野。男啼女哭,万户惊惶。番军虏将,一似蚁聚蜂屯;短剑长枪,好似森森密

    竹。一处处死尸朽骨,横三竖四;一攒攒折刀断剑,七断八截。个个携男抱女,家

    家闭门关户。十室九空,不显乡村城郭;獐奔鼠窜,那契礼乐衣冠。</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先插</span>

    </span><span class="q">数句,接入月娘有势。】</span>正是:得多少

    宫人红袖哭,王子白衣行。

    那时,吴月娘见番兵到了,家家都关锁门户,乱窜逃去,不免也打点了些金珠宝玩,带在身边。</span><span class="q">【张夹批:此非墙头之物乎?至此不舍,月娘自是僧尼一流。】</span>那时吴大舅已死,止同吴三舅、玳安、小玉,领着十五岁孝哥儿,把家中前后都倒锁了,要往济南府投奔云理守。一来避兵,二者与孝哥完就亲事。一路上只见人人荒乱,个个惊骇。可怜这吴月娘,穿着随身衣服,和吴二舅男女五口,杂在人队里挨出城门,到于郊外,往前奔行。到于空野十字路口,</span><span class="q">【张夹批:是可以为孝为逆之地。】</span>只见一个和尚,身披紫褐袈裟,手执九环锡杖,脚趿芒鞋,肩上背着条布袋,袋内裹着经典,大移步迎将来,与月娘打了个问讯,高声大叫道:“吴氏娘子,你到那里去?还与我徒弟来!”唬的月娘大惊失色,说道:“师父,你问我讨甚么徒弟?”那和尚又道:“娘子,你休推睡里梦里,你曾记的十年前,在岱岳东峰,被殷天锡赶到我山洞中投宿。我就是那雪洞老和尚,法号普静。你许下我徒弟,如何不与我?”吴二舅便道:“师父出家人,如何不近道?此等荒乱年程,乱窜逃生,他有此孩儿,久后还要接代香火,他肯舍与你出家去?”和尚道:“你真个不与我去?”吴二舅道:“师父,你休闲说,误了人的去路。后面只怕番兵来到,朝不保暮。”和尚道:“你既不与我徒弟,如今天色已晚,也走不出路去。番人就来,也不到此处,你且跟我到这寺中歇一夜,明早去罢。”吴月娘问:“师父,是那寺中?”那和尚用手只一指,道:“那路旁便是。”和尚引着来到永福寺。</span><span class="q">【张夹批:一部大结穴,如群龙争入之海也。】</span>吴月娘认的是永福寺,曾走过一遭。

    比及来到寺中,长老僧众都走去大半,止有几个禅和尚在后边打座。佛前点着一大盏硫璃海灯,烧看一炉香。已是日色衔山时分,当晚吴月娘与吴二舅、玳安、小玉、孝哥儿,男女五口儿,投宿在寺中方丈内。小和尚有认的,安排了些饭食,与月娘等吃了。那普静老师,跏趺在禅堂床上</span><span class="q">【张旁批:记清。】</span>敲木鱼,口中念经。月娘与孝哥儿、小玉在床上睡,</span><span class="q">【张旁批:记清。】</span>吴二舅和玳安做一处,着了荒乱辛苦底人,都睡着了。止有小玉不曾睡熟,起来在方丈内,打门缝内看那普静老师父念经。看看念至三更时,只见金风凄凄,斜月朦朦,人烟寂静,万籁无声。佛前海灯,半明不暗。这普静老师见天下荒乱,人民遭劫,阵亡横死者极多,发慈悲心,施广惠力,礼白佛言,荐拔幽魂,解释宿冤,绝去挂碍,各去超生。于是诵念了百十遍解冤经咒。少顷,阴风凄凄,冷气飕飕。有数十辈焦头烂额,蓬头泥面者,或断手折臂者,或有刳腹剜心者,或有无头跛足者,或有吊颈枷锁者,都来悟领禅师经咒,列于两旁。禅师便道:“你等众生,冤冤相报,不肯解脱,何日是了?汝当谛听吾言,随方托化去罢。偈曰:劝尔莫结冤,冤深难解结。

