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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两孩儿联姻共笑嬉 二佳人愤深同气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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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着这官,又在衙门中管着事,到明日会亲酒席间,他戴着小帽,与俺这官户怎生相处?</span><span class="q">【张旁批:所谓雅相在此乎?】【张夹批:可叹。】</span>甚不雅相。就是前日,荆南冈央及营里张亲家,再三赶着和我做亲,说他家小姐今才五个月儿,也和咱家孩子同岁。我嫌他没娘母子,是房里生的,</span><span class="q">【张夹批:自己原不度量,无怪金莲。】</span>所以没曾应承他。不想到与他家做了亲。”</span><span class="q">【张夹批:不能自主矣。】</span>潘金莲在旁接过来道:“嫌人家是房里养的,谁家是房外养的?就是乔家这孩子,也是房里生的。</span><span class="q">【张旁批:“也是”二字妙。】</span>正是险道神撞着寿星老儿──你也休说我长,我也休嫌你短。”</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心急气粗,语更伤人。】</span>西门庆听了此言,心中大怒,骂道:“贼淫妇,还不过去!人这里说话,也插嘴插舌的。有你甚么说处!”金莲把脸羞的通红了,抽身走出来,说道:“谁说这里有我说处?可知我没说处哩!”</span><span class="q">【张旁批:妙绝,转换文字。】</span>

    看官听说:今日潘金莲在酒席上,见月娘与乔大户家做了亲,李瓶儿都披红簪花递酒,心中甚是气不愤,</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升斗量出。】</span>来家又被西门庆骂了这两句,越发急了,走到月娘这边屋里哭去了。西门庆因问:“大妗子怎的不来?”月娘道:“乔亲家母明日见有众官娘子,说不得来。</span><span class="l">【绣像眉批:可惕然于一縬之铭。】</span>我留下他在那里,教明日同他一搭儿里来。”西门庆道:“我说只这席间坐次上不好相处,到明日怎么厮会?”</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可叹。】</span>说了回话,只见孟玉楼也走到这边屋里来,见金莲哭泣,说道:“你只顾恼怎的?随他说几句罢了。”</span><span class="q">【张旁批:写金莲必衬以主楼,是大章法。】【张夹批:玉楼心事。】</span>金莲道:“早是你在旁边听着,我说他什么歹话来?他说别家是房里养的,我说乔家是房外养的?也是房里生的。那个纸包儿包着,瞒得过人?贼不逢好死的强人,就睁着眼骂起我来。骂的人那绝情绝义。怎的没我说处?改变了心,教他明日现报在我的眼里!多大的孩子,一个怀抱的尿泡种子,平白扳亲家,有钱没处施展的,争破卧单──没的盖,狗咬尿胞──空欢喜!如今做湿亲家还好,到明日休要做了干亲家才难。吹杀灯挤眼儿──后来的事看不见。做亲时人家好,过三年五载方了的才一个儿!”玉楼道:“如今人也贼了,不干这个营生。论起来也还早哩。才养的孩子,割甚么衫襟?无过只是图往来扳陪着耍子儿罢了。”</span><span class="l">【绣像眉批:既然晓的,又何必怒。】</span>金莲道:“你便浪[扌扉]着图扳亲家耍子,</span><span class="q">【张旁批:“你”字明说月娘。】</span>平白教贼不合钮的强人骂我。”</span><span class="q">【张旁批:平白谁叫?】</span>玉楼道:“谁教你说话不着个头项儿就说出来?他不骂你骂狗?”金莲道:“我不好说的,他不是房里,是大老婆?就是乔家孩子,是房里生的,还有乔老头子的些气儿。</span><span class="q">【张旁批:卿如何知?】</span>你家失迷家乡,还不知是谁家的种儿哩!”</span><span class="q">【张旁批:然则是房外乎?】</span>玉楼听了,一声儿没言语。坐了一回,金莲归房去了。

