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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序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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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 朱子 辨説

    诗序之作説者不同或以为孔子或以为子夏或以为国史皆无明文可考唯后汉书儒林?以为卫宏作毛诗序今传于世则序乃宏作明矣然郑氏又以为诸序本自合为一编毛公始分以寘诸篇之首则是毛公之前其传已久宏特增广而润色之耳故近世诸儒多以序之首句为毛公所分而其下推説云云者为后人所益理或有之但今考其首句则已有不得诗人之本意而肆为妄説者矣况沿袭云云之误哉然计其初犹必自谓出于臆度之私非经本文故且自为一编别附经后又以尚有齐鲁韩氏之説并传于世故读者亦有以知其出于后人之手不尽信也及至毛公引以入经乃不缀篇后而超冠篇端不为注文而直作经字不为疑辞而遂为决辞其后三家之传又絶而毛説?行则其抵牾之迹无复可见故此序者遂若诗人先所命题而诗文反为因序以作于是读者转相尊信无敢拟议至于有所不通则必为之委曲迁就穿凿而附合之宁使经之本文缭戾破碎不成文理而终不忍明以小序为出于汉儒也愚之病此久矣然犹以其所从来也逺其间容或直有传授证验而不可废者故既颇采以附传中而复并为一编以还其旧因以论其得失云

    大序

    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情发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乎诗○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故曰风○至于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而变风变雅作矣○国史明乎得失之迹伤人伦之变哀刑政之苛吟咏性情以风其上达于事变而怀其旧俗者也○故变风发乎情止乎礼义发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是以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谓之风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谓之雅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政有小大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颂者美盛徳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是谓四始诗之至也

    小序

    周南

    关雎后妃之徳也

    后妃文王之妃大姒也天子之妃曰后近世诸儒多辨文王未尝称王则大姒亦未尝称后序者盖追称之亦未害也但其诗虽若专美大姒而实以深见文王之徳序者徒见其词而不察其意遂壹以后妃为主而不复知有文王是固已失之矣至于化行中国三分天下亦皆以为后妃之所致则是礼乐征伐皆出于妇人之手而文王者徒拥虚器以为?生之君也其失甚矣唯南丰曾氏之言曰先王之政必自内始故其闺门之治所以施之家人者必为之师傅保姆之助诗书图史之戒珩璜琚瑀之节威仪动作之度其教之者有此具然古之君子未尝不以身化也故家人之义归于反身二南之业本于文王岂自外至哉世皆知文王之所以兴能得内助而不知其所以然者盖本于文王之躬化故内则后妃有关雎之行外则羣臣有二南之美与之相成其推而及逺则商辛之昏俗江汉之小国兎?之野人莫不好善而不自知此所谓身修故国家天下治者也窃谓此説庶几得之

    风之始也

    所谓关雎之乱以为风始是也盖谓国风篇章之始亦风化之所由始也

    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故用之乡人焉用之邦国焉説见二南总论邦国谓诸侯之国明非独天子用之也

    风风也教也风以动之教以化之

    承上文解风字之义以象言则曰风以事言则曰教

    然则关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风故系之周公南言化自北而南也鹊巢驺虞之徳诸侯之风也先王之所以教故系之召公

    説见二南卷首关雎麟趾言化者化之所自出也鹊巢驺虞言徳者被化而成徳也以其被化而后成徳故又曰先王之所以教先王即文王也旧説以为大王王季误矣程子曰周南召南如乾坤干统坤坤承干也

    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

    王者之道始于家终于天下而二南正家之事也王者之化必至于法度彰礼乐着雅颂之声作然后可以言成然无其始则亦何所因而立哉基者堂宇之所因而立者也程子曰有关雎麟趾之意然后可以行周官之法度其为是欤

    是以关雎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贤才而无伤善之心焉是关雎之义也

    按论语孔子尝言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盖淫者乐之过伤者哀之过独为是诗者得其性情之正是以哀乐中节而不至于过耳而序者乃析哀乐淫伤各为一事而不相须则已失其防矣至以伤为伤善之心则又大失其防而全无文理也或曰先儒多以周道衰诗人本诸袵席而闗雎作故?雄以周康之时闗雎作为伤始乱杜钦亦曰佩玉晏鸣闗雎叹之説者以为古者后夫人鸡鸣佩玉去君所周康后不然故诗人叹而伤之此鲁诗説也与毛异矣但以哀而不伤之意推之恐其有此理也曰此不可知矣但仪礼以闗雎为乡乐又为房中之乐则是周公制作之时已有此诗矣若如鲁説则仪礼不得为周公之书仪礼不为周公之书则周之盛时乃无乡射燕饮房中之乐而必有待乎后世之刺诗也其不然也明矣且为人子孙乃无故而播其先祖之失于天下如此而尚可以为风化之首乎

