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传卷五

。○案：曰：此与《虞夏传》所言不同。

    晋平公问师旷曰：吾年七十，欲学，恐已暮。师旷曰：臣闻老而学者，如执烛之明。执烛之明，孰与昧行？公曰：善。《艺文类聚》八十火部。

    高邮王侍郎伯申曰：执烛之执当为热。热，古??字。《说苑》《建本篇》作炳烛，炳乃爇之讹。爇与??同。案：曰：自此以下七条，诸书所引《大传》未称略说，今以意定之，宜入此篇。

    子曰：心之精神是谓圣。《孔子集语》卷下，又《绎史》八十六。案：曰：孙之??本入《五行传》，盖以为思心曰?，?作圣之训也，似近之。

    子曰：君子不可以不学，见人不可以不饰。不饰无貌，无貌不敬；不敬无礼，无礼不立。夫远而光者饰也，近而逾明者，学也。譬之圩邪，水潦集焉，菅蒲生焉，从上观之，谁知非源水也。《孔子集语》卷下。

    案曰：《大戴礼》《劝学篇》与此大同。

    子张曰：仁者何乐于山也？孔子曰：夫山者□然高，□然高则何乐焉？夫山，草木生焉，鸟兽蕃焉，财用殖焉，生财用而无私为焉，四方皆代焉，每无私予焉。出云风以通乎天地之间，阴阳和合，雨露之泽，万物以成，百姓以飨，此仁者之所以乐于山者也。《太平御览》四百十九人事部六十○又三十八地部三□然作嵬嵬然，无□然高以下八字。鸟作禽，财用作林木，风作雨，无生财以下八字。又无代焉每三字。○又文选《头陀寺碑》文注引夫山至无私与焉。

    案：曰：孔丛引此，又代作伐。

    子贡曰：叶公问政于夫子，子曰：政在附近而来远。鲁哀公问政，子曰：政在于论臣。齐景公问政，子曰：政在于节用。三君问政，夫子应之不同，然则政有异乎？子曰：荆之地广而都狭，民有离志焉，故曰在于附近而来远。哀公有臣三人，内比周以惑其君，外障距诸侯宾客以蔽其明，故曰政在论臣。齐景公奢于台榭，淫于苑囿，五官之乐不解，一旦而赐人百乘之家者三，故曰政在节用。《孔子集语》卷下。

    案曰《韩非子》《难三》、《家语》《辩政》、《说苑》《政理篇》与此大同。《汉书》《武帝纪》：元朔六年，诏盖孔子对定公以徕远，哀公以论臣景公以节用非期不同，所急异也。臣瓒《注》曰：《论语》及《韩子》皆言叶公问政于孔子，孔子答以悦近来远。今云定公，与二书异。

    东郭子思问于子贡曰：夫子之门，何其杂也？子贡曰：夫??括之旁多枉木，良医之门多疾人，砥砺之旁多顽钝。夫子闻之曰：修道以俟天下，来者不止，是以杂也。《孔子集语》卷下，又《绎史》九十五。

    案：曰：《说苑》《杂言篇》与此同，惟子思之思作惠。《荀子》《法行篇》与此小异。东郭子惠作南郭惠子。《刘恕外纪》卷九载东郭子惠问于子贡云云，不著所征，然与《说苑》异，与《书传》同，则《书传》之文也。思当为惠。

    子夏读书毕，见夫子，夫子问焉：子何为于书？对曰：《书》之论事也，昭昭若日月之明，离离若参辰之错行，上有尧舜之道，下有三王之义，商所受于夫子者，志之弗敢忘也。虽退而穷居河济之间，深山之中，壤室编蓬，为户于中，弹琴咏先王之道，则可发愤慷慨矣。《艺文类聚》六十四居处部四〇又五十五杂文部一。又草部下文选苏子卿《古诗注》、《左太冲招隐诗注》非有《先生论》注节引《御览》《百卉四》。

    子夏读书毕，孔子问曰：吾子何为于书？子夏曰：书之论事，昭昭若日月焉，所受于夫子者弗敢忘。退而穷居河济之间，深山之中，壤室蓬户，弹琴瑟以歌先王之风，有人亦乐之，无人亦乐之，上见尧舜之道，下见三王之义，可以忘死生矣。孔子愀然变容曰：嘻！子殆可与言书矣。虽然，见其表未见其里，窥其门。未入其中。颜回曰：何谓也？孔子曰：丘常悉心尽志以入其中，则前有高岸，后有大溪，填填正立而已。《六誓》可以观义，《五诰》可以观仁，《甫刑》可以观诫，《洪范》可以观度，《禹贡》可以观事，《皋陶谟》可以观治，《尧典》可以观美《外纪》卷九○又文选夏侯常侍《诔》注引子见其表，未见其里。《御览》四百十九人事部六十、《困学纪闻》卷二、《小学绀珠》卷四并引《六誓》以下。

