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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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擾,所至掠人。嘗取幼童十二三歲以上者六千餘人,悉數閹割,剜去腎囊,得活者僅七百餘人。被閹幼童之蠢陋者,俱令服役,名為打扇。端麗者悉裹足,有一童不允,即斬足以徇。既裹足,皆令作女裝。楊秀清先選之,蓄為男妾,合格者給黃羅手帕,不合格者給素羅手帕。

    曾文正薦僕於某監司

    曾文正督兩江日,署有一亭甚高,憑欄遠眺,可窺內外情景。一日,徘徊亭中,見有翎頂輝煌者,持手版,向司閽人作哀懇狀。閽人揮手止之,狀甚倨,其人怏怏去。明日登亭,又見之,狀如前。又明日,見其人摸索袖中,得一裹物,鞠躬以獻,閽人色驟霽,心疑焉。有頃,入簽押房,閽者持手版入,謂有新補某監司求謁。立命延入,乃即連日在亭所見向閽哀懇之人也。詢以何日來省,答來已三日。問何不進見,則支吾不能對。文正語之曰:「兄新蒞任,得毋缺紀綱乎?」監司答以署中雖有人滿之患,公若有賞薦者,敢不如命。文正曰:「大佳。惟此僕狡詐實甚,斷不可派要差,但令其得一噉飯地足矣。」監司唯唯。遂喚閽者進,正色謂之曰:「此間已無用汝處,頃特薦之某大人,其善事新主人,毋怠。」閽者不得已,屈一膝以謝。及退,大忿,攜行李他去,不知所之。

    趙繩先為黠僕所紿

    湘鄉趙繩先以歲貢生在左文襄幕,性迂謹,左亦泛泛待之。同幕惜其遇,醵金使捐佐貳,趙從之,果得籤發江南。同幕又為請於左,為致函蘇藩,旋得大通掣驗局差。是差就額搜取,歲獲三萬金。其僕欺其迂謬,請於趙曰:「上憲耳目多,稍獲贏餘,必受指摘,擬請將舊有陋規汰之。」趙從之,每月於額薪外不苟取。留差六年,所得薪不足支用,借款纍纍,不得已鬻家中所有田以清夙累。僕聞之,託言有某將置產,價昂賤不計,惟不願見主人面,但求主人書券予之,便能取價歸。趙垂涕,書券與僕,僕惟以半價繳呈,自是而僕遂有趙田矣。

    王得勝為擔水夫

    某宰承順時,庖有擔水夫,孔武有力,嗜酒,得錢輒沽飲,短褐不完,無妻子之累,一身以外無長物,晏如也。或問其姓名,輒支吾以對,屢易其辭。一日,與之酒一壺,喜甚,縱飲之盡,且醉。因詢其出身,則自衣袋中摸索出數紙,視之,都司告身也,王其姓,得勝其名。問何以至此,曷不求官,則笑曰:「此薄薄一紙,不值拭穢,得之,寒不能衣,飢不能食,貧不能易錢。咸豐軍興以後,朝廷以此奔走天下豪傑,其捐頂踵冒萬死而暴骨於沙場者,何可勝道。即幸而躋顯秩專閫外者,固不乏人,然抱此一紙而老死於廝養者,亦車載斗量。吾今不得官,命也。然吾亦嘗入仕途矣。區區一武夫,當世固視為無足重輕,而同僚又齷齪鄙陋,不足伍,視長官顏色,仰鼻息,屈膝稽首,有事則為供使令之役,與吾今日之擔水,亦何異哉!擔水以力,自食其力,吾心安之,榮辱得失,不縈於心也。」問何以得此,則曰:「吾嘗從湘軍轉戰舒、桐間,屢瀕於死,徼天之幸,得生還。積功至都司,主將頤指氣使,蹂躪無人道,吾故負氣還家。今雖垂老,頗自得,無所怨也。」乃出示背上創痕,班駮重疊,猶想見其肉薄血戰時也。遇陰雨,輒呼號,痛裂欲死。翌年,果以創發而歾,無以斂,某捐廉市棺衾,埋之署側。