    ○葛覃后妃之本也后妃在父母家则志在于女功之事躬俭节用服澣濯之衣尊敬师傅则可以归安父母化天下以妇道也

    此诗之序首尾皆是但其所谓在父母家者一句为未安盖若谓未嫁之时即诗中不应遽以归宁父母为言况未嫁之时自当服勤女功不足称述以为盛美若谓归宁之时即诗中先言刈葛而后言归宁亦不相合且不常为之于平居之日而暂为之于归宁之时亦岂所谓庸行之谨哉序之浅拙大率?此

    ○卷耳后妃之志也又当辅佐君子求贤审官知臣下之勤劳内有进贤之志而无险诐私谒之心朝夕思念至于忧勤也

    此诗之序首句得之余皆傅会之凿説后妃虽知臣下之勤劳而忧之然曰嗟我怀人则其言亲昵非后妃之所得施于使臣者矣且首章之我独为后妃而后章之我皆为使臣首尾衡决不相承应亦非文字之体也

    ○樛木后妃逮下也言能逮下而无嫉妬之心焉此序稍平后不注者放此

    ○螽斯后妃子孙众多也言若螽斯不妬忌则子孙众多也

    螽斯聚处和一而卵育蕃多故以为不妒忌则子孙众多之比序者不达此诗之体故遂以不妒忌者归之螽斯其亦误矣

    ○桃夭后妃之所致也不妒忌则男女以正婚姻以时国无鳏民也

    序首句非是其所谓男女以正婚姻以时国无鳏民者得之盖此以下诸诗皆言文王风化之盛由家及国之事而序者失之皆以为后妃之所致既非所以正男女之位而于此诗又专以为不妒忌之功则其意愈狭而説愈疎矣

    ○罝后妃之化也闗雎之化行则莫不好徳贤人众多也

    此序首句非是而所谓莫不好徳贤人众多者得之

    ○芣苢后妃之美也和平则妇人乐有子矣

    ○汉广徳广所及也文王之道被于南国美化行乎江汉之域无思犯礼求而不可得也

    此诗以篇内有汉之广矣一句得名而序者谬误乃以徳广所及为言失之逺矣然其下文复得诗意而所谓文王之化者尤可以正前篇之误先儒尝谓序非出于一人之手者此其一验但首句未必是下文未必非耳苏氏乃例取首句而去其下文则于此?两失之矣