    案：曰：《外纪》引子夏读书毕一条，未举所征。然文选注《御览》、《困学纪闻》分引数条，并与此合，是为《书传》文无疑。薛季宣书《古文训序》亦有此文，末有通斯七者，书之大义举矣二句，亦不称所出。而末叙《七观》云：是故《帝典》可以观美，《大禹谟》、《禹贡》可以观事，皋陶谟、《益》、《稷》可以观政，《洪范》可以观度，《六誓》可以观义，《五诰》可以观仁，《甫刑》可以观戒。其序次与《孔丛子》同，与《御览》、《困学纪闻》所引《大传》《七观》异，则非《书》《大传》之文明矣。《孔丛》言《大禹谟》、《益稷》者，盖作伪者羼入而不知真。古文与今文皆无《大禹谟》，其《益稷》一篇则统于《皋陶谟》中也。又《韩诗外传》说此事，以为子夏读《诗》，

    子曰参女以为明主。为劳乎。昔者舜左禹而右皋陶，不下席而天下治《孔子集语》卷下：○案：曰：此与《大戴礼》《王言篇》同，末二句又与《说苑》卷一《君道篇》同。

    尚书大传

    诸书所引，有未审何篇，无所附者，今杂缀于此。

    伊尹母方孕，行汲，化为枯桑。其夫寻至水滨。见桑穴中有儿。乃收养之。《锦绣万花谷》《前集》卷十引《尚书》《大传》。

    民击壤而歌，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何有。《礼记经解正义》引尚书传。

    周人以仁接民。而天下莫不仁。故曰大矣。《注》。言文王仁。故谓之大矣。《太平御览》四百十九人事部六十。

    文王施政而物皆听，文选褚渊碑文注、沈休文奏弹王源注。周人可比屋而封。文选七命注、《四子讲德论》劝进今上笺奏弹王源等注。

    成王削桐叶为圭，以封唐叔。《礼记大传正义》。公爵，刘，名也。《毛诗音义》。

    周公兼思三王之道，以施于春秋冬夏《困学纪闻》卷八。战者，惮警之也。《白虎通》《诛伐篇》、《艺文类聚》五十九武部，又《御览》三百四、兵部三十五，又三百八、兵部三十九，警并作惊。

    王者躬耕，所以供粢盛文选《籍田赋》注。

    烟氛，郊社不修，山川不祝，风雨不时，霜雪不降，责于天公。臣多弑主，孽多杀宗，五品不训，责于人公。城郭不缮，沟池不修，水泉不隆，水为民害，责于地公。《论衡》卷十五《顺鼓篇》○又《丹铅总录》卷二十六《琐语》类引小异。

    案曰：《韩诗外传》卷十八亦说天公、人公、地公，此与《夏传》天子三公又为一义。

    季夏可以大赦罪人，《北堂书钞》夏。

    衣锦尚□，《诗》考异字异义。《困学纪闻》卷三。注□读为?，或为黹《困学纪闻》卷三。剀切。《毛诗》《雨无正》正义。

    矜寡孤独。天民之穷而无告者，皆有常饩。《毛诗》《大田正义》。外无旷夫，内无怨女，《毛诗》《雄雉序》正义○《正义》云：书传旷夫，谓未有室家者。

    老而无妻谓之鳏，老而无夫谓之寡，幼而无父谓之孤，老而无子谓之独，行而无资谓之乏，居而无食谓之困，此皆天下之至悲哀而无告者。故圣人在上，君子在位，能者任职，必先施此，无使失职。《御览》四百七十七人事部。百十八〇又《毛诗》《何草不黄》正义、《周礼遗人廪人疏》节引。

