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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我道:“绝不是,他去定要人助的,一个人绝没有这能力。”

    允和偶然瞧见桌上的旧报,笑道:“他摊了这许多旧报做甚?”

    我道:“他很郑重的带来呢。”

    允和走将过去看了看,不觉惊道:“这不是八年前的《京津报》么!”

    我道:“《京津报》不是专门记载秘密事件的么!他的访事员很厉害,侦探各种黑幕,布露出来,真好极了。”

    允和道:“可是为此给人封了,记者俞兆文被暗杀,至今成为疑案,那时假使常云已是个侦探了,那么你笔记中又要多一些材料咧。”

    我笑道:“可惜那时他还是个学生啊。”

    允和道:“可见他那时已有当侦探的心思了,他处处留心的把旧报留下,他这次的探案,这旧报定有功的。”

    允和同我谈了一会,便去了,自鸣钟打十一下时,老友徐常云已高高兴兴的来了。

    他道:“你要睡了么?”

    我知道他要告诉我所经历的事了,立刻振起精神,说道:“谁说的?”

    他笑道:“如此很好,我到了那酒店里,问到了他的模样,肤色白,戴着呢帽,黄色袍子,仁之,酒家里打听不出是什么衣料,实在可恨,裤子也是黄的,黑袜,黑鞋。”

    又笑道:“仁之,还有要紧的,还戴副蓝眼镜,戴了假胡子。”

    我道:“是X么?”

    他道:“正是啊,我的眼睛多么锐利,他虽化装了,哪能逃过我的眸子?仁之,你只注意着就是了,我知道你还有疑问,明天定能解决了。”

    我道:“明天可以完全明白么?”

    他点点头。

    我道:“那么,那X到底是个什么人?他怎么看见了野猫牌火柴盒发疯,这种问题都能解释么?”

    我问这话时,实在带着疑惑,他听了不答,我想这种奇事,他未必能解释,他忽道:“仁之,我的能力还不能解释这种事么?”

    我听了这话,不好怎样回答,他又道:“仁之,你预备着忙活吧,明天有大事呢。”

    当下我很疲倦,便睡了。

    第二天起得很早,我们已预备了物件,允和已来,常云向他道:“你写了信去么?”

    允和道:“写去了,那边的侦探叫林国治,很是和蔼。”

    常云道:“谢谢你,我们如今去可有车么?”

    允和道:“如今太早了,最早的车也要七八点钟。”

    常云道:“那么我们还可以谈谈咧。仁之,我现在破例,将我探得的说出来,你赞成么?”

    我道:“好极了!”

    常云便道:“那河滨两旁都是大树,向前走一里多,便有一条小路,这路不常有人走,路便通五家村,X失踪的一夜,正是细雨,我便料定他当下见了一个人,拿着猎枪,他便杀了他,给他穿了自己衣裳,他便要到五家村去,因为此地人很少,并且又落雨,他想到了五家村,再到王店,如此人便不疑他,因他到了王店,便可到嘉兴、上海,或者逃到外国,随便什么地方都好逃的。由此地小路出口,那荒野地方,有个酒家,兼着住客,其实这地方并不是荒野,也是由此地到五家村的要道。我便去问那酒家,就是昨夜,我并且吃酒,问他们下毛毛雨的这夜,可见有人从此走过,他们便说这夜行人一个也没有,只有一个黑胡子老人,慌张的模样,来吃了一会酒,便自去了。他们觉得这人很可疑,我问着了他的衣饰,便是我昨夜和你说的,定是他化装的啊。”

    我道:“我们现在到王店去么?”

    他点点头,允和道:“一定遇得到X么?”