    ○汝坟道化行也文王之化行乎汝坟之国妇人能闵其君子犹勉之以正也

    ○麟之趾闗雎之应也闗雎之化行则天下无犯非礼虽衰世之公子皆信厚如麟趾之时也

    之时二字可删

    召南

    鹊巢夫人之徳也国君积行累功以致爵位夫人起家而居有之徳如鸣鸠乃可以配焉

    文王之时闗雎之化行于闺门之内而诸侯?化以成徳者其道亦始于家人故其夫人之徳如是而诗人美之也不言所美之人者世逺而不可知也后皆放此

    ○采蘩夫人不失职也夫人可以奉祭祀则不失职矣○草虫大夫妻能以礼自防也

    此恐亦是夫人之诗而未见以礼自防之意

    ○采苹大夫妻能循法度也能循法度则可以承先祖共祭祀矣

    ○甘棠美召伯也召伯之教明于南国

    ○行露召伯听讼也衰乱之俗微贞信之教兴强暴之男不能侵陵贞女也

    ○羔羊鹊巢之功致也召南之国化文王之政在位皆节俭正直徳如羔羊也

    此序得之但徳如羔羊一句为衍説耳

    ○殷其靁劝以义也召南之大夫逺行从政不遑宁处其室家能闵其勤劳劝以义也

    按此诗无劝以义之意

    ○摽有梅男女及时也召南之国被文王之化男女得以及时也

    此序末句未安

    ○小星恵及下也夫人无妒忌之行恵及贱妾进防于君知其命有贵贱能尽其心矣

    ○江有汜美媵也勤而无怨嫡能悔过也文王之时江沱之间有嫡不以其媵备数媵遇劳而无怨嫡亦自悔也

    诗中未见勤劳无怨之意

    ○野有死麕恶无礼也天下大乱强暴相陵遂成淫风被文王之化虽当乱世犹恶无礼也

    此序得之但所谓无礼者言淫乱之非礼耳不谓无聘币之礼也

    ○何彼秾矣美王姬也虽则王姬亦下嫁于诸侯车服不系其夫下王后一等犹执妇道以成肃雝之徳也此诗时世不可知其説己见本篇但序云虽则王姬亦下嫁于诸侯説者多笑其陋然此但读为两句之失耳若读此十字合为一句而对下文车服不系其夫下王后一等为义则序者之意亦自明白盖曰王姬虽嫁于诸侯然其车服制度与他国之夫人不同所以甚言其贵盛之极而犹不敢挟贵以骄其夫家也但立文不善终费词説耳郑氏曰下王后一等谓车乗厌【音叶】翟【音狄】勒面缋【音绘】总服则褕【音遥】翟然则公侯夫人翟茀者其翟车贝面组总有幄也欤

    ○驺虞鹊巢之应也鹊巢之化行人伦既正朝廷既治天下纯被文王之化则庶?蕃殖搜田以时仁如驺虞则王道成也

    此序得诗之大防然语意亦不分明杨氏曰二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盖一体也王者诸侯之风相须以为治诸侯所以代其终也故召南之终至于仁如驺虞然后王道成焉夫王道成非诸侯之事也然非诸侯有驺虞之徳亦何以见王道之成哉欧阳公曰贾谊新书曰驺者文王之囿名虞者囿之司兽也陈氏曰礼记射义云天子以驺虞为节乐官备也则其为虞官明矣猎以虞为主其实叹文王之仁而不斥言也此与旧説不同今存于此

    邶

    栢舟言仁而不遇也卫顷公之时仁人不遇小人在侧诗之文意事类可以思而得其时世名氏则不可以强而推故凡小序唯诗文明白直指其事如甘棠定中南山株林之属若证验的切见于书史如载驰硕人清人黄鸟之?决为可无疑者其次则词防大槩可知必为某事而不可知其的为某时某人者尚多有之若为小序者姑以其意推寻探索依约而言则虽有所不知亦不害其为不自欺虽有未当人亦当恕其所不及今乃不然不知其时者必强以为某王某公之时不知其人者必强以为某甲某乙之事于是傅会书史依托名諡凿空妄语以诳后人其所以然者特以耻其有所不知而唯恐人之不见信而已且如栢舟不知其出于妇人而以为男子不知其不得于夫而以为不遇于君此则失矣然有所不及而不自欺则亦未至于大害理也今乃断然以为卫顷公之时则其故为欺罔以误后人之罪不可揜矣盖其偶见此诗冠于三卫变风之首是以求之春秋之前而史记所书庄桓以上卫之诸君事皆无可考者諡亦无甚恶者独顷公有赂王请命之事其諡又为甄心动惧之名如汉诸侯王必其尝以罪谪然后加以此諡以是意其必有弃贤用佞之失而遂以此诗予【音与】之若将以?其多知而必于取信不知将有明者从旁观之则适所以暴其真不知而啓其深不信也凡小序之失以此推之什得八九矣又其为説必使诗无一篇不为美刺时君国政而作固己不切于情性之自然而又拘于时世之先后其或诗?所载当此之时偶无贤君美諡则虽有词之美者亦例以为陈古而刺今是使读者疑于当时之人絶无善则称君过则称已之意而一不得志则扼腕切齿嘻笑冷语以怼其上者所在而成羣是其轻躁险薄尤有害于温柔敦厚之教故予不可以不辨

