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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五(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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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四春。正色立朝風度好,求賢若渴性情真。漢廷久缺三公座,《秦誓》終思一個臣。〈(公薨。大學士缺半年尚未有人。)〉試夾金甌掄指算,先皇耆舊有何人。

    七齡公子貌妍華〈(受茲侍講,小字熹官。)〉,招我傳經設絳紗。通榜心勞梁補闕,逢人口說賈長沙。退朝陪吃先生饌,〈(公侍直南書房,日失歸來,輒陪晚膳。)〉賜宴分簪上苑花。記撤金蓮歸娶日,牙牌還借相公家。〈(公亦詞林歸娶,有奉旨完姻牌,故借之。)〉

    中年賤子賦《南陔》,公亦思親乞假回。兩處萱幃齊繞膝,幾番賓主又銜杯。山塘一別黃壚遠(二十年前與公虎丘作別。),華表千年白鶴哀。寄問九原隨武子,何時叔向也歸來?

    謝鏡詩(並序)

    余有鏡癖,家藏古銅、玻璃三十餘種,每一張燈,熒煌炫赫,自以為豪矣。今年浙江方伯張松園先生投其所嗜,以大洋鏡相貽,如月到中天,群星盡避。喜作一歌奉謝方伯。

    平生性愛金鏡朗,三才萬象都成兩。只愁量狹物難容,未免太丘道不廣。張公槃槃海樣才,水精菩薩空中來。親喚波斯造大鏡,神光閃爍金銀台。月宮八萬四千戶,頃刻吳剛斧鑿開。其高八尺橫六尺,海水飛來堂上立。身橫九畝可傳真,光照諸天如沃雪。我來摩挲拜下風,一時兩個隨園翁。主人大笑脫手贈,教他二叟時相逢。峨峨巨扁千夫扛,讓鏡高臥占上艙。我如侍者蹲其旁。揚子江心夜有光,毒龍水怪齊遁藏。入城先怕前途隘,園丁高啟柴門待。果然雲母好屏風,現出玻璃真世界。三千書卷鬥然加,十二金釵掠鬢鴉。對面青山齊弄影,升堂白鶴誤銜花。客來多怪先生巧,海市蜃樓帶到家。老幼欣欣恨見遲,賓朋簇簇共題詩。鏡無招引花偏入,我有樓台鏡盡知。風不能搖雲不掩,看照兒孫到幾時。千金難買奇珍供,遠近多傳顯者送。但覺花開四壁榮,誰知鼇載三山重。秦宮古制久聞名,我道西洋鏡更精。照到衰翁心膽上,「感恩」兩字最分明。

    題阿雨窗轉運《秋林待鶴圖》

    先生妙德清於雪,人不能知鶴能識。高軒乘罷坐秋林,待鶴歸時如待客。鶴若自矜身分高,欲來不來蹲松梢。高鳴一聲震九皋,洞天仿佛吹笙簫。先生吟詩答鶴語,揮毫頃刻珠璣吐。一池墨水硯頭流,萬朵白雲山上舞。我亦婆娑鶴發翁,年來雙翅久氃氋。感公相待殷勤意,千里飛來拜下風。

    答張船山太史寄懷即仿其體

    我昔弱冠遊幽燕,於今五十有九年。金蘭簿上三千客,回頭一顧如飛煙。忽然洪太史〈(稚存)〉,誇我得奇士:西川張船山,槃槃大才子。我因猛記當年車笠盟,中有思曼年最輕。得毋與渠有瓜葛?寄聲相問心怦怦。蒙君答書禮甚恭,道是尊人太守公。我如吳通晉路得狐庸,又似宋家掘井忽得翁。始知文字因緣勝香火,不然兩家天南地北何由逢!太守聞之喜動色,萬里馳書道相憶。更問當年趙世家,可憐蕭瑟無從說〈(謂趙學齋總憲父子。)〉。船山養誌求親悅,勸儂遠踏峨嵋雪。我道君言亦自佳,無如老身衰矣精力差,星飯水宿愁天涯。只望君持旌節江南走,定遣花輿迎太守。我當左扶筇,右執酒,遠迎故人到江口。故人見必驚且狂,縱談十日猶未央。南山風吹已作地,東海沙湧都栽桑。古強勸瞍莫笞舜,孟岐摩足扶成王。此雖荒言杳渺無足據,後生聽者亦覺奇古非荒唐。但怕武夷君,高唱人間可哀曲。我願太守來,同為劉阮相征逐。我三到天台,但吃胡麻飯便回,桃花笑我非仙才。倘得髫年好友結伴去,或據華頂,或登瓊台,定有群仙招手相追陪。不許兩家兒子高揭零丁來尋覓,直待七世以後皤皤二叟各攜玉女同歸來。

    附來詩

    公八十,我三十,前世已堪稱父執。我庚戌,公己未,二十三科前後輩。人海何茫茫,望公如隔世,因緣畢竟緣文字。忽枉隨園一紙書,纏綿五十年前事。五十年前事可知,先生不恨我生遲。似將戲語分明寄,曾見而翁年少時。老親七十顏皤然,識公應在庚辰前。倉山花柳眉山月,兩地而今鬢如雪。大江南,劍門北,天涯聚散無消息。何意兒童數首詩,重聯音問如疇昔。家書昨夜到都城,老親問訊心怦怦。喜極翻成譽兒癖,敢憑驛使呈先生。先生展讀疑今古,定對長江欲飛舞。我願先生興發不可收,飄然竟作淩雲遊。手弄桃枝竹,足濯涪江流,老親扶杖迎仙舟。白頭對酌麻姑酒,仿佛神仙入世同攜手,使我西南士女譜作傳奇傳不朽。