    于氏僕以假契過戶

    揚州于某席先人蔭,未嘗留意家事。某歲,有一管家事之僕辭去,已而司會計者告匱。于初不知錢所從得,憶平時所恃者,惟田租耳,然向時收租之事,悉委此僕,未嘗過問,因稍清理之,始知良田數千畝,悉已化為烏有。蓋久被諸僕瓜分,別造假契,向縣署提糧過戶,垂二十年矣。問以歷年田單、糧串,則皆署過戶後之花名,且不存於家矣。于欲訟,則無據,即有老契,而歷年田單、糧串均全,不易辨也,遂即時為窶人。

    周得標棄官為傭

    杭人阮端之大令達元以隨宦於湘,居長沙。光緒庚辰,計偕入都,挈一僕,曰周得標,長沙人也,同居逆旅中。端之好飲博,輒從旁誡之曰:「主人即日捷南宮,青雲在望矣,何自暴棄為!主人幸文階,非若吾輩之博得告身,不值一醉也。前程遠大,其努力焉。」阮駴而詰之,乃備言昔從楚軍積功至游擊,發標學習三年而無事,故棄官而為傭也。阮為之扼腕太息,自是而優禮有加焉。

    陳冠生有長揖僕

    每屆鄉試之年,京曹典試各直省,命下之日,鄉年寅好,薦僕從者,紛至沓來,而尤以師門函屬為誼不可卻,且錄用之後,駕馭匪易,蓋隱有所挾以為重也。光緒己丑恩科,宛平陳冠生修撰冕拜湖南主考之命,適同年某來賀,談次,出名條於夾袋,自言深知人浮於事,緣某友轉託,弗獲辭,幸損覆寸椾,俾報命前途耳。陳亦極言竿牘填委,重以情貌,即簡言善辭,亦筆舌俱困。語未終,門者以緘進,啟視之,則南皮張文達公之萬薦僕之書也。文達於陳為座師兼同鄉,不可卻之尤者也。陳蹙額久之,勉令進見,則衣屨樸野,長揖而外,木立不知所云。陳殊忻慰,亟獎藉之,因留侍左右。

    任筱棠之待僕

    山陰任筱棠觀察之齡初治申、韓家言,久幕於湘,郡邑幕僚大率為其門徒。幕例,師薦徒於人,月必以所得館穀分潤於師,習以為常,賢者不免。以故任之歲入殊鉅,遂積資數十萬,蓄田宅,置姬妾,享用豪侈,擬於素封。而能體貼下情,待遇僮僕,備極優厚。所傭紀綱,多至十數人,人給屋三間,俾棲其孥,月俸錢十緡,年穀二石,歲時復有所犒,惟於有非分婪索者,必嚴懲之不稍貸。

    皖撫司閽索門包

    某為皖臬時,以新蒞任,謁中丞,至官廳,閽人索門包費,問需若干,答言一百。某因命僕至懷寧縣令處,借銀一百圓。懷寧縣親送銀至官廳,某謝之曰:「此小事耳,何勞親至!」因與閽人。閽人曰:「一百者,非一百圓之謂,乃一百兩之謂也。」某因以還懷寧令,曰:「請更借銀一百兩,慎勿親來,令僕攜來可矣。」懷寧令還,如命,令僕人送銀一百兩至,復與閽人。閽人曰:「尚有小門包之例。」某曰:「當需若干?」答曰:「十分之一。」因大聲斥之,責其需索無已。旁有閽人為之轉圜曰:「請大人勿怒,此人新至不解事,手版已投矣。」少頃,中丞傳見,送茶就坐,某即作色而言曰:「大人門包,請明定章程,並須體卹屬員而後可。本司旅費艱窘,更無餘資能充門包。乃閽人初索一百,及向懷寧縣借銀一百圓,至則又索一百兩,及復借一百兩至,則又索小門包,似此種種刁難,將何以堪!本司自清晨至是,已十餘小時,上下方磚,實已數百次矣。待本司如此,則其需索於府州縣佐貳,必更十倍於此可想見也。若不明定章程,恐大人聲名為若輩所壞矣。」中丞謝過曰:「請無怒,當懲之。」明日答謁,並袖還其門包一百兩。故事,上憲答謁屬員,必擋駕不敢當。至是,某竟請見,受其還銀,中丞大慚。