    一日结成冤,千日解不彻。 </span><span class="l">【绣像眉批:楞严耶?法华耶?大悲耶?亦复如此观。</span>

    若将冤解冤,如汤去泼雪。 </span><span class="l">

    读此书而以为淫者、秽者,无目者也。】</span>

    我见结冤人,尽被冤磨折。

    我今此忏悔,各把性悟彻。

    照见本来心,冤愆自然雪。

    仗此经力深,荐拔诸恶业。

    汝当各托生,再勿将冤结。</span><span class="q">【张夹批:一部言盗、言淫、言杀、言孽,乃忽结以解冤、结冤。然则作者固自有沉冤莫伸,上及其父母,下及其昆弟,有千秋莫解之冤而提笔作此,以仇其所仇之人也。】</span>

    当下众魂都拜谢而去。小玉窃看,都不认得。少顷,又一大汉进来,身长七尺,形容魁伟,全装贯甲,胸前关着一矢箭,自称“统制周秀,因与番将对敌,折于阵上,今蒙师荐拔,今往东京,托生于沈镜为次子,名为沈守善去也。”</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安身守善,此是作者劝人本意。】</span><span class="l">【绣像眉批:试看全传收此一段中,清清皎皎,如琉璃光明,映彻万象,所谓芥子纳须弥,亦作如是观。】</span>言未已,又一人,素体荣身,口称是清河县富户西门庆,“不幸溺血而死,今蒙师荐拔,今往东京城内,托生富户沈通为次子沈越去也。”</span><span class="q">【张夹批:所谓深冤之人也。】</span>小玉认的是他爹,唬的不敢言语。</span><span class="q">【张夹批:插此一句,生动之甚。】</span>已而又有一人,提着头,浑身皆血,自言是陈敬济,“因被张胜所杀,蒙师经功荐拔,今往东京城内,与王家为子去也。”</span><span class="q">【张夹批:王者亡也,自寻死亡也。】</span>已而又见一妇人,也提着头,胸前皆血。自言:“奴是武大妻、西门庆之妾潘氏是也。不幸被仇人武松所杀。蒙师荐拔,今往东京城内黎家为女托生去也。”</span><span class="q">【张夹批:黎者,犁也。作者盖欲犁其舌也。】</span>已而又有一人,身躯矮小,面背青色,自言是武植,“因被王婆唆潘氏下药吃毒而死,蒙师荐拔,今往徐州乡民范家为男,托生去也。”</span><span class="q">【张夹批:重作《水浒》自是犯手。】</span>已而又有一妇人,面色黄瘦,血水淋漓,自言:“妾身李氏,乃花子虚之妻,西门庆之妾,因害血山崩而死。蒙师荐拔,今往东京城内,袁指挥家托生为女去也。”</span><span class="q">【张夹批:袁者远也,借此以远讽人也。】</span>已而又一男,自言花子虚,“不幸被妻气死,蒙师荐拔,今往东京郑千户家托生为男。”</span><span class="q">【张夹批:郑者,证也。子虚化官哥,西门化孝哥,自是质证两回因果之人也。】</span>已而又见一女人,颈缠脚带,自言西门庆家人来旺妻宋氏,“自缢身死,蒙师荐拔,今往东京朱家为女去也。”</span><span class="q">【张夹批:朱者诛也。不胜其诛之人也。】</span>已而又一妇人,面黄肌瘦,自言周统制妻庞氏春梅,“因色痨而死,蒙师荐拔,今往东京与巨家为女,托生去也。”</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巨者,惧也,应色而死,欲其俱而知悔也。】</span>已而又一男子,裸形披发,浑身杖痕,自言是打死的张胜,“蒙师荐拔,今往东京大兴卫贫人高家为男去也。”</span><span class="q">【张夹批:死于舟中,固须寻篙,为下篙留住作引。】</span>已而又有一女人,项上缠着索子,自言是西门庆妾孙雪娥,不幸自缢身死,“蒙师荐拔,今往东京城外贫民姚家为女去也。”</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姚者,遥也。雪娥固是借雪作寓,言水远烟遥之人也。】</span>已而又一女人,年小,项缠脚带,自言“西门庆之女,陈敬济之妻,西门大姐是也,不幸亦缢身死,蒙师荐拔,今往东京城外,与番役钟贵为女,托生去也。”</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大姐因与你要饭相争而死,今欲其再生改悔,以主持中馈为事,盖亦勉人举案齐眉之意。】</span>已而又见一小男子,自言周义,“亦被打死,蒙师荐拔,今往东京城外高家为男,名高留住儿,托生去也。”</span><span class="q">【张夹批:所云“一稿留住,便登彼岸”。故在众人托生之末,以深儆世人也。】</span>言毕,各恍然不见。小玉唬的战栗不已。原来这和尚,只是和这些鬼说话。