    常云道:“自然啊,他星期四逃走,今天星期六,他要步行到五家村,又要从五家村到王店,两天还不够呢。王店车站前不有个永安客栈么?我们只住在那里,预备警察和侦探等X来自投罗网呢,呵呵。”

    我们到了王店,临行时,周到的徐常云写了一张条子留在季同超家中,他说我们到了王店,那可怜的老太太,定要为了他儿子雪冤,到季家来找我们,他那条子上写道:

    “我们已往王店,就是为了替令郎雪冤。徐常云。”

    他既留下了字,我们很放心的到王店,便宿在永安客栈十四号,那间房子很好,窗子朝着车站门口,我们从这楼窗下望,什么人都逃不了我们的眼睛。我们一到便认识了林国治,还有一位侦探,叫江立夫,他那副模样,恰和林国治忠厚的样子相反,尖尖的面孔,眸子东张西望,很是好看,他俩带着警察来,预备听命。我们到的时候,便在窗前注意,常云跑到楼下,在车站前徘徊,可是注意了一天,仍没有什么,我不觉灰心,他只是说他的话不错,必定达到目的的。

    到了夜里,他并不睡,我们奔劳了两天,自然很疲倦,九点钟我便睡了。常云终夜不睡,眸子注意窗外,我一睡醒来,已九点半钟了,慌忙起来,问他可看见了没有?他说没有,说时并不失望,这时,林国治和江立夫又来了,等在十一点钟上下,徐常云发出一声很短促而机警两个字,说道:“快来!”

    我们立刻随了他,他忽回头道:“声慢些。”

    我们正走在门口,常云忽然向一个人身边跑去,我一见这人,很是触目,他的装饰正是常云前夜和我说的。

    我回头看见两位侦探,都振起精神,跃跃欲试,这时常云已走到那X身边,这街道很狭,他们俩说的话,有几句听得出。常云低声向那X道:“你可知道那单子在谁手里?”

    X听了,两眼顿时发出凶光,几乎要扑人了,惨白的脸上,现出两朵红云,很慌张地瞧着徐常云,一会才锐声道:“不知道……可是你是谁啊……”

    常云道:“叫做徐常云的便是。”

    X呼道:“你来做甚?我犯了罪么?”

    常云道:“正是……”

    我们猛地跳过去,因为看X的神情,是要暴动了。

    诸君,以后审判的事,我可不记下去了。常云照例的在证人席上。

    我们回去了,我仍疑惑着,对于X,闷葫芦并没打破。常云知道如此,便很快地讲给我听。他道:“仁之,我们当侦探的,需要步步留心,我留下旧报,便是留心啊。我可以说,我所探得的,全在这旧报,这是《京津报》,记载的都是秘密党,当下我听说X一事,说他见了火柴盒发狂,我便记起了报上一件事。仁之,待我来读给你听,题目是《北京势力最大的秘密党》,下面有行小字道‘二十五人’,内容说道:‘北京现在有一个秘密党,势力很大,有中坚分子二十五人,将姓名籍贯录在一张名单上,只要将二十五人的名单得着,党就破了。’还有咧,这是第二天的:‘昨天所记的秘密党,非常猖狂,建起虽只有两星期,犯案已很多了,如王秘书被刺,银行被焚,还有许许多多,他们二十五人的名单,藏在什么地方,已探明白了,他们造一个野猫牌的火柴盒,是夹层的,造得很精,那张名单,便藏在这夹层里。那盒子面上画着一只野猫,野猫的右眼,有一小孔,以此做记号的,只不知这盒子在谁手里。’……仁之,我当下便想到那党作恶多了,政府在那里悬赏,要得着这名单,这名单便在那季家的火柴盒中咧,恐怕同超还没有知道,依我想来,那党人知道是在同超家中,便差着X去拿。”

    我道:“他何必要叫做X呢?不好造个假姓名么?”

    常云道:“他定是要报上登他,使党人通消息,你明白么?”

    我点头道:“明白了,可是他怎样看了火柴盒会发狂呢?”

    常云道:“他见火柴盒的夹层里,名单忽然不见了,当然受刺激,依情理想来,定是党人逼他来取名单,取不到手,定要杀了他,因此他见火柴盒里没有名单,晓得自己性命不保,就此发狂,后来他屡次做出自尽的样子,想要他党人知道他自尽了,不来追究咧,所以他杀了那路中的猎人,你懂么?”

    我道:“那名单呢?”

    常云道:“只是那名单不知在谁手里。”

    这案子了结后,忽然政府里派了秘密侦探,捉了二十五个人,因为那名单已得着咧。二十五人都是些有名人物,后来报上又登着X的口供,和常云说的一般无二,也可见吾友的理想了。可是X终不肯说出自己姓名,直到如今,还不明白那X姓甚名谁。

    原载《半月》,1923年12月第三卷第六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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