    火发于密，水泄于深。《记纂渊海》卷一水火引《尚书大传》、《万卷菁华前集》。案曰：韩昌黎《外集》《择言解》有火泄于密，水发于深二语。盖本书《大传》：

    凡宗庙有先王之主曰都，无曰邑。唐释湛然《止观辅行传》《宏决》卷第四之三注引《尚书大传》○案：曰传文宗庙二字似有误。

    子夏叶拱而进：《困学纪闻》卷二。

    案：曰：叶拱二字亦见《家语》《辩乐解》。

    魏文侯问子夏，子夏乃迁延而退。文选《难蜀父老注》。髴髴周成王时州靡国献之：《尔雅》《释兽疏》。案：曰：《山海经》海内南经枭阳国髴髴，注引《周书》成王时云云，是逸《周书》《王会解》文也。《尔雅疏》明引《大传》，未审当在何篇，抑或邢叔明记忆之误与？注灌是献尸，尸得献，乃祭酒以灌地也。皇侃《论语义疏》《八佾篇》。尚书《大传》辨讹

    尚书《大传》，南宋时已多佚脱，今坊间盛行。卢氏《雅雨堂》本讹漏不可胜举，如纳之大麓之野，烈风雷雨不迷，致之以昭华之玉，乃尚书逸篇文，见《水经》浊漳水注，而误入《唐传》。厥兆天子爵，乃尚书《逸篇》，文见《白虎通》《爵篇》，而误入《母逸传》。《太平御览》兵部三十五引《白虎通》曰：战者何谓也？《尚书大传》曰：战者，惮惊之也。又曰：诸侯之义，非天子之命，不得动众。起伐杀不义者，所以强??弱枝，尊天子，卑诸侯也。又曰：以下仍是《白虎通》文，见今本《诛伐篇》，而误入《鲜誓传》。《困学纪闻》云：《费誓》，《说文》作?，《史记》作肸，《太传》作鲜。度作刑，以诰四方。《周礼注》云：度作详刑。案：此《大传》作鲜四字断句，度作刑以下又一事，而误连鲜度作刑以诰四方为句，入《甫刑传》。《学礼》：帝入东学至化辑于下矣一段，乃《大戴礼》《保傅篇》文，《注》亦卢辩注，而误连《宣王问》于《春子》条入《略说》。《补遗》所采亦多误。《毛诗》《生民正义》称上《传》云，下《传》云，皆谓毛《传》。又引《五帝传》云：尧见天因邰而生后稷，因之。案此乃即有邰家室句，毛《传》文，《疏》五帝二字有讹，而误仞为《大传》文。选应休琏与从弟君苗君胄书《注》引《尚书大传》曰：扶寸而合，不崇朝而雨天下。郑??曰：四指为扶。下云扶音肤。此三字乃李善语，而误并为郑注。《毛诗》《文王正义》：《书》传之美太公，言其翼佐文武，身有殊勋，世祚太公，以表东海。案：《正义》所称《书》传，似泛举传记，非谓《伏生大传》。卢学士文弨《续补遗》载神农始治农功一条二十二字，出杨泉《物理论》。容成作历一条出《世本并》，见《艺文类聚》卷五岁时部下及《御览》卷十六。日者阳德之母一条十八字，月群阴之宗一条十五字，并出皇甫谧年。历见《艺文类聚》卷一天部。《御览》天四湛浊为地至故地者浊阴也一条三句，首句出《神农书》，下二句出《黄帝素问》。并见《类聚》卷六地部分引河色黄赤一条二十五字出《物理论》，见《类聚》卷八水部上，及《御览》六十一。往古之时至女娲杀黑龙以祭冀州一条二十一字出《淮南子》，下引郑《注》云：冀州，取地以为名也云云三十一字，乃《释名》文。并见《类聚》卷六州部，连引尧南抚交阯一条，见《水经》三十七《淹水注》，惟首五字是《大传》文。其下于《禹贡》荆州之南云云十五字，乃郦道元语。洧盘之水出崦嵫山一条，出《禹大传》，此别一古书，见《楚词章句》。五年一朝一条，见《公羊传》桓元年注，惟首四字《疏》云：《虞传》文，其下王者亦贵得天下之欢心云云三十五字，乃何休语。文王受命四年伐昆夷一条，见《诗》《大雅》《谱正义》，惟首九字是《大传》文。下云《采薇》为伐昆夷而作，乃孔颖达语。成王之幼在襁褓一条，见《诗》《斯干正义》，下云襁褓，?儿被也五字亦颖达语。缀之以食而弗殊，有族食族燕之礼也一条，见《毛诗》《角弓正义》，上句引《礼记》《大传》，下句则颖达语。武王伐纣，都洛邑未成，阴寒大雪一条九十八字，出《金匮》，见《类聚》卷二雪部。凡群妃御见之法一条，自首至望后反之七十八字，乃《周礼》《九嫔》注文。自凡进御君所至既御著于右手四十八字，乃《诗》《邶风》静女毛传文。自孔子曰：日者天之明至使妇从夫放《月纪》二十九字，亦《周礼》《九嫔》注文。《正义》以为出《孝经援神契》。黄帝妃嫫母一条，二十二字乃《列女传》文，引见类聚十五后妃部。《夏刑》二百一条，十八字乃《周礼》《司刑注》文，而卢氏一切羼入《大传》。孔广林本据《初学记》《帝王部》增梦眉与发等五字，而《初学记》无此文，乃见《北堂书钞》引《帝王世纪》。又引周文王至磻溪云云，亦据《初学记》渔部。然此乃尚书中候文，《初学记》误为《大传》。又如舜让于德不怡，惟刑之谧哉。予欲闻五声、六律、八音、采政、忽禺铁、荥播、既都被明都。