    正欲向床前告诉吴月娘,不料月娘睡得正熟,</span><span class="q">【张夹批:月娘本是梦中人,非梦不足以化。又瓶儿有梦,西门有梦,敬济有梦,周二有梦,合以月娘一梦结之。又一部繁华富贵,以灯影描之,以梦境结之,大是儆人痴念处。】</span>一灵真性,同吴二舅众男女,身带着一百颗胡珠,一柄宝石绦环,</span><span class="q">【张夹批:胡珠,盖言一百回文字;绦环,则又月牙之意也。】</span>前往济南府,投奔亲家云理守。一路到于济南府,寻问到云参将寨门,通报进去。云参将听见月娘送亲来了,一见如故。叙毕礼数。原来新近没了娘子,央浼邻舍王婆来陪待月娘,</span><span class="q">【张夹批:此处直使王婆入来,写得报应分明,令人怕甚。】</span>在后堂酒饭,甚是丰盛。吴二舅、玳安另在一处管待。因说起避兵就亲之事,因把那百颗胡珠、宝石、绦环教与云理守,权为茶礼。云理守收了,并不言其就亲之事。到晚,又教王婆</span><span class="q">【张夹批:一路写王婆,令人怕甚。】</span>陪月娘一处歇卧。

    将言说念月娘,以挑探其意,说:“云理守虽武官,乃读书君子,从割衫襟之时,就留心娘子。</span><span class="l">【绣像眉批:假词可思。】</span>不期夫人没了,鳏居至今。今据此山城,虽是任小,上马管军,下马管民,</span><span class="q">【张夹批:比提刑所何如?】</span>生杀在于掌握。娘子若不弃,愿成伉俪之欢,一双两好,令郎亦得谐秦晋之配。等待太平之日,再回家去不迟。”月娘听言,大惊失色,半晌无言。这王婆回报云理寺。

    次日夕晚,置酒后堂,请月娘吃酒。月娘只知他与孝哥儿完亲,连忙来到席前叙坐。云理守乃道:“嫂嫂不知,下官在此虽是山城,管着许多人马,有的是财帛衣服,金银宝物,缺少一个主家娘子。下官一向思想娘子,如喝思浆,如热思凉。不想今日娘子到我这里与令郎完亲,天赐姻缘,一双两好,成其夫妇,在此快活一世,有何不可?”月娘听了,心中大怒,骂道:“云理守,谁知你人皮包着狗骨!</span><span class="l">【绣像眉批:此虽要语,非节气人骂不出。】</span>我过世丈夫不曾把你轻待,</span><span class="q">【张夹批:直对第一回热结文字“后来也有个靠傍”一语。】</span>如何一旦出此犬马之言?”云理守笑嘻嘻向前,把月娘搂住,求告说:“娘子,你自家中,如何走来我这里做甚?</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又是十弟兄绝妙结文。】</span>自古上门买卖好做,不知怎的,一见你,魂灵都被你摄在身上。没奈何,好歹完成了罢。”一面拿过酒来和月娘吃。月娘道:“你前边叫我兄弟来,等我与他说句话。”云理守笑道:“你兄弟和玳安儿小厮,已被我杀了。”即令左右:“取那件物事,与娘子看。”不一时,灯光下,血沥沥提了吴二舅、玳安两颗头来。唬的月娘面如土色,一面哭倒在地。被云理守向前抱起:“娘子不须烦恼,你兄弟已死,你就与我为妻。我一个总兵官,也不玷辱了你。”月娘自思道:“这贼汉将我兄弟家人害了命,我若不从,连我命也丧了。”乃回嗔作喜,说道:“你须依我,奴方与你做夫妻。”云理守道:“不拘甚事,我都依。”月娘道:“你先与我孩儿完了房,我却与你成婚。”</span><span class="q">【张夹批:犹是权诈,写月娘真是死而不悔。】</span>云理守道:“不打紧。”一面叫出云小姐来,和孝哥儿推在一处,饮合卺杯,绾同心结,成其夫妇。然后扯月娘和他云雨。这月娘却拒阻不肯,被云理守忿然大怒,骂道:“贱妇!你哄的我与你儿子成了婚姻,敢笑我杀不得你的孩儿?”向床头提剑,随手而落,血溅数步之远。</span><span class="q">【张夹批:此时月娘方受权诈之累。】</span>正是:三尺利刀着项上,满腔鲜血湿模糊。</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如此大结,却是十兄弟数内人。】</span>

