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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江不肖生论 (代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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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节选自张赣生著《民国通俗小说论稿》。

    在民国通俗小说史上,若论起划时代的人物,便不能不提及平江不肖生,他不仅是推动中国通俗社会小说由晚清过渡到民国的一位重要作家,更是拉开中国武侠小说大繁荣序幕的开路先锋。

    平江不肖生(1890——1957),原名向恺然,湖南平江人。他出生于一个富裕家庭,其祖父以经营伞店发家,其父向碧泉是个秀才,在乡里间颇有文名。向恺然五岁随父攻读,十一岁习八股,恰逢清政府废八股,改以策论取士,遂改习策论,十四岁时清政府又废科举,改办学校,于是向氏考入长沙的高等实业学堂。其时正值同盟会在日本东京成立并创办《民报》鼓吹革命,日本文部省在清政府的要求下,于1905年11月颁布“取缔清韩留日学生规则”,镇压中国留日学生的革命活动,引起留日学生界的强烈反对,同盟会发起人之一陈天华于12月8日在日本愤而投海自杀,以死激励士气。转年,陈天华灵柩运回湖南,长沙各界公葬陈天华,掀起了政治风潮,刚刚入学一年的向恺然就因积极参与这次风潮而被开除学籍,随后他自费赴日留学。

    民国二年(1913),袁世凯派人刺杀了宋教仁,群情激愤。向恺然回国参加了“倒袁运动”,任湖南讨袁第一军军法官,讨袁失败后,他再赴日本,结交武术名家,精研武术,这使他成为民国武侠小说作家中真正精通武术的人;同时,他因愤慨一般亡命于日本的中国人之道德堕落,执笔写作《留东外史》。民国四年(1915),向恺然重又归国,参加了中华革命党江西支部,继续从事反袁活动。袁世凯去世后,他移居上海以撰写小说谋生,直至1927年返回湖南,他的主要通俗小说作品均在这十年间先后问世。1930年至1932年,向恺然曾再度在上海从事撰著,但这一时期所作均为讲述拳术的短篇文章。1932年“一·二八”日寇进犯上海,向恺然应何键之请返回湖南创办国术训练所。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展开,他随二十一集团军转战安徽大别山区,任总办公厅主任,兼安徽学院文学系教授。1947年返湖南,1957年反右斗争后患脑溢血去世。

    关于“平江不肖生”这一笔名的来历,向恺然在1951年写的简短“自传”中说:“民国三年因愤慨一般亡命客的革命道德堕落,一般公费留学生不努力、不自爱,就开始著《留东外史》,专对以上两种人发动攻击。……因为被我唾骂的人太多,用笔名‘平江不肖生’,不敢写出我的真名实姓。”此后他发表武侠小说时也一直沿用这一笔名。

    至于“平江不肖生”的含义,向氏哲嗣在回忆文章中说:“当时有人问为何用这‘不肖生’?父亲说:‘天下皆谓道大,夫惟其大,故似不肖。’此语出自老子《道德经》。原来其‘不肖’为此,并非自谦之词。”其实这是向氏本人后来提出的一种解释,不一定真是采用这笔名的初意。《老子·六十七章》曰:“天下皆谓我道大似不肖。夫惟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细也夫。”这里的“不肖”是“不像”“不类”的意思。道是抽象的,道涵盖万物之理,而不像某一具体物,从不像、不类、不具体,引申为“玄虚”“荒诞”。这用以反驳某些人后来对《江湖奇侠传》的批评,颇能说明作者的立场;但在创作《留东外史》时采用这一笔名的初意却非如此,《留东外史》第一回《述源流不肖生饶舌,勾荡妇无赖子销魂》中说:“不肖生自明治四十年,即来此地,……既非亡命,又不经商,用着祖先遗物,说不读书,也曾进学堂,也曾毕过业;说是实心求学,一月倒有二十五日在花天酒地中。近年来,祖遗将罄,游兴亦阑。”这段话把“不肖”二字的含义说得很清楚,应无疑义。

    向恺然从写社会小说改为写武侠小说,是应出版商之请。包天笑在《钏影楼回忆录》中说:“《留东外史》……出版后,销数大佳,于是海上同文,知有平江不肖生其人。……我要他在《星期》上写文字,他就答应写了一个《留东外史补》,还有一个《猎人偶记》。这个《猎人偶记》很特别,因力他居住湘西,深山多虎,常与猎者相接近,这不是洋场才子的小说家所能道其万一的。后来为世界书局的老板沈子方所知道了,他问我道:‘你从何处掘出了这个宝藏者?’于是他极力去挖取向恺然给世界书局写小说,稿资特别丰厚。但是他不要像《留东外史》那种材料,而要他写剑仙侠士之类的一流传奇小说,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生意眼。那个时候,上海的所谓言情小说、恋爱小说,人家已经看得腻了,势必要换换口味,……以向君的多才多艺,于是《江湖奇侠传》一集、二集……层出不穷,开上海武侠小说的先河。”这段话有助于我们了解向恺然的武侠小说。

    向恺然是由晚清的通俗小说模式向新风格过渡的作家之一。因此,在他的小说中就必然存在着新与旧的两方面因素。从他最初的成名作《留东外史》来看,晚清小说模式的痕迹十分明显。

    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谈到《官场现形记》《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等晚清“谴责小说”时,曾指出:“揭发伏藏,显其弊恶,而于时政,严加纠弹,或更扩充,并及风俗。虽命意在于匡世,似与讽刺小说同伦,而辞气浮露,笔无藏锋,甚且过甚其辞,以合时人嗜好”,是此类小说的共同特征。

    《留东外史》不仅在内容取材和创作思想上明显地带有晚清“嫖界小说”和谴责小说的痕迹,而且在故事的组织形式上也体现着晚清小说结构松散的时风,缺乏严谨的通盘考虑。我这样说,并非要否定《留东外史》的艺术成就,而是要表明客观存在的事实,《留东外史》是具有过渡性质的民初作品,它不可能完全摆脱晚清小说模式的影响。这是很自然的,《官场现形记》发表于1902——1907年,《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发表于1902——1910年,《海上花列传》发表于1892——1894年,《海上繁华梦》发表于1903——1906年,《九尾龟》刊行于1906——1910年;当向恺然在民国三年(1914)撰著《留东外史》时,正值上述诸书风行之际,相距最近者不过三四年,《留东外史》与之实属于同时代产物,假若两者之间毫无共同之处,那反倒是怪事。

    从另一个方面来看,《留东外史》之所以能称为过渡性质的作品,还在于它确实提供了新的东西,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有令人耳目一新之感。首先是他如实地描绘了异国风情,中国通俗小说中的外国,向来是《山海经》式的,《西游记》《三宝太监西洋记》《镜花缘》等不必说了;林琴南的小说原是翻译,但他笔下的外国也被写得面目全非;再看看晚清的其他作品,如《孽海花》中对欧洲的描写,大都未免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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