    ○緑衣卫庄姜伤己也妾上僭夫人失位而作是诗也此诗下至终风四篇序皆以为庄姜之诗今姑从之然唯燕燕一篇诗文略可据耳

    ○燕燕卫庄姜送归妾也

    逺送于南一句可为送戴妫之验

    ○日月卫庄姜伤己也遭州吁之难伤己不见答于先君以至困穷之诗也

    此诗序以为庄姜之作今未有以见其不然但谓遭州吁之难而作则未然耳盖诗言宁不我顾犹有望之之意又云徳音无良亦非所宜施于前人者明是庄公在时所作其篇次亦当在燕燕之前也

    ○终风卫庄姜伤己也遭州吁之暴见侮慢而不能正也

    详味此诗有夫妇之情无母子之意若果庄姜之诗则亦当在庄公之世而列于燕燕之前序説误矣

    ○击鼔怨州吁也卫州吁用兵暴乱使公孙文仲将而平陈与宋国人怨其勇而无礼也

    春秋隐公四年宋卫陈蔡伐郑正州吁自立之时也序盖据诗文平陈与宋而引此为説恐或然也然?记鲁众仲之言曰州吁阻兵而安忍阻兵无众安忍无亲众叛亲离难以济矣夫兵犹火也弗戢将自焚也夫州吁弑其君而虐用其民于是乎不务令徳而欲以乱成必不免矣按州吁簒弑之贼此序但讥其勇而无礼固为浅陋而众仲之言亦止于此盖君臣之义不明于天下久矣春秋其得不作乎