    月娘见砍死孝哥儿,不觉大叫一声。不想撒手惊觉,却是南柯一梦。唬的浑身是汗,遍体生津。连道:“怪哉,怪哉。”小玉在旁,便问:“奶奶怎的哭?”月娘道:“适间做得一梦不详。”不免告诉小玉一遍。小玉道:“我倒刚才不曾睡着,悄悄打门缝见那和尚原来和鬼说了一夜话。刚才过世俺爹、五娘、六娘和陈姐夫、周守备、孙雪娥、来旺儿媳妇子、大姐都来说话,各四散去了。”</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如此总结,真令观者通身痛快。】</span>月娘道:“这寺后见埋着他每,夜静时分,屈死淹魂如何不来!”</span><span class="q">【张夹批:真令观才通身痛快。】</span>

    娘儿们说了回话,不觉五更,鸡叫天明。吴月娘梳洗面貌,走到禅堂中,礼佛烧香。只见普静老师在禅床上高叫:“那吴氏娘子,你如何可省悟得了么?”</span><span class="q">【张夹批:一语唤醒天古人。是作者问天下后世万万人,非普静问月娘一人也。试问看过《金瓶梅》者,何以答此一句?】</span>这月娘便跪下参拜:“上告尊师,弟子吴氏,肉眼凡胎,不知师父是一尊古佛。适间一梦中都已省悟了。”</span><span class="q">【张夹批:一部捣鬼,耍人如此。】</span><span class="l">【绣像眉批:月娘大有根器。】</span>老师道:“既已省悟,也不消前去,你就去,也无过只是如此。</span><span class="q">【张夹批:棒喝。言只是如此做梦也,非言适才梦事。】</span>倒没的丧了五口儿性命。你这儿子,有分有缘遇着我,都是你平日一点善根所种。不然,定然难免骨肉分离。当初,你去世夫主西门庆造恶非善,此子转身托化你家,本要荡散其财本,倾覆其产业,临死还当身首羿处。今我度脱了他去,做了徒弟,</span><span class="l">【绣像眉批:可畏,可思。】</span>常言'一子出家,九祖升天',你那夫主冤愆解释,亦得超生去了。你不信,跟我来,与你看一看。”于是叉步来到方丈内,只见孝哥儿还睡在床上。老师将手中禅杖,向他头上只一点,教月娘众人看。忽然翻过身来,却是西门庆,项带沉枷,腰系铁索。</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孽魂一现,方知前此之非。】</span>复用禅杖只一点,依旧是孝哥儿睡在床上。</span><span class="q">【张夹批:言孽子回头即是孝哥也。】</span><span class="l">【绣像眉批:往沈通家为次子者,又是准?】</span>月娘见了,不觉放声大哭,原来孝哥儿即是西门庆托生。</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回照子虚化官哥,直令观者满身痛快。】</span><span class="l">【绣像眉批:西门庆反落好处。】</span>

    良久,孝哥儿醒了。</span><span class="q">【张夹批:二字真是救世婆心。安得天下为人子者,皆有醒了之日哉!】</span>月娘问他:“如何你跟了师父出家。”在佛前与他剃头,摩顶受记。可怜月娘扯住恸哭了一场,干生受养了他一场。</span><span class="q">【张夹批:此又是作者千秋苦志,不能伸其孝子亲,而深深郁郁,作此书之意也。所以必做磨镜、李安以及孝哥幻化等意,总为此一句不快于心也。】</span>到十五岁,指望承家嗣业,不想被这老师幻化去了。吴二舅、小玉、玳安亦悲不胜。当下这普静老师,领定孝哥儿,起了他一个法名,唤做明悟。</span><span class="q">【张夹批:酒色财气,不净不能明;不明又安能悟?既然明悟,又安能不孝弟?】</span>作辞月娘而去。</span><span class="l">【绣像夹批:部本。】</span>临行,分付月娘:“你们不消往前途去了。如今不久番兵退去,南北分为两朝,中原已有个皇帝,多不上十日,兵戈退散,地方宁静了,你每还回家去安心度日。”月娘便道:“师父,你度托了孩儿去了,甚年何日我母子再得见面?”不觉扯住,放声大哭起来。</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又是一部言孝、言弟,哀哀余音,令人不能终读也。】</span><span class="l">【绣像眉批:读至此,使人哭不得,笑不得。吾为月娘孤苦伶仃,则于囗囗囗囗西门庆度脱苦海,则眉眼欲舒阅者着眼。】</span>老师便道:“娘子休哭!那边又有一位老师来了。”哄的众人扭颈回头,当下化阵清风不见了。