    李瓶儿见西门庆出来了,从新花枝招</span>颭与月娘磕头,说道:“今日孩子的事,累姐姐费心。”</span><span class="q">【张旁批:瓶儿亦深心。】</span><span class="l">【绣像眉批:一到瓶儿开口,不使人爱,便使人怜。】</span>那月娘笑嘻嘻,也倒身还下礼去,说道:“你喜呀?”李瓶儿道:“与姐姐同喜。”磕毕头起来,与月娘、李娇儿坐着说话。只见孙雪娥、大姐来与月娘磕头,与李娇儿、李瓶儿道了万福。小玉拿茶来,正吃茶,只见李瓶儿房里丫鬟绣春来请,说:“哥儿屋里寻哩,爹使我请娘来了。”</span><span class="q">【张旁批:在其房中久矣。】</span>李瓶儿道:“奶子慌的三不知就抱的屋里去了。一搭儿去也罢了,只怕孩子没个灯儿。”月娘道:“头里进门,到是我叫他抱的房里去。恐怕晚了。”小玉道:“头里如意儿抱着他,来安儿打着灯笼送他来。”李瓶儿道:“这等也罢了。”于是,作辞月娘,回房中来。只见西门庆在屋里,官哥儿在奶子怀里睡着了。因说:“你如何不对我说就抱了他来?”如意儿道:“大娘见来安儿打着灯笼,就趁着灯儿来了。哥哥哭了一口,才拍着他睡着了。”西门庆道:“他寻了这一回,才睡了。”李瓶儿说毕,望着他笑嘻嘻说道:“今日与孩儿定了亲,累你,我替你磕个头儿。”于是,插烛也似磕下去。喜欢的西门庆满面堆笑,连忙拉起来,做一处坐的。一面令迎春摆下酒儿,两个吃酒。

    且说潘金莲到房中使性子,没好气,明知道西门庆在李瓶儿这边,因秋菊开的门迟了,进门就打了两个耳刮子,高声骂道:“贼淫妇奴才!怎的叫了恁一日不开?你做甚么来?我且不和你答话。”于是走到屋里坐下。春梅走来磕头递茶。</span><span class="q">【张旁批:觉得冷落之甚。】</span>妇人问他:“贼奴才他在屋里做什么来?”春梅道:“在院子里坐着来。我这等催他,还不理。”妇人道:“我知道他和我两个怄气。</span><span class="l">【绣像眉批:尖嘴人常受此气,余亦多坐此病。】</span>党太尉吃匾食,他也学人照样儿欺负我。”待要打他,又恐西门庆听见;不言语,心中又气。</span><span class="q">【张夹批:画。】</span>一面卸了浓妆,</span><span class="q">【张旁批:是宴罢归来。】</span>春梅与他搭了铺,上床就睡了。

    到次日,西门庆衙门中去了。妇人把秋菊叫他顶着大块柱石,跪在院子里。跪的他梳了头,叫春梅扯了他裤子,拿大板子要打他。春梅道:“好干净的奴才,叫我扯裤子,到没的污浊了我的手!”走到前边,旋叫了画童儿扯去秋菊的衣。</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娼妇行径矣。】</span>妇人打着他骂道:“贼奴才淫妇,你从几时就恁大来?别人兴你,我却不兴你。姐姐,你知我见的,将就脓着些儿罢了。平白撑着头儿,逞什么强?姐姐,你休要倚着,我到明日洗着两个眼儿看着你哩!”一面骂着又打,打了又骂,打的秋菊杀猪也似叫。李瓶儿那边才起来,正看着奶子打发官哥儿睡着了,又唬醒了。明明白白听见金莲这边打丫鬟,骂的言语儿有因,一声儿不言语,唬的只把官哥儿耳朵握着。一面使绣春:“去对你五娘说休打秋菊罢。哥儿才吃了些奶睡着了。”金莲听了,越发打的秋菊狠了,骂道:“贼奴才,你身上打着一万把刀子,这等叫饶。我是恁性儿,你越叫,我越打。莫不为你拉断了路行人?</span><span class="l">【绣像眉批:可恨。】</span>人家打丫头,也来看着你。好姐姐,对汉子说,把我别变了罢!”李瓶儿这边分明听见指骂的是他,把两只手气的冰冷,忍气吞声,敢怒而不敢言。早晨茶水也没吃,搂着官哥儿在炕上就睡着了。

