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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同异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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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人重同不重异。同为人,同处世,则有为人处世之道。如同为子,同有父母,乃同有孝道。然舜则父顽母嚚,舜必仍守孝道,乃成为大孝。周公旦父文王,母太姜,皆圣贤,其孝易。舜弟象傲,舜守弟道则难。周公兄武王,其守弟道易。然武王卒,周公有兄管叔,侄成王年尚幼,天下初定,求治则难。周公辅成王,诛管叔,大义灭亲,而周公孝弟之道亦悬为后世法。舜与周公非求与人异,乃其所遭遇不同,遂得不与人同,为人中之大孝大圣。

    孔子圣之时。孔子与舜与周公之时又不同。孔子幼而孤,母亦早逝,其兄无闻,少而贱。然孔子为中国之大圣,其为后世法,则尤过于舜与周公。因孔子非在上位,终其身不得志,不如舜与周公之得意于从政。而其教人以为人处世之大道,则可以历千万世而不变,又人人得为之。故孔子贤于尧舜,而为生民以来所未有。

    故为人处世不当求异于人,唯当安其同于人。同于一乡之人,更贵其能同于一国之人,天下之人。而尤贵其能上下古今同于百世千万世之人。何以同?同在道。在家为子弟,有孝弟之道。立身处世,则有忠信之道。更大有仁道。尽人未必能守此道,行此道,而我之为人处世则必求其道,是则为我之志。论其志,非求异于人,乃求尽其道而已。道则为人之标准,亦即为人之范畴。

    孟子亦幼孤,其母三迁,则其亦少贱可知。韩愈幼时,父母双亡。随其兄,兄亦卒。随其嫂,与一侄,三人同一家,乃得长大成人。颂伯夷,慕其圣之清。辟佛,自比于孟子。好古之文,上同于两汉三代,以下异于后起之八代。范仲淹早孤,母贫改嫁。仲淹读书僧寺,断齑画粥,近成人,始复姓范。其为秀才时,乃以天下为己任,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是仲淹亦与人同有忧乐,但其所忧所乐则有异。庆历变政无成,而仲淹终为此下千载一大儒。

    孔、孟、韩、范,皆中国古圣先贤,莫不以同于人为志为道,而非求异于人,终异于人,乃使人仰望不可及。颜渊赞孔子曰:“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孔子亦求在人中能有立,而其立卓尔,使人学从末由,历两千五百年至今犹然。孟、韩、范亦可谓卓尔有立,亦皆已在一两千年之上。孟子曰:“天之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逆其心志,行拂乱其所为,使之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苟使生在一平常家庭,平常时代中,得为一平常人,斯即其人之幸福。然而人生不能常希望有此福,唯其生不如人,吃得苦中苦,乃为人上人。一若天之将降大任于斯人。使无此等人,则人群之福无由来。

    人生不自知,亦不由自主,皆若有命。谁命之,亦不知,乃曰天命。父母子女,皆不自知,亦不自主。生而为人之子女,为人之父母,皆若有命。其他遭遇皆然,则唯安之而已。为父母则必慈,为子女则必孝,为人则必仁,此曰道。命异而道同,唯有大小高下深浅之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此乃指小道言。天生德于予,孔子之德,乃成大道。孔子又曰:“道之不行,我知之矣,不仕无义。”道不行而仍必以行道为己任,此又谁知之。故孔子曰“人不知而不愠”,“知我者其天乎”。然孔子五十而知天命,孟子则四十不动心,是亦即知命矣。至范希文为秀才时,即以天下为己任,是其知天命犹早于孔孟。此非其优于孔孟,乃孔道昌明,后生可畏,大贤日出,乃愈后而愈盛。然天又何不命人尽皆为尧舜,为圣贤,又何必降大任于人中之少数?此则天命不易知,而孔子亦少言之,故必谓之命。道家言自然,其实亦犹言天命,而所言各异。后代中国人则即以自然言天,会通儒道而一言之。

    天生人必命其同为人,又必命其各为一己。人相同,己各异。孔子曰“古之学者为己”,即必求己在人中能自立,成其己,此亦即可谓之知命。然己有立,即不得尽同于人。如只知求同于人,而不知有己,则为乡愿。孔子曰:“过吾门不入吾室,而我无憾焉者,其唯乡愿乎。”乡愿仅得为一乡之愿人,无预于一国与天下。何者?一乡之内可相同,一乡之外即不相同。故一乡称之曰愿人,他乡未必然。如孝,中国有百孝图,其孝各异而各成其为孝,此则见孝道之大。如圣,孟子以伊尹、伯夷、柳下惠为三圣,乃无一与孔子同。孔子以下,中国人再不以圣归之他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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