    正是:三降尘寰人不识,倏然飞过岱东峰。

    不说普静老师幻化孝哥儿去了,且说吴月娘与吴二舅众人,在永福寺住了十日光景,</span><span class="q">【张夹批:永福寺,真是众水归源之所,与玉皇庙对。呜乎!谁能不死于此户也哉?】</span>果然大金国立了张邦昌在东京称帝,置文武百官。徽宗、钦宗两君北,康王泥马渡江,在建康即位,是为高宗皇帝。拜宗泽为大将,复取山东、河北。分为两朝,天下太平,人民复业。后月娘归家,开了门户,家产器物都不曾疏失。后就把玳安改名做西门安,承受家业,人称呼为“西门小员外”。</span><span class="q">【张夹批:结转玳安。夫玳安者,大安也。冤解孽散。直至此时,西门方得大安也。如此一大结,其妙何如?】</span>养活月娘到老,</span><span class="l">【绣像眉批:此子原不俗。】</span>寿年七十岁,善终而亡。此皆平日好善看经之报。有诗为证:阀阅遗书思惘然,谁知天道有循环。

    西门豪横难存嗣,敬济颠狂定被歼。

    楼月善良终有寿,瓶梅淫佚早归泉。

    可怪金莲遭恶报,遗臭千年作话传。

    </span>

    <span class="z"> </span>

    <span class="z">

    </span>(一)按:前评写于光绪五年(1879)五月二十二日。</span><span class="z">

    </span><span class="z">【文龙评:</span><span class="z">或谓《金瓶梅》淫书也,非也。淫者见之谓之淫,不淫者不谓之淫,但睹一群鸟兽孳尾而已。或谓《金瓶梅》善书也,非也。善者见善谓之善,不善者谓之不善,但觉一生快活随心而已。然则《金瓶梅》果奇书乎?日:不奇也。人为世间常有之人,事为世间常有之事,且自古及今,普天之下,为处处时时常有之人事。既不同《封神榜》之变化迷离,又不似《西游记》之妖魔鬼怪,夫何奇之有?

    故善读书者,当置身于书中,而是非羞恶之心不可泯,斯好恶得其真矣,又当置身于书外,而彰瘅劝惩之心不可紊,斯见解超于众矣。又须于未看之前,先将作者之意,体贴一番,更须于看书之际,总将作者之语,思索几遍。看第一回,眼光已射到百回上,看到百回,心思复忆到第一回先。书自为我运化,我不为书细缚,此可谓能看书者矣。曰淫书也可,曰善书也可,曰奇书也亦无不可。</span><span class="z">】</span><span class="z">

    </span>(二)后评写于光绪八年(1882)秋九月立冬前两日。</span><span class="z">

    </span><span class="z">【</span><span class="z">文禹门又云:作者或有深意,批者并无会心,阅者当自具手眼,别出心思,作如是观可也,不作如是观亦可也。作如是

    观,当有全部在胸中,不可但有前半截,竟无后半截也。不作如是观,当无一字在腹内,不可记得一,二回并不可记得一,二段也。

    从来无所羡慕者不作书,无所怨恨者不作书,非曾亲身阅历者作书亦不能成书。作《金瓶梅》者,其果有所欣羡耶?其果有所仇恨耶?其果曾阅历一番否耶?我不得而知之。然而,我固无所羡慕,无所怨恨,而我之所经历者。耳之所闻,目之所睹,有与此书相同者,亦有与此书相异者,且有与此书相同而实异者,与此书相异而暗同者,故知作者殆亦有见矣,有所闻矣,亦尝身亲其境矣。

    自始至终,全为西门庆而作也,为非西门庆而类乎西门庆者作也。批者亦当时时、处处、事事有一西门庆,方是不离其本旨。奈何只与春梅掇臀,玉楼舐痔而与月娘作对头!犹诩诩然曰:此作者之深思也,吾得其间矣。嗟乎,妄甚!</span><span class="z">】</span><span class="z">

    </span>
上一页目录下一章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