    章鐵拳受典為奴

    章鐵拳,江湖賣技者也,張兩拳如鐵,刀斧不能傷,因以為號。章本山左農家子,父為富人佃,歲歉,租無所出,富人追之急,則以二十千錢被典為富家奴。入其門,待之酷,日使舂米。舂必以杵,富人厭其遲,則令去其杵,以拳代之,而日必責米一斗,稻芒刺膚,不敢言痛,苟米不成,則笞撻更甚於是也。初典以二年為期,及期,其父不能贖,於是遂廢契,永為之奴。而拳亦肌肉盡削,骨瘦如鐵,蓋日與稻臼磨鍊而然也。某夜,入富人室,哀以情,不可,反舉杖痛撻。格拒間,揮拳中其胸,富人倒。乃急奔至家,放火焚廬,扶父母,匿山谷間竟夕。明日,易乞丐裝出境,道聞富人受傷死,愈不敢歸,自此遂漂泊江湖,附於賣技之流,博錢米以養父母矣。

    二毛錢受傭於妓館

    京都男子之供妓女奔走者曰跑廳。有二毛錢者,服役於妓館,初侍榮泉秀雲校書。其本姓名不知云何,曰二毛錢者,都人謂銀幣二角為二毛,蓋賤之也。為人愿謹,羣妓皆喜役之。狎客某呼而語之曰:「二毛錢尚未少增價值耶?」二毛錢肅立答謝曰:「深負厚恩,依然二毛錢耳。」

    外務部有余廚子

    自恭忠親王奕訢管理總理衙門以來,其間易若干管部親王,易若干尚書、侍郎,易若干司員,而始終未脫關係者,則余廚子也。余有聲勢,擁巨資,有民政部街之高大洋房,有萬甡園之宴春園,有石頭胡同之天和玉,且又連結宮禁,交通豪貴。光緒辛丑,兩宮回鑾,孝欽后宴各國公使夫人及在京東西洋貴婦,耗資巨萬。時議和大使李文忠公鴻章已為孝欽雇一著名西洋廚夫,以備供奉。次日入御,后忽謂李曰:「明日請客,還是用外務部之廚子為便。」其運動力之大,可與李對抗,自餘可知,余亦以此所贏不資矣。

    余在外部,各親貴及外部尚、侍有讌會喜慶諸事,無不極力供奉,亦待之以殊禮,亦衣公服,掌招待之職,與王公貴人及搢紳先生分庭抗坐,而不躬親匕鬯,蓋亦捐納得花翎二品銜候補道也。

    汪伯棠侍郎大燮自外部司員荐擢侍郎,未嘗略受餽進,故余稍憚之。一日,汪赴慶王宴,方及門,遙見余翎頂輝煌,與眾客蹌濟於一堂,愕然不能舉步。余見汪來,則亦面發頳而口囁嚅,倉卒中避入側室。汪亦未遑久留,退而告人,謂今日余廚子尚是給我面子,可為榮幸。

    慶王管部數年,余最得意,顧亦頗能撝謙守分,不敢為十分高倨之狀,於本部司員則竭力籠絡之。其時外部衙門最稱闊綽,司員日在署一飯,而額定每人飯銀八錢,故外部恆食,一席之費,蓋六兩四錢。司官既貴倨已甚,輒謂衙門飯不能喫,故常俟家食而後上署,於是此等飯銀,為余中飽者半。以此故,則司員需索極多,或臨時易菜,或全席都換,或別索點心,無不一一供應,弗稍違也。

    閽人受門包

    門包之陋規,與二百六十八年之國祚相始終,而實肇端於吳三桂之出關乞師,欲求見攝政王多爾袞而不可得,乃以重資賂其左右,始開門接見,其後遂成為陋規,牢不可破。及宣統辛亥八月十九日之前,武漢起事,時楊洪勝等謀變,為武昌府某所詗知,謁鄂督瑞莘儒制軍澂,將密告之。時值深夜,閽人索特別門包,某謂此何時,此何事,尚可循曩例乎?閽人不得已,始通報。事為瑞所聞,大斥之。及楊等破獲,閽人猶向索賞犒。或謂本朝之得國以門包,其失國亦以門包,可謂奇矣。

