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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卡德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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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力泊·苏波

    菲力泊·苏波(Philppe Sonpault)于一八九七年生于巴黎近郊。

    他以诗人的资格踏进文坛。和勃勒束(Anohe Breton)一起,他著了那部“达达”派的杰作而又产生出“超自然主义”(Surrealisme)的《磁场》(Champs magnetiques)。他著名的诗集,除了《磁场》以外,有Westwego(一九二二)、Wang Wang(一九二四)、Gaorgia(一九二六)等等。

    他写了许多小说,都可以算是法国现代小说的名作,如《好使徒》(Bon Ahpoe,一九二三)、漂流(A la derive, 一九二三)、《杜朗多兄弟》(Les freres Gurandeau,一九二四)《奥拉斯·比鲁艾的旅行》(Le Voyoge d’Horace Pirouelle,一九二四)、《瞄准》(En joue,一九二五)、《黑人》(Le negre,一九二七)、《伟人》(Le Grand homme,一九二九)等等。

    他的作风是新鲜而质朴的。短小精悍的句子,没有任何的矫饰,像流泉一样淙淙不断的新鲜景象,急骤而突兀的进展,这就是苏波迷人的地方。在内容上,他表现着战后法国青年的不安的心境,对于一切传统的反抗不是用心理分析,却是用外表的行动来说明。

    在他的著作中,黑人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如《奥拉斯·比鲁艾的旅行》《黑人》《伟人》等)。他们代表着冲动力、不合理,对于一切的反叛,善恶的混合。这些,也就是苏波的人格的一部分。

    这里的这篇《尼卡德之死》,系自Anthologie de la Nouvelle Prose francaise译出,很可以代表他的作风。

    一

    上午四点钟。

    尼卡德睡着,可是即使在他的睡眠中,他还竖起了耳朵在听。

    电话的铃声只使他醒了一半。他等待着他的助手泊齐的声音。

    “哈啰,尼克吗?”

    “三百六十七号。是我。”

    “我看见了。没有什么大结果……”

    “讲吧!”

    “那所屋子像一个蚌壳似的开着。那是要使尽吃奶的力气推才能进去,用肩撞一撞是不够的。在前厅中,有十四张桌子,按照高低并排地排着。在第一张桌子上,放着一个橙子和一把刀;在第二张上,一把绿毛的鸡毛帚;第三张上,两个贝壳;第四张上,一个西班牙的新硬币;第五张上,一块两色的手帕(青色和黄色);第六张上,一把剪刀;第八张上,什么也没有;第九张上,一盏煤油灯;第十张上,一朵白色的石竹花;第十一张上,一朵蔷薇和一块烧糖;第十二张上,一只盛满了葡萄酒的酒杯;第十三张上,一只象牙雕的象;最后的一张上,一张波斯王陛下的折角的名片。在这张大桌子的脚边(十米多长,九米多宽)是一个铃。

    “虚掩着的门通到客厅去,壁炉里有火。在一张圈椅上,有一双手套;在一件荷兰式的大家具前面,有一根碧玉的手杖。客厅好像是空空洞洞的。在这间大房间里,只有一张圈椅,一个已经斑驳了的木柜,和一张三只腿的小圆桌。在墙上,挂着一张十八世纪的画,上面题着这几个德文字:‘Wilhelmine,prinzessin von Preu sen,spatere markgrafin von Baryreuth。’一只眼睛已经戳穿了。在那幅画对面的墙上,有一张鼓吹一种美颜品效力的粉红色的广告。一个插着七枝点得高低不同的蜡烛的烛台,安放在壁炉架上。在上面,是一面大镜子,镜子上用粉笔划着这几个字:‘巴特先生七点半来看。’门的左边的那间屋子是一间浴室。右边的一间也是浴室,可是大得多。在这宽敞的房间中,我们可以在中央看到一架大钢琴。为要走到楼梯间去,我不得不移开了一张皮面的大圈椅。楼梯表面上看去是不考究的,可是它却有个特点,那就是坡级是照着彩虹的颜色髹漆的。第一级是深红色的,第二级是朱红色的,如此类推。在楼梯顶上有一个洒水的壶。我看出了三扇白漆的门,门上有着不同的号码:十八号,三百二十二号,四号。在第十八号房间中,有一个年轻的女人躺在一张富丽的大床上。她睡着,右手拿着一朵花,左手拿着一根胭脂膏。我唤她不醒。这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竟可以说是一间旅馆中的三等客房。那间和客厅一般大小的三百二十二号房间,是完全照梵尔赛宫中的路易十四世的卧室布置的。只是那国王的蜡像是用一个闹钟来替代罢了。在第四号房间中,两个穿着黑色晚礼服,在纽口上插着梓花的男子在下棋。这两个男子都已经死了。我关上了门,爬到阁楼上去。那是一个大房间,有许多花,一张大床和一张小桌子。在地上有一个电话机。那使我惊异不安的(尼克,我老实对你说,我有点害怕)是一个俗气的烟灰盂,一支香烟刚在那里烧完。床是零乱的,我去摸了一摸:还有点温暖。我不期而然地拔出我的手枪,在阁楼中走了一圈,一个人也没有,一顶帽子丢在一个角落里。那是一顶圆顶呢帽,是从房陀麦广场的先王爱德华七世的制帽人吉罗帽庄买来的。