    等到西门庆衙门中回家,入房来看官哥儿,见李瓶儿哭的眼红红的,睡在炕上,问道:“你怎的这咱还不梳头?上房请你说话。你怎揉的眼恁红红的?”李瓶儿也不题金莲指骂之事,只说:“我心中不自在。”西门庆告说:“乔亲家那里,送你的生日礼来了。一匹尺头、两坛南酒、一盘寿桃、一盘寿面、四样下饭。又是哥儿送节的两盘元宵、四盘蜜食、四盘细果、两挂珠子吊灯、两座羊皮屏风灯、两匹大红官缎、一顶青缎[扌寨]的金八吉祥帽儿、两双男鞋、六双女鞋。咱家倒还没往他那里去,他又早与咱孩儿送节来了。如今上房的请你计较去。他那里使了个孔嫂儿和乔通押了礼来。大妗子先来了,说明日乔亲家母不得来,直到后日才来。他家有一门子做皇亲的乔五太太听见和咱们做亲,好不喜欢!到十五日,也要来走走,咱少不得补个帖儿请去。”</span><span class="q">【张旁批:乔亲家,本为生子加官后用。】</span>李瓶儿听了,方慢慢起来梳头,走了后边,拜了大妗子。孔嫂儿正在月娘房里待茶,礼物摆在明间内,都看了。一面打发回盒起身,与了孔嫂儿、乔通每人两方手帕、五钱银子,写了回帖去了。正是:但将钟鼓悦和爱,好把犬羊为国羞。有诗为证:西门独富太骄矜,襁褓孩儿结做亲。

    不独资财如粪上,也应嗟叹后来人。

    </span>

    <span class="z">(一)</span>按:前评写于光绪五年(1879)五月十五日。<span class="z">

    </span></span><span class="z">【</span><span class="z">文禹门云:金,瓶、梅三人平列。李瓶儿一水性妇人,尚可与为善者也。春梅一纵性丫头,亦非不可化导者也,亦视其所遇为何如人,所处为何如境耳。着潘金莲者,则可杀而不可留者也。赋以美貌,正所谓倾城倾国并可倾家,杀身杀人亦可杀子孙。乃始终与瓶分而与梅合者,梅刚面瓶柔,瓶处其上面梅处其下矣。此等妇人真无可安置处,不如仍令武松杀之,然惟其武松能杀之,世人皆不欲杀也。此斯世之所以多西门大官人欤?</span></span><span class="z">】</span><span class="z">

    (二)</span>按:后评写于光绪六年(1880),正月二十一月二十一日。<span class="z">

    </span></span><span class="z">【</span><span class="z">文禹门云:暴发户作事,可笑亦复可耻,其一切聋侈僭妄,姑且勿论。即定亲一层,一群无知妇人,以凡戏为真事,遂以正事为儿戏,真忘其家中尚有正主也。

    月娘言语之间,谦中带傲,然中有否。西门庆直现于声色,左日不般配,右日不雅相。此刻之西门庆,又非复当年之西门庆矣。小人得志,大抵如斯,面潘金莲不察言,不观色,犹以昔日之西门庆视之,其被叱也宜矣。含羞于此者,乃结恨于彼,瓶儿之病于是深,官哥之死亦于是速矣。可见定亲一事,正是官哥丧命之根。乐极生悲,乃阴阳消长之机,亦祸福相因之理,可不慎哉!可不惧哉!余有幼小结识告示,附记于后。</span></span><span class="z">】</span><span class="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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