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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黯淡的绿松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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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监找到那串项链,细细打量,果然发现上面的宝石与那颗绿松石不同,而且一颗也不缺……

    不过,他分开两个小匣子,取出一个也嵌着蓝宝石的头饰时,不觉做了个意外的手势。

    “这两枚钥匙,是开什么锁的?”他指着两枚钥匙问道。那两枚钥匙与通花园的侧门钥匙形状相同。

    弗维尔夫人仍然十分镇定。脸上不显丝毫惊慌。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两枚钥匙被人发现使她惊慌。她只是说:

    “我不清楚……老早就放在这里面了……”

    “马泽鲁,”总监命令道,“拿去开开这张门。”

    马泽鲁执行了命令。门开了。

    “的确,”弗维尔夫人说,“我现在想起来了,是我丈夫交给我的。我有两套……”

    这些话说得再从容平淡不过,好像年轻女人还没意识到那冲她而来的可怕罪名。

    她这种从容沉着最叫人伤脑筋。这是绝对清白无辜的表现,还是罪犯老奸巨猾,遇事不慌呢?难道这场戏她一点也不明白,她在其中无意识地扮演主角?抑或,她觉察到那可怕的指控渐渐从四面八方逼过来,以最恐怖的危险威胁着她?不过,既然是这样,她怎么可能干出这种出奇的蠢事,把这两枚钥匙保存下来呢?

    大家脑子里都冒出一连串的问题。总监这样问道:

    “凶杀案发生的时候,您不在家,对吗,夫人?”

    “对。”

    “您去了歌剧院?”

    “是的。后来又出席一个朋友艾尔辛格夫人的晚会。”

    “司机送您去的吗?”

    “去歌剧院,是的。然后我就让他回车库了。晚会出来是他去接的。”

    “啊!”总监道,“从歌剧院到艾尔辛格夫人家,您是怎么去的呢?”

    直到这时弗维尔夫人似乎才明白,她是一场真正讯问的对象,于是她的目光和神态显得有些不安。她答道:

    “我叫了一辆汽车。”

    “在街上?”

    “在歌剧院广场。”

    “那么,是十二点?”

    “不,十一点半。没散场我就出来了。”

    “您急于赶到朋友家?”

    “对……或者,不如说……”

    她突然停住了,两边面颊涨得通红,嘴唇和下巴激动得直颤。她问:

    “为什么问我这些事?”

    “夫人,必须问这些事。有助于我们弄清案情。我请求您回答我的问题。您是什么时候到朋友家的?”

    “我不太清楚……我没注意。”

    “您是径直去的吗?”

    “差不多是吧。”

    “怎么?差不多?”

    “对……我有点头晕,就叫司机开上香榭丽舍大街……树林大道……慢慢开……然后,又回到香榭丽舍……”

    她的话语越来越混乱,声音越来越模糊。到后来,她头一低,不出声了。

    当然,她的沉默并不意味着她供认了。也没有任何迹象可以让人认为,她这么虚弱并不是因为悲痛。不过她显得这么疲惫,以至于人家可以说,她觉得自己完了,就干脆放弃抗争。现在她成了案情的焦点。大家对她几乎生出几分怜悯;她如此不善于自卫,使得大家都不忍心进一步逼她。

    事实上,总监先生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似乎胜利来得过于容易,反使他对穷追猛打产生了顾虑。

    他无意识地看了佩雷纳。

    佩雷纳递给他一张纸条,说:

    “这是艾尔辛格夫人的电话号码。”

    总监喃喃说道:

    “对……的确……可以查证……”

    于是,他拿起话筒,说:

    “喂……请接卢浮宫25-04。”

    电话立即接通了。他对着话筒说:

    “请问是谁?……膳食总管……啊!好……艾尔辛格夫人在家吗?……不在……先生呢?也不在……不过,我想,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我是德斯马利翁先生,巴黎警察总监。我想了解一点情况。弗维尔夫人昨夜是什么时候到府上的?您怎么说的?……您有把握吗?……凌晨两点?……没早一点?……什么时候离开的呢?……十分钟以后,对吗?……好……那么,到达的时刻,您没说错吧?……我极为注重这一点……那么,确实是凌晨两点?……凌晨两点……很好。谢谢您。”

    当总监转过身时,发现弗维尔夫人站在他身旁,极为焦急地望着他。在场的人脑子里都冒出一个念头:眼前这个女人要末绝对是清白无辜的,要么是个极为出色的演员,那张脸上显出完全清白的表情。

    “您想干什么?……”她气急败坏地说,“这是什么意思?您能给我解释吗?”

