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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齋劄記卷十四 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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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此兩人不卑小官,還有不忘天下意思。」一座稱善。

    伯夷似偏在約一邊,再失之則楊朱而已矣。柳下惠似偏在博一邊,再失之則墨翟而已矣。莫子似於博約之間調停取巧,自以爲不偏,而率歸於偏也,再失之則鄉愿而已矣。

    矯氣質以從義理,是聖賢路上人。矯氣質以從流俗,是鄉愿路上人。上之不能純於義理,下之不肯同於流俗,是狂狷路上人。

    問:「程子云,『善固性也,惡亦不可不謂之性也』,何如?」曰:「此專以氣質言耳。然而氣質非性也,以氣質爲性,是旁論,非正論也。程子蓋嘗喻之於水,以爲『清固水也,濁亦不可不謂之水也』。是則然矣,但借水喻性,須點出“性”字方纔明白。試曰:“清固水之性也,濁亦不可不謂之水性也。”其可乎?孟子亦嘗喻之於水,曰:『人性之善也,猶水之就下。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今夫水搏而躍之可使過顙,激而行之可使在山。』誠按而爲之説曰:“就下固水也,過顙在山亦不可不謂之水也。”是則然矣。試曰:“就下固水之性也,過顙在山亦不可不謂之水之性也。”其可乎?以此論之,安得指氣質爲性?」

    或問:「孟子性善之説,人多援易中『繼之者善』爲證。不知,繼如子之繼父,繩繩一脉,因子可以見父也,謂子即是父,則非矣。」予曰:「若只説眼睛耳朵鼻頭口嘴上較看,委是父子亦不同。若勘到這箇血脉,豈但父子,即路人也一般;豈但路人,即仇讎也一般;豈但仇讎,即禽獸草木也一般。雖欲覓些子異處,不可得。」

    或問:「甲謂乙曰:中庸云『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易云『百姓日用而不知』,孟子云『終身由之而不知其道』,則吾人渾身是道,論語何又云『誰能出不由戶?何莫由斯道也』?乙曰:公自錯看了。曰:應如何看?乙曰:誰人出不由戶?誰人不由斯道?子以爲然否?」予曰:「果如乙所云,聖人説他何用?」

    或曰:「善自性也,而性非善也。謂善爲性則可,謂性爲善,則舉一而廢百矣。」予曰:「也只是廢得一箇惡,何須過慮!」

    言性者,不曰善則曰惡,不然則曰有善有惡,又不然則曰可善可惡。告子一齊撇下,單單道箇「無」字,何等脫灑!當是時,孟子開口便説仁義,進而與王侯大夫言以此,退而與門弟子言以此,肫肫懇懇,不憚强聒,率以不遇,曾無少悔!告子乃曰「以人性爲仁義,猶以杞柳爲桮棬」,直是看得如此等閑!味其語意,居然狹小孟子,以爲是何足與語最上第一極則云爾。何等超卓!却不知道箇中埋藏無限嵠嶢也。

    據戴記大學有結語曰:「此謂知本,此謂知之至也。」可見,格物只是知本,知本只是修身,致知者只是知修身爲本,三言一義也。

    李見羅先生性善編專爲陽明致良知之説而作,其見卓矣!但「致良知」三字何嘗不是?誠使人人肯致良知,便人人是箇聖賢,亦有何害於天下?惟是陽明以無善無惡爲性,則亦以無善無惡爲良知,此其合商量處也。見羅較勘到此,可謂洞見病根;至於反覆辨良知不可爲體態,落第二義矣。

    朱子之格物,陽明之致知,俱可别立宗。若論大學本指,尚未盡合。要之,亦正不必其盡合也。

    李見翁表章大學,特揭出知止、知本兩言,可謂洞徹孔曾之藴。若曰,至善是體,明德亦屬用,修身是本,心意知物亦屬末,似又主張太過矣。

    或問:「格物之説紛如聚訟,孰爲定論?」曰:「『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此謂知本』,『此謂知之至也』,此四箇“知”字是同是異?」曰:「安得有異?」曰:「如此,格物之説昭然明矣。故王心齋曰『自天子以下三條,是釋致知格物之義。』陽明表章古本,近日李見羅特揭修身爲宗,都不肯照大學原解,未審何也。」

    胡廬山曰「二氏止明心,未嘗盡心;止見性,未嘗盡性」,愚不敢知。至曰「聖人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二氏先先天而後後天」,却自有見。雖然,既已先先天而後後天矣,彼所明者何心?所見者何性哉?

    胡廬山少好攻古文辭,歐南野謂曰:「夫藝達於道,故遊焉而不溺;志役於藝,故局焉而胥喪。子盍早辨之?」廬山聞之矍然,始有發憤刊落之意。及其晩而著衡齊八篇,王弇州爲序,猶疑其修詞之過。信乎,熟處難忘也!

    或爲:「顔子,孔門第一人,及問爲仁,僅告之四勿,何也?」曰:「君莫草草看了,這是儒門一箇莊嚴法。」曰:「請示之。」曰:「“非禮勿視”,是爲顔子莊嚴這眼;“非禮勿聽”,是爲顔子莊嚴這耳;“非禮勿言”,是爲顔氏[1]莊嚴這口;“非禮勿動”,是爲顔子莊嚴這四體。如此,即顔子一身如水晶宮,瑩徹玲瓏,不復可以形色求矣。如何草草看得!」

    * * *

    [1] 宗祠本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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