    乾隆時,曾有諭旨禁革門包陋規。辛丑又諭云:「各省督撫,何得任聽家人向屬員恣索門包?且督撫原係封鎖衙門,一應親族奴僕,俱例禁出入,是以設有中軍及巡捕等官及供稽察傳稟。今伊等仍令家人傳事,以致積收門包,盈千累萬,所謂封鎖者安在?若不明禁革,流弊恐無底止。即奏事處,向有收受督撫隨封銀兩,此係舊時規例,相沿至今。但各督撫俱為朕所管教,若不一體裁減,伊等轉有所藉口。嗣後奏事處隨封銀兩,俱照向例裁減一半,即向得雙分者,亦祇許得半分。督撫至道府,概不許收受屬員門包,各督撫不許另設立管門家人。」

    凡致送門包於閽人,其緘封之紅籤,輒書「門敬」二字,或曰「門禮」。

    上炕老媽

    女僕曰老媽。京都有所謂上炕老媽者,年率二十許,旅京久鰥者,以薄值雇用,【用約十餘金。】訂立契約,日間操作,夜則侍寢,期滿即歸,絕無依戀。京中竹枝詞云:「粉面油頭青布衫,女奴多半是京南。老媽稱謂何曾老,弱齒無非廿二三。」即詠此。此蓋同、光以前之習慣也。

    梳頭媽

    廣州有梳頭媽,受傭於人,以梳髻為職務。西關多巨室,若輩遂羣趨之。業此者之年齡,大率為二三十,雖來自田間,而面目白皙,體態輕盈,赤足拖鞋,身著薯莨衣褲。其出也,手中往往持傘,為蔽日禦雨之用,少年子弟頗有暱之者。

    門檻裏

    金陵人尚大足女僕,呼之為大腳仙。其人皆膚色潔白,面目姣好,尤善梳掠,髮光可鑑,荊釵布裙,頗楚楚。足不裹,然亦不甚長,且甚窄。履淺而尖,作鸚嘴式,俗名划船樣,行時波峭,如風擺柳,富家房中多置此輩。有中人產者,年老失偶,不便續娶納妾,亦用之,晝則服役,夜則薦枕。傭值亦不昂,年少貌美者,在光緒初,月不過錢三千,稱為門檻裏。

    搭腳娘姨

    蘇俗稱母之姊妹曰娘姨,而於受雇之女僕亦以是稱之。若輩類皆天足,無不善自修飾,楚楚有致,知審美者輒顧而樂之。且喜其給事左右之可人意也,與之有私,曰搭腳。吳諺有曰:「娘姨弗搭腳,落裏有縐紗馬甲。」落裏,何處也。縐紗馬甲,湖縐坎肩也。謂既得歡於主人,主人自必以坎肩贈之。

    大姐

    蘇州未嫁之鄉女受傭於人家以供輕便之役者,曰大姐,秀慧者多,皆天足也。間有面目黧黑,亂頭粗服,不事修飾者,然亦無不備具美人姿勢,綽約婀娜,丰神絕世,見之者幾不知其皆從田間來也。主人恆暱之。其在十齡左右者,曰小大姐。

    小大子

    江寧揚州、鎮江人家所傭之處女,曰小大子,略如蘇州之大姐。雖不及其嫵媚,而一雙金齒屐,大踏步出來,亦自俊爽可人,好之者亦不以其裝束不盡入時而外之也。

    近身

    廣州之梳頭媽,其為主人梳髻也,每日一次,或間日一次,或三日一次,五日一次,月終給資若干。富貴家則專雇一人,名曰近身,即貼身伺候者也。此中不無粲者,有師傅,有別館,其香巢多在西關。其人多從順德、容奇、桂洲各鄉而來,衣服之整潔,語言之尖厲,真足令人銷魂也。

    喜婆

    紹興有墮民巷者,居方里,男為樂戶,女為喜婆。齊民婚嫁,則其男歌唱,其婦扶持新娘梳妝拜謁,立侍房闥如婢,新娘就寢始出,謂之喜婆,能迎合人意,各遂其歡。服役之家有常主,如田之有佃,得自相頂替,彼此買賣,皆有契券。婚嫁、祭祀外,常時則以說媒、售衣錦為業。