    德斯马利翁先生只是问她:

    “昨夜十一点半到凌晨两点,您在干什么?”

    这是个可怕的问题,问到了要害。言下之意十分明白:“在凶杀案发生的这段时间里,您要是不能准确地说明您在干什么,我们就有权认定,您与您丈夫和继子的被害有关……”

    她明白这一点,身子晃了几晃,低声抱怨道:

    “这真要命……这真要命……”

    总监又问一遍:

    “您在干什么?回答这个问题应该不难。”

    “唉!”她仍是一口抱怨的语气,“你们怎么可能相信呢?……唉!不会的……不会的……这可能吗?你们怎么可能相信呢?”

    “我什么都还没有相信,哪怕是……再说,一句话,您实话实说就是了。”

    她嘴唇翕动着,猛地做了个毅然决然的动作,似乎鼓起了勇气,就要说出昨夜所干的事情,可忽然一下,她又显得惊慌失措,张口结舌,含含糊糊地吐出几个音节,就往扶手椅上一倒,猛烈地抽泣起来,一边发出绝望的叫喊。

    这就是招认。至少是招认她无力作出说得过去的解释,以便结束这场讯问。

    警察总监走到一边,和预审法官,共和国检察官低声交谈。

    佩雷纳和马泽鲁队长待在一起。

    马泽鲁低语道:

    “我刚才是怎么跟您说的?我知道您会想出法子的!啊!您是多么了不起的人!您抓着了要害!……”

    想到老板排除了谋杀的嫌疑,再也不用与他的长官争来辩去纠缠不清了,马泽鲁就开心了。他几乎像敬重老板一样尊重长官。现在,大家和好了,“彼此仍是朋友。”马泽鲁觉得快活得透不过气来。

    “会把她关起来,-?”

    “不,”佩雷纳道,“还没有足够的‘把柄’,可以把她抓起来。”

    “怎么?”马泽鲁生气了,低声埋怨道,“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不管怎么样,我希望您不要放过她。不然,她会反咬一口,攻击您的!老板,给她来一下狠的,把她了了,这样一个鬼女人!”

    堂路易一直在思索。他想到从四面八方向弗维尔太太逼过来的事实,想到前所未闻的巧合。那决定性的证据,将汇集所有事实,给起诉提供基础的证据,佩雷纳拿得出来。这就是那只扔在花园灌木丛中的苹果上的牙印。对司法机关来说,这就和指纹一样有效。尤其是可以用那块巧克力上的牙印来验证苹果上的牙印。

    不过他犹豫不决。他焦虑而关切地打量着这个女人,又觉得怜悯,又觉得厌恶。照种种迹象看来,是她杀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他应不应该放她一马?他有没有权利扮演这伸张正义者的角色?他要是弄错了怎么办?

    这时德斯马利翁先生走过来,装出跟马泽鲁说话的样子,问佩雷纳道:

    “您是怎么看的?”

    马泽鲁点着头。堂路易回答道:

    “总监先生,我想,这女人如果是罪犯,是有权自我辩护的,可她的辩护大笨拙了,令人无法相信。”

    “这就是说……?”

    “就是说,她大概是某个同谋手中的工具。”

    “同谋?”

    “总监先生,您记得昨天她丈夫在署里是怎么叫的吧:‘啊!那帮坏蛋!……那帮坏蛋!’因此,至少有一个同谋。马泽鲁队长也许跟您汇报了,我们昨天在新桥咖啡馆了解到,韦罗侦探在那儿的时候,有一个蓄着栗色络腮胡子,拄一根银柄乌木拐棍的男人也在那里,所以……”

    “所以,”总监把他的话接过去说完,“我们今天根据简单的假定,把弗维尔太太拘捕,就有可能顺藤摸瓜,抓到同谋,是吧?”