    予辛壬娶涂山，癸甲生启，有火自上复于下，至于王屋，流为乌，其色赤，其声魄。

    上刑挟轻，下刑挟重。

    天齐乎人，假我一日。以上虽系今文尚书，然不宜与《传》相乱。其采女则有逸罚句，本《尔雅注》，恐是引《般庚》或《?誓》之文而小有误。今竟依邢氏断为今文。《采?誓》曰：杜乃擭，捻乃阱。引见《周礼》注。下句亦引见《说文》攴部。真，古文也。今竟依贾《疏》断为今文，皆不足据。其篇次之乱者，如古者处师一条，《杂记正义》引作《洛诰传》，五岳视三公一条，《王制正义》引作《夏传》。此本并入《咎繇谟》，天子三公一条，据《考工记》《序工正义》引《郑夏传》《注》云云。又古者天子三公一条，通解《王制》之戊引《注》云此夏时之官，是两文并在《夏传》中，而此本一入《尧典传》，一入《太誓传》。周以至动一条，《檀弓正义》、《公羊传》隐元年《疏》并云略《说文》，而此本入《甘誓传》。古之帝王必有大学《小学》一条，《王制正义》引作《周传》

    天子诸侯必有公桑蚕室一条，《毛诗》《瞻卬正义》引作《夏传》；祭之为言察也一条，《御览》五百二十四引作《周传》。此本皆误入《略说》。又《说命传》似当为《毋逸传》，毋佚。其在高宗，乃或谅阴，三年不言。《武成传》似当为《牧誓传》；《今文》《牧誓》载《史记》。《微子之命》似当为微子；《麦秀之歌》，当在行遁时作。《归禾》似当为嘉禾。《大传》之序有嘉禾。至所载郑氏《大传注》，如《下刑墨??注》??音蒙三字，乃文选《求贤良诏注》及《七命注》之文；八伯注，八伯者，据畿外八州，畿内不置伯，乡遂之吏主之十九字，乃郑《志》答张逸问之文；舞株离注，《诗》云彼黍离离六字，乃《周礼》《鞮鞻氏正义》文。??鱼鱼刀注，??字夹注渠成切三字，乃《玉海》《王会解》注后王伯厚语高宗梁暗注，暗读如鹌，鹌谓庐也八字，乃《礼记》郑《注》文。

    决关梁，逾城郭而略盗者，其刑髌一条注，此二千五百罪之目略也。至闭于宫中三十九字，乃《周礼》《司刑注》文。师乃鼓拊噪注音符二字，乃《周礼》《大司马释文》语。卢学士考异在《旋机玉衡》条载别本有郑《注》云：转运者为机，持正者为衡。案此乃郑尚书《注》文，见文选李萧远《运命论注》。白鱼入于舟中条，载别本有郑《注》云：燔鱼以祭，变礼也。亦郑尚《书》《注》文，见《后汉书》杜笃传《注》。四年营侯卫条，载别本有郑《注》云：建侯卫是封卫侯云云五十四字，乃《毛诗》《豳风谱正义》文。遂践奄条载《诗正义》引此云《多方传》郑有《注》云奄国在淮夷之旁云云三十字。案《破斧正义》引《书传》三年伐奄下引多方云云注云云，乃孔颖达引《尚书》及郑君尚《书》《注》之文。凡此皆舛缪之甚，不可不亟正者也。

    《尚书大传》卷五　　　　　　受业嘉应吴兰修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