    送娘子

    寧波有送娘子者,與紹興之喜婆同,亦墮民也。其髻異於齊民,出行輒持傘,不問晴雨,蓋以為標識也。衣裙皆黑色。

    喜娘

    蘇州之喜婆曰喜娘,齊民為之,其職務略如喜婆,年少者為多。大抵妝束入時,善自修飾,天足細腰,殊可人意。

    粵人蓄婢

    粵人蓄婢者極多,視其稍可造就而面目不甚怪醜者,多加意教之,教以烹飪、刺繡、治家細務,且教之識字,即文理不甚通順,亦必能繕錄賬目,如此乃為上乘。俟其年長,即售與人為妾。價昂者,自五百金至千金。次者亦必能烹飪、縫紉,方為合格,身價自二三百金至五百金,下者一二百金。舊家之中落者,每多蓄婢,俟其長而賣之,得金殊不貲也。

    蘇麻喇姑

    蘇麻喇姑,為孝莊后侍女,性巧黠,國初衣冠飾物之式樣,皆其手製。聖祖幼時,賴其誨迪,手教國書,宮中甚推重之。康熙壬午始逝,以嬪禮瘞於昭陵之西側。

    招姐精烹飪

    袁子才家有竈婢曰招姐者,年少貌秀,服役甚勤,裁縫澣濯之外,兼精烹飪,凡袁不時之需,先已預備,誠能聽於無聲視於無形也。其姬人方聰娘,本讅袁之嗜好,招姐更左之右之,袁常自詡其口福也。有不速之客來,摘園蔬,烹池魚,筵席可咄嗟辦,具饌供客,有絡秀風。年二十三而嫁,袁曰:「鄙人口腹,被夫己氏平分強半去矣。」聞者笑之。蓋袁以招姐贈劉霞裳也。

    葛裙

    江東某大姓以禍死,其寵姬皆挾金珠散去,一婢堅不行。婢常著葛裙,人以葛裙呼之。自言主人嘗被酒一召我,我誓報之。豪家吞其屋,葛裙奉木主臥一室,堅守,力不支,絕粒斃。豪憫之,扃此室,並其主瘞焉,曰:「還汝一塊土。」其事絕可傳。龔定菴曾有《水龍吟》一闋詠之,詞云:「君家花月笙歌,葛裙那許陪宵讌?嘯如魯柱,才如買錦,空遇如班扇。蓬鬢慵裝,蛾眉怕妬,天寒誰管?算平生已矣,春風一度,恩歇絕,何曾怨。一夕倉皇家變,抱琵琶傾城都散。雍門琴碎,雀臺香燼,西陵墓遠。塊土爭還,芳魂永守,秋燐如電。憶史家柱叔敖公,千載下,今重見。」

    婢以護印作夫人

    光緒時,江人鏡任漢黃德道,一夕,漏三下,署不戒於火,眾自睡夢中驚逸,太半索(巾軍)履弗及.一孫甫周歲,由乳媼倒抱而出,其匆遽可想.幕府某疾趨至,問印已擕出否.江惶急,不知所措.蓋印若被燬,則處分至重也.

    江有長公子娶於延陵者,其媵婢豔而慧。方覓印時,亭亭自眾中出,莊肅奉印而上之,黃袱宛然,江大喜。秀水錢子密尚書應溥,江之兒女婣也,方枋樞要,道署之火,印與大堂皆未燬,復為之地,僅予薄譴。未幾,擢兩淮運使,而昔日護印之功人,始猶肅抱衾裯,繼且榮膺珈服。蓋都轉久虛嫡室,至是,竟敵體中閨矣。後數舉丈夫子,皆成立;所生女,亦作嬪名門。揚人士作《護印緣》院本張其事,謂夫人以護印得夫人,非尋常護印夫人比。夫人性慷慨,樂施予,御下以寬,而內政殊井井,持滿戒溢,絕無驕奢侈靡之習,亦難能也。

    桂林某大家有慧婢

    廣右人呼婢曰蕉葉,殆有所本。桂林某大家有一婢,絕慧,一日,主人與客談次,偶及植物之葉,謂何者最大。客未對,婢適擎茶至,儳言曰:「蕉葉最大。」竟無以難之。此呼婢曰蕉葉之所由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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