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里,於是從他們問出實話來。但是,問不出的,因爲他們橫豎是死掉的……我辦不來,恐怕那……」
「你告訴我,爲什麽要這麽辦呢?」黑頭髮問。
「爲了國家的利益,在這麽辦的,」紅頭髮說,但他的聲音發着抖,兩眼裏含了眼淚了。
黑頭髮在深思————他覺得伙伴可憐相————要替他想出一種什麽獨立的事業來。
忽然間,很有勁的開口道————
「喂,發了財了麽?」
「那當然,老例呀……」
「唔,那麽,來辦報罷!」
「爲什麽?」
「好登橡皮貨的廣告……」
這中了紅頭髮的意,他乾笑了。
「好給人不生孩子麽?」
「自然!不是用不着生了他們來受苦麽?」
「不錯的!但是,爲什麽要辦報呢?」
「做做買賣的掩飾呀,這獃子!」
「同事的記者們恐怕未必贊成罷?」
黑頭髮覺得太出意外了,吹一聲口哨。
「笑話!現在的記者,是把自己活活的身子當作試演,獻給女讀者的呢……」
這樣的決定了————紅頭髮就在「優秀的文藝界權威的贊助之下」動手來辦報。辦公室的旁邊,開着巴黎貨的常設展覽會。編輯室的樓上,還給愛重體面的貴人們設了休憩室。
事業做得很順手。紅頭髮過着活,發胖了。貴人們都很感激他。他的名片上印着這樣的文字————
「這邊那邊」日報編輯兼發行人
「勞於守法羣公嘉蔭齋」齋主兼創辦人
本齋零售並販賣衛生預防具
多 縱 橫
黑頭髮從牢監裏出來,到伙伴那里喝茶去,紅頭髮却請他喝香檳酒,誇口道————
「兄弟,我現在簡直好像在用香檳酒洗臉,別的東西是不成的了,眞的!」
因爲感激得很,還閉了兩隻眼睛,親暱的說道————
「你教給我好法子了!這就是爲國效勞呀!大家都滿足着哩!」
黑頭髮也高興。
「好,就這樣地過活下去罷!因爲我們的國度,是並不麻煩的!」
紅頭髮感激了,於是勸他的朋友道————
「凡湼,還是到我這里來做個訪事員罷!」
「不行,兄弟,我總是舊式的人,我還是仍舊做無賴,照老樣子……」
這故事裏,是什麽意義也沒有的……連一點點!
譯者註
1 Von der Pest,意云「黑疫氏」。————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