    佩雷纳没有答话。总监若有所思地说:

    “拘捕她……拘捕她……还需要一个证据……您没有发现什么痕迹?……”

    “没有,总监先生。我的调查匆匆忙忙,确实粗略。”

    “可我们的调查很细。我们把这间房彻底搜了一遍。”

    “总监先生,花园呢?”

    “也彻底搜了。”

    “也那么细?”

    “也许没那样细。不过我觉得……”

    “我的感觉却相反,总监先生。凶手是从花园进来的,也是从花园出去的,或许留下了什么痕迹……”

    “马泽鲁,”总监吩咐道,“您再去细细地搜查一遍。”

    马泽鲁出去了。佩雷纳又退到一边,听见警察总监反复对预审法官说:

    “唉!只要有一个证据就行了!只要一个!这女人显然是罪犯。她太让人怀疑了!……还有,柯斯莫-莫宁顿的亿万家财……可是,另一方面,您看着她,她那张漂亮脸蛋显得那么诚实,她是那么痛苦,又像是清白无辜的。”

    她一直在抽泣,身子一抽一耸的,有时猛地发作,拳头攥得紧紧的。有一阵,她紧紧抓着被眼泪打湿的手帕,塞在牙间,狠命地撕着,像有些女演员那样。佩雷纳看着她那一口湿津津亮闪闪稍大了一点的白牙在细麻布后面咬合着。他想到了苹果上的牙印。他极想知道那牙印与手帕上的牙印是否同一个人的。

    马泽鲁进来了。总监立即朝他走过去。马泽鲁把枝叶丛中拾到的苹果拿给他看。佩雷纳马上看出,总监对马泽鲁这一出人意料的发现和解释极为重视。

    在场的官员们聚在一起,商量了很久,最后作出的决定,是堂路易已料到的。

    总监先生回到弗维尔夫人身边。

    这是结尾了。

    他思考了一会,看这最后一仗该怎么打,然后,他说:

    “太太,您还不能告诉我们,昨夜您是怎么度过的么?”

    她努力压住抽泣,低声道:

    “能……能……我坐汽车……兜风……有时,也下来走一走……”

    “这事,我们是很容易查证的,只要找来司机一问……您不告诉我们,给我们的印象……可不大好,您得抓紧时机,打消这种印象……”

    “我准备把什么都……”

    “好吧。犯下谋杀案的那个人,或者那帮人中的一个,在一个苹果上咬了一口,随后就丢在花园里,我们刚才找到了。为了打消对您的假设,您能不能也同样咬一口呢……”

    “哦!肯定可以,”她立即答应说,“只要能让你们相信……”

    总监把那只盛了三个苹果的果盘递给她。她抓起一只,送到嘴边。

    这是个决定性的行动。要是两个牙印相同,那就证据确凿,无可否认了。

    因此,她正要咬上去时,又突然停住了,好像害怕了似的……怕踩圈套?怕有暗藏的危险,要把她断送?不管怎么样,她这份犹豫,比任何事情都对她不利。因为她若是清白的,这样犹豫就叫人不可理解,若是罪犯,这就很能说明问题。

    “太太,您怕什么?”总监先生问。

    “不怕……什么也不怕……”她哆嗦着说,“我不清楚……我什么都怕……这一切是这样可怕。”

    “可是,太太,我向您保证,我们要您做的事并不要紧,我相信,这对您只有好处。那么……?”