    ○凯风美孝子也卫之淫风流行虽有七子之母犹不能安其室故美七子能尽其孝道以慰其母心而成其志尔

    以孟子之説证之序説亦是但此乃七子自责之辞非美七子之作也

    ○雄雉刺卫宣公也淫乱不恤国事军旅数起大夫久役男女怨旷国人怨之而作是诗

    序所谓大夫久役男女怨旷者得之但未有以见其为宣公之时与淫乱不恤国事之意耳兼此诗亦妇人作非国人之所为也

    ○匏有苦叶刺卫宣公也公与夫人并为淫乱

    未有以见其为刺宣公夫人之诗

    ○谷风刺夫妇失道也卫人化其上淫于新昏而弃其旧室夫妇离絶国俗伤败焉

    亦未有以见化其上之意

    ○式微黎侯寓于卫其臣劝以归也

    诗中无黎侯字未详是否下篇同

    ○旄丘责卫伯也狄人廹逐黎侯黎侯寓于卫卫不能修方伯连率【音帅】之职黎之臣子以责于卫也

    序见诗有伯兮二字而以为责卫伯之词误矣○陈氏曰説者以此为宣公之诗然宣公之后百余年卫穆公之时晋灭赤狄潞氏数之以其夺黎氏地然则此其穆公之诗乎不可得而知也

    ○简兮刺不用贤也卫之贤者仕于伶官皆可以承事王者也

    此序略得诗意而词不足以达之

    ○泉水卫女思归也嫁于诸侯父母终思归宁而不得故作是诗以自见也

    ○北门刺仕不得志也言卫之忠臣不得其志尔○北风刺虐也卫国并为威虐百姓不亲莫不相携持而去焉

    卫以淫乱亡国未闻其有威虐之政如序所云者此恐非是

    ○静女刺时也卫君无道夫人无徳

    此序全然不似诗意

    ○新台刺卫宣公也纳伋之妻作新台于河上而要之国人恶之而作是诗也

    ○二子乗舟思伋寿也卫宣公之二子争相为死国人伤而思之作是诗也

    二诗説已各见本篇

    鄘

    柏舟共姜自誓也卫世子共伯蚤死其妻守义父母欲夺而嫁之誓而弗许故作是诗以絶之

    此事无所见于他书序者或有所?今姑从之

    ○墙有茨卫人刺其上也公子顽通乎君母国人疾之而不可道也

    ○君子偕老刺卫夫人也夫人淫乱失事君子之道故陈人君之徳服饰之盛宜与君子偕老也

    公子顽事见春秋传但此诗所以作亦未可考鹑之奔奔放此

    ○桑中刺奔也卫之公室淫乱男女相奔至于世族在位相窃妻妾期于幽逺政散民流而不可止

    此诗乃淫奔者所自作序之首句以为刺奔误矣其下云云者乃复得之乐记之説已略见本篇矣而或者以为刺诗之体固有铺陈其事不加一辞而闵惜惩创之意自见于言外者此类是也岂必谯让质责然后为刺也哉此説不然夫诗之为刺固有不加一辞而意自见者清人猗嗟之属是已然尝试玩之则其赋之之人犹在所赋之外而词意之间犹有宾主之分也岂有将欲刺人之恶乃反自为彼人之言以陷其身于所刺之中而不自知也哉其必不然也明矣又况此等之人安于为恶其于此等之诗计其平日固己自其口出而无惭矣又何待吾之铺陈而后始知其所为之如此亦岂畏我之闵惜而遂幡然遽有惩创之心耶以是为刺不惟无益殆恐不免于鼔之舞之而反以劝其恶也或者又曰诗三百篇皆雅乐也祭祀朝聘之所用也桑间濮上之音郑卫之乐也世俗之所用也雅郑不同部其来尚矣且夫子答顔渊之问于郑声亟欲放而絶之岂其删诗乃录淫奔者之词而使之合奏于雅乐之中乎亦不然也雅者二雅是也郑者缁衣以下二十一篇是也卫者邶鄘卫三十九篇是也桑间卫之一篇桑中之诗是也二南雅颂祭祀朝聘之所用也郑卫桑濮里巷侠邪之所歌也夫子之于郑卫盖深絶其声于乐以为法而严立其词于诗以为戒如圣人固不语乱而春秋所记无非乱臣贼子之事盖不如是无以见当时风俗事变之实而垂鉴戒于后世故不得已而存之所谓道并行而不相悖者也今不察此乃欲为之讳其郑卫桑濮之实而文之以雅乐之名又欲从而奏之宗庙之中朝廷之上则未知其将以荐之何等之鬼神用之何等之宾客而于圣人为邦之法又岂不为阳守而隂叛之耶其亦误矣曰然则大序所谓止乎礼义夫子所谓思无邪者又何谓邪曰大序指柏舟緑衣泉水竹竿之属而言以为多出于此耳非谓篇篇皆然而桑中之?亦止乎礼义也夫子之言正为其有邪正美恶之杂故特言此以明其皆可以惩恶劝善而使人得其性情之正耳非以桑中之?亦以无邪之思作之也曰荀?所谓诗者中声之所止太史公亦谓三百篇者夫子皆?歌之以求合于韶武之音何邪曰荀卿之言固为正经而发若史迁之説则恐亦未足为据也岂有哇淫之曲而可以强合于韶武之音也邪

    ○鹑之奔奔刺卫宣姜也卫人以为宣姜鹑鹊之不若也

    见上

    ○定之方中美卫文公也卫为狄所灭东徙渡河野处漕邑齐桓公攘戎狄而封之文公徙居楚丘始建城市而营宫室得其时制百姓説之国家殷富焉

    ○蝃蝀止奔也卫文公能以道化其民淫奔之耻国人不齿也

    ○相防刺无礼也卫文公能正其羣臣而刺在位承先君之化无礼仪也

    ○干旄美好善也卫文公臣子多好善贤者乐告以善道也

    定之方中一篇经文明白故序得以不误蝃蝀以下亦因其在此而以为文公之诗耳他未有考也

    ○载驰许穆夫人作也闵其宗国颠覆自伤不能救也卫懿公为狄人所灭国人分散露于漕邑许穆夫人闵卫之亡伤许之小力不能救思归唁其兄又义不得故赋是诗也

    此亦经明白而序不误者又有春秋传可证

    卫

    淇澳美武公之徳也有文章又能听其规谏以礼自防故能入相于周美而作是诗也

    此序疑得之

    ○考槃刺庄公也不能继先公之业使贤者退而穷处此为美贤者穷处而能安其乐之诗文意甚明然诗文未有见弃于君之意则亦不得为刺庄公矣序盖失之而未有害于义也至于郑氏遂有誓不忘君之恶誓不过君之朝誓不告君以善之説则其害义又有甚焉于是程子易其训诂以为陈其不能忘君之意陈其不得过君之朝陈其不得告君以善则其意忠厚而和平矣然未知郑氏之失生于序文之误若但直据诗词则与其君初不相涉也

    ○硕人闵庄姜也庄公惑于嬖妾使骄上僭庄姜贤而不答终以无子国人闵而忧之

    此序据春秋传得之

    ○氓刺时也宣公之时礼义消亡淫风大行男女无别遂相奔诱华落色衰复相弃背或乃困而自悔丧其妃耦故序其事以风焉美反正刺淫泆也

    此非刺时宣公未有考故序其事以下亦非是其曰美反正者尤无理

    ○竹竿卫女思归也适异国而不见答思而能以礼者也

    未见不见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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