    “夜色差不多已完全降下来了,我打亮了我的电筒,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梯。现在只差去看地窖了。我找不到地窖的门。门一定是被墙砌住了。可是在那个墙的后面,我模糊地辨出人声来:他在打电话。我把耳朵贴在墙上听,这是白费劲儿。我走出屋子去,可是通气窗也都砌住了。我在花园中,背着墙蹲在一棵树下面,像一个人大便似的。我窥测着那个屋子里的人,心想他一定要点灯或是关窗扉。我等到两点钟。那花园是很俗气的,我已对你说过了。树藤攀在屋子上和墙上,睡莲在一个小塘上飘浮着。我不得不离开了我守着的地方,因为月光快要把我照出来了。我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屋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一点显出有人在那儿的灯光也没有。只是那从烟囱里飞出来的烟,被一片月光所照亮了,不断地涨缩着。散步的人们在栅门前走过。其中的一个点了一支纸烟,吹着口哨又走了。有时候有几辆汽车在河岸上滑过。接着沉静又降下来了。

    “在远方,我看见一片阵头雨像一只野兽似的奔上前来。闪电划开了黑夜,我守望着雨,守望着刚才打电话的那个人到来。一个邮差从脚踏车上跳下来,往前门的信箱中丢了一封信进去。

    “园子是沉静的,可是从临近的地方,却有声音传到我耳边来。一个留声机模仿着加卢梭。最后,黑夜扑了下来,一切都沉睡过去。一点钟光景我已不能看我的表上的时刻了,一点钟在沉静中过去了。

    “突然,我听到了一个歌声。嗓子非常好,差不多是温柔,差不多是嘶哑。

    “那个沉滞而怨恨的声音,那个从墙里透出来的舒徐的声音直向天空升上去,一个更辽远的调子使一朵挂在石头上的花颤动了。那在巨大的褐色的树木上闪动着的,是一阵风或是一片月光。一个脸儿在墙顶上显露了出来。那是一个很黑的脸儿,上面两只眼睛像鱼一样地发着光,嘴简直像一颗心。几秒钟过去了。沉静掠着地滑过去,接着,一只拿着一盏点亮了的灯的手,像蛇一样地竖了起来。

    “在这毛蓬蓬的小园子里,草或许是因为害怕而战栗着。那只手摇动着那盏灯,虽然有月亮,灯光依然还在池塘中反映出来。我们可以说这灯光的踌躇是一个暗号。

    “一滴雨水使一只被灯光吓怕了的鸟儿闭了嘴。阵头雨过去了。在西方的山上,我听到了雷声。

    “那个人大起来了。他跳进园子来,到信箱里去拿信,然后走了出去。那是一个黑人,身体很高大,穿着一身礼服,戴着白色的手套。我听见他走过又停下来。我等着他再走,可是这是徒然的。我便握着手枪,也走出园子去。我希望看见他,可是在河岸上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在我碰到的第一家咖啡店中,我打电话给你。我忘记对你说我在河岸上拾到了一个信封。我觉得这信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这是一个青色的小信封。上面写着这样的地址:‘菩提树街二号屋主人收。’这封信是前天从P地寄发的。我想那是一个法国西部的城。”

    “哈啰!————赶快来!”

    二

    在法国西部的一个城的附近,当人们坐火车到那儿去的时候,人们便在铁路的左边看见一所神气很严肃的屋子。一看见这所巨大的建筑物,人们准会把它当作是一个修道院。

    当人们走到这所灰色和绿色的屋子边的时候,人们便看见窗户都是用铁栅栏铸的,然而神色总还比监狱的铁窗愉快一点。有几扇窗确实是围着巨大的攀藤的:铁线莲或是茑萝。这座高大的建筑物是怪清洁的,卫生性地清洁。围绕着它的那条路是用碎石铺成的。人们与其说是在那里走,还不如说是在那里滑,在那里沉静。铺着青色板的屋顶上有一个避电器竖起着。屋子前面的栅子是锻铁做的。

    四周是平坦的,种着一些瘦弱的小树,我们竟可以说是顶上有几片叶子的打在地上的桩子。一座座的高房子距离不相等地在那些阔敞的地上耸立着。在那些空地上,狼藉着被风翻吹着的纸片,空的洋铁罐,肮脏的旧抹桌布。一片枯干、灰色而稀少的短短的草,到处乱生着。

    这一长条屋子在当地是很著名的。人们矜夸地称它为“疗养院”,因为有许多有名的人物住在里面。

    实际上,这是一所最俗气的疯人院,可是它却有一种奇异的伟大,时钟或高架桥的伟大。

    在内部,那些管理人努力把沉静引进去。地板上铺着极厚的地毯,墙壁上铺着一层层的软木。每一扇门都是双重的,而那些很小的窗户,也都用两三重窗帷和屏风板保护着。

    当人们走进了这所屋子的时候,听到在几米远近开过的火车汽笛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一排排的树木把风和声音都拦住了。

    当人们一走出这所屋子,而又听到了吵囔和呼喊声的时候,那已习惯于沉静的耳朵中,便会发着轰轰的声音。

    在这几天穿白衣那几天穿黑衣的神秘人,在那个时候便插身进来。当一个倦于自己每日的无味的操作的过路人,在这地方附近徘徊着的时候,他听到了一种和盲鸟的叫声差不多的喊声。他立刻想象到犯罪行为或残酷的试验,想象到流血的举动,可是,当他留心一听而听到这喊声变作了一片长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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