    她把手往嘴边送,抬起一点,再抬起一点,缓缓地,显得还未打定主意。确实,照事情发生的方式来看,这场面是有些庄严、悲壮,让人心情沉重。

    “我要是拒绝呢?”她突然问。

    “太太,您完全有权利拒绝。”总监说,“可是何必这么做呢?我相信,您的律师会第一个劝您……”

    “我的律师……”她结结巴巴地说,明白了这句话的可怕含义。

    蓦地,她狠下决心,脸都变了形,一副生死关头豁出去的样子,举起手,张开嘴,只见两排白牙一亮,就在苹果上咬了下去。

    “先生,我咬了。”她说。

    总监朝预审法官转过身来。

    “花园里找到的那只苹果,在您那里吧?”

    “在这儿,总监先生。”

    总监把两只苹果拿在一起比较。

    大家围过来,关切地看着,异口同声地发出一声惊呼。

    两只牙印相同。

    相同!当然,必须等到专家鉴定之后,才能确定所有细小之处,每颗牙齿的印痕是否完全相同。不过有一点是明白无误的;那两道曲线完全相似。两只苹果上的圆弧是一样的。两只半圆形都窄窄的,稍稍偏长,带点椭圆,几乎可以叠合在一起。牙印不大。这也是弗维尔夫人的颌部特征。

    在场的人不作一声。总监先生抬起头。弗维尔夫人呆若木鸡,脸色苍白,吓坏了。纵使她的表情灵活多变,她的才华非同一般,能够表达恐惧、惊愕和愤怒的情绪,也无法让大家不相信眼前这不容置疑的铁证。

    两个牙印相同:同一口牙齿在两只苹果上咬出来的。

    总监开口了:

    “太太……”

    “不,不……”她一阵疯狂,大声叫道,“不……这不是真的……这只是一场恶梦……一场恶梦,难道不是吗?您不会逮捕我吧?我,我要去坐牢!可是这是可怕……我干了什么?啊!我向您发誓,您弄错了……”

    她两手抱住头。

    “啊!我的头要爆炸了……这一切是什么意思?可我没有杀人……我什么也不知道。是您早上把一切告诉我的……我难道察觉了吗?我可怜的丈夫……还有那小埃德蒙,他是那样爱我……我也那样爱他……我为什么要害死他们?您说……您说呀?我害他们总要有动机……那么……那么……您答话呀!”

    接着,她又爆发出一股怒气,紧握拳头,气势汹汹地冲向官员们,吼道:

    “你们只是刽子手……你们无权这样折磨一个女人!啊!多可怕呀!指控我杀了人……要把我抓起来……毫无根据!啊!可恶!……你们都是刽子手!尤其是你(她对佩雷纳说),是的,是你……我很清楚……你是……敌人……啊!我明白……你有道理……你昨夜在场,你……为什么不把你抓起来?为什么不说是你,你昨夜在这里……我不在这里,……我什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概不清楚,为什么要抓我?……为什么不说是你?”

    最后几句话含含糊糊,勉强才可听清。她没有一丝力气了,不得不坐下来。她脑袋垂到膝盖上,又放声哭起来。

    佩雷纳走过去,托起她的额头,望着她泪水横流的脸,说:

    “两只苹果上的牙印是一样的。毫无疑问,都是您留下的。”

    “不是。”她说。

    “是。”他肯定道,“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但是,头一只苹果上的牙印,也可能是您在昨夜之前留下的,也就是说,您可能是昨天咬的这只苹果……”

    她结结巴巴道:

    “您相信吗?……是啊,也许,我觉得,我想起来……昨天早上……”

    但警察总监打断她的话:

    “太太,不必说了,我刚问了西尔威斯特……是他昨天晚上八点钟去买的苹果。弗维尔先生上床时,四只苹果还好好地摆在果盘里。今早八点钟,果盘里只剩了三个。因此,花园里找到的这个就是第四个,这是不容置疑的。而这第四个昨夜被人咬过了,留下的是您的牙印。”

    她语无伦次地说:

    “这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的牙印。”

    “可是……”

    “这不是我的牙印……我凭我灵魂的永福发誓……我发誓,如果是我的,我就去死……是的,去死……我宁愿死,也不愿坐牢……我要自杀……我要自杀……”

    她的眼睛发直。她挺直身体,努力想站起来,可是刚一离座,就转了几个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当大家忙着照料她时,马泽鲁向堂路易使了个眼色,低声说:

    “老板,快走。”

    “啊!解禁了。我自由了?”

