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然居士文集卷九

悠悠。酷思山水樂，夢寐空神遊。

    歲月不我與，彈指及衰年。平生諳萬事，抵死參重玄。因緣不可滯，慎毋法自然。兩邊都不立，別有壺中天。

    無知豈真知，無見非真見。遮照玄縱橫，機關千萬變。虎口幾橫身，臨敵經百戰。三折為良醫，一交學一便。

    五流分洞下，一派起湖南。春水無心碧，秋山著意嵐。臨濟 <span class="q">【 臨濟　原作「林濟」，據漸西本改。】</span> 真顛漢，曹山放酒