    貴人出巡歌

    一龍上天百蛟舞,狐假虎威威勝虎。龍虎無心欲害人,此輩獰獰爭攫取。婢下有婢號重儓,奴外有奴難悉數。投鼠忌器隱忍多,積習成風人世苦。君不見霍家奴欲蹋御史門,御史跪奴乞奴恩?又不見爾朱僕,主人敝衣僕華服?輿夫兩臂金釧雙,身坐高車人側目。蜀中男子張君嗣,受人送迎疲欲死。人自敬丞相,與張無與耳。趙儼偶然問服散,頃刻藥物堆如山。方知言語正不易,捕風捉影生波瀾。古來豪貴皆如此,此弊於今尤甚矣。門外已費千黃金,門內未飲一杯水。我戒貴人慎出巡,重門洞開休養尊,先能察下才安民。不然懸魚瘞鹿徒作偽,一琴一鶴能汙人。

    重陽

    重陽時節雨昏昏,座上黃花笑欲言。莫道催租無吏到,恐催詩債要敲門。

    哭錢籜石先生(有序)

    先生名載,字坤一,嘉興人。乾隆丙辰與餘同舉鴻博,召試保和殿。壬申入翰林,官至禮部侍郎。予告還家,得風痹之疾,年八十七而薨。

    詞科同日賦《長楊》,甲子迢迢六十霜。陶令山中琴早掛,郗詵殿上桂初芳。屢操文柄無遺彥〈(兩次典試江南。)〉,曾祭堯陵有奏章〈(有辨堯陵奏疏。)〉。四十二人《徵士頌》,伯恭此日倍神傷。

    前歲扁舟訪病身,病中能坐板輿迎〈(公在家,二婢扛轎見客。)〉。雖枯半體神猶旺,聽說三朝語更清。豈料別來成永訣,但留詩在即長生。臨風一奠君知否,彼此都應老淚傾。

    題祝芷堂給諫《接葉亭圖》

    記曾接葉亭中住,〈(丁巳秋餘試鴻詞報罷,為椒園先生權記室事,得居此亭。)〉彈指於今六十霜。倘學麻姑管閑事,定談人世幾滄桑一卷丹青乍卷開,依然當日好樓台。分明玉洞桃花發,又許漁郎到一回。

    多少名流在卷中,珍珠密字墨猶濃。與儂大半有瓜葛,恍惚靈山會上逢。園林到底仗人傳,少宰宮詹兩謫仙。添個吾鄉真御史,勝他後漢有三賢〈(兩謫仙:湯右曾少宰、張鵬?宮詹。)〉。

    秋非不暖也,而草木依然黃落

    秋宵如此暖,落葉一般飛。想見衰翁健,終非善者機。黃花香色好,白髮故人稀。笑問倉山鶴,他年歸不歸?

    重陽苦熱

    炎官張傘宴重陽,客怕登高汗似漿。只有孟嘉秋興好,風前落帽不知涼。

    麗川中丞五十壽詩(並序)

    壽詩非古也。古之人隨時可以為壽,《詩》所稱「介壽」,史書所稱「為某壽」者,俱不指生日而言。今之人以生日為壽,隔十年而一大慶,必有詩文申其頌揚。其中有公焉,有私焉。公者,其人之德之才克副所稱,如歐公之《晝錦堂記》是也。其私者,各有恩知,不得不以文報德,如高僧智之於高令公是也。有公無私,則鋪敘陳跡,尊而不親;有私無公,則但可作一家言而不可以供眾覽。其他敷衍酬應者更無譏焉。枚之以詩壽麗川中丞也,其在公與私之間乎?枚受公知,從皖江始。聞人稱公之賢,亦從皖江始。未幾,公遷粵西矣。枚到粵西,聞賢公者如在皖江也。未幾,公遷蘇州矣。枚到蘇州,聞賢公者如在粵西也。又未幾,公以方伯遷巡撫矣。枚在金陵,聞賢公者如在方伯時也。公如明月在天,南北東西照臨如一,而枚恰如微星螢火,往往附月而飛。公之賢久而不變,枚之受知則久而愈深。初以文字相契,繼以縞摐相貽,繼而觀過知仁,再繼而略形骸,忘貴賤,衣公之衣,眠公之榻,坐公之舟,或千里相迎,或數旬留宿。其神交意合光景,旁觀者不知其所以然,公與枚亦不知其所以然。惟其不必然而竟然,無所為而為之,是以天合,非以人合也。古之英雄,愛其人者,至於鐫金鑄像;報其人者,至於摩頂捐軀:大率類是哉!今當公五十生辰,一時士大夫祝釐者道枚必有詩。枚自問當有詩,即公亦未必不料枚之必有詩也。然而枚衰矣,才盡氣索,何能操禿管美盛德之形容?況寂處空山,久不與人間事。凡公尊主隆民之勳業,無從探聽而張皇之,只可就其所見者、所聞者、所身受者,學《嵩高》之頌申伯,《鋋宮》之祝魯侯,韻其詞以獻。所以數止於九者,亦古人九如稱祝之義也。

    兩江何處不恩波?〈(公本皖江布政。)〉五十中丞鬢未皤。鄧尉剛飛千尺雪,吳娘齊唱《百年歌》。生逢冬日人原愛,開到梅花春正多。我欲借詩當圖畫,將公豐采一描摩。

    (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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