    “老板,您看看那人,刚进来不到十分钟,正和总监说话的那个。您认识他吗?”

    “妈的!”佩雷纳打量那面色红润的大胖子后骂道,“妈的!是副局长韦贝。”

    韦贝一直盯着他不放。

    “老板,他认出您了!他一眼就认出了亚森-罗平。碰上他,您就别想伪装掩饰了。他眼睛厉害得很。您跟他玩的那些花招,您还记得吧?①您问问自己,看看他会不会施加报复。”

    ①见《八一三》——原注

    “他报告了总监,是吗?”

    “当然。总监命令手下盯住您。您要是想开溜,就把您抓起来。”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办法了。”

    “怎么,没什么办法?只要把他们甩掉就行了,利利索索地。”

    “这又有什么用?反正我得回家,而我家在哪儿大家都知道。”

    “唉!发生了这样的事,您还有胆子回家?”

    “那我睡哪儿?睡桥下?”

    “唉,雷打的!发生了这样的案子,一定会引起议论,您已经完全彻底牵扯进去了,大伙儿会掉转枪口,攻击您的,您难道不明白吗?”

    “那怎么办?”

    “怎么办?丢下这事别管了。”

    “那杀害柯斯莫-莫宁顿和弗维尔的凶手呢?”

    “警察会管的。”

    “你真蠢,亚历山大。”

    “那好,您又变回亚森-罗平,那看不见逮不着的亚森-罗平,像从前一样,亲自跟他们对着干。不过,我的好上帝,您千万不要再充佩雷纳!太危险了。也不要再公然管一件与您无关的闲事了。”

    “亚历山大,你真是说得好。我跟这两亿元有关,还说是闲事。要是佩雷纳不坚守岗位,两亿元就会从他眼皮下溜走。好不容易能够堂堂正正地赚几个铜板,却拿不到手,你说这气不气人。”

    “可他们要是逮捕您呢?”

    “不可能。我已经死了。”

    “亚森-罗平是死了。可是佩雷纳活着。”

    “既然他们今天没抓我,我就平安无事了。”

    “这只是推迟执行罢了。从现在起到将您逮捕为止,您的住宅将被包围。您将受到日夜监视。命令十分明确。”

    “那太好了!我就是夜里害怕。”

    “可是,妈的!您指望什么嘛?”

    “亚历山大,我什么也不指望。我只是心里有底。我相信,现在没人敢抓我。”

    “韦贝会不舒服的!”

    “我才没把韦贝放在眼里哩。没有命令,韦贝什么也做不了。”

    “可是命令,别人会给他下的!”

    “盯着我的命令,是的,会下的;可是抓我的命令,不会的。警察总监在我的事儿上卷进来太深,不得不给我撑腰。再说,还有这一点,案子这样复杂,这样不合逻辑,你们不可能查出结果的。总有一天,你们会来找我。因为除了我,没有谁能斗得过这么厉害的对手。你和韦贝都不行。你们保安局的那批同事更不行。我等着你上门来请,亚历山大。”

    第二天,司法鉴定证实,两只苹果上的牙印是同一个人的,那块巧克力上的牙印也是。

    另外,有一个出租车司机来证明,昨晚一位太太走出歌剧院时叫他,叫他一直开到亨利一马丁大道尽头,在那儿下了车。

    而亨利一马丁大道尽头离弗维尔公馆只有五分钟路。

    这个司机被带到弗维尔夫人面前,一眼就认出是她。

    她在那一带待了一个多小时,干了些什么呢?

    玛丽-安娜-弗维尔被送到拘留所。

    当晚,她就睡在了圣拉扎尔监狱。

    这一天,记者开始披露一些调查的细节,如发现了牙印等。不过他们不知道是谁的牙印。这一天,两家大日报发表的文章,用的就是堂路易-佩雷纳用来表示苹果上的牙印的两个字:虎牙。这两个凶险的字让人想到这个案子残忍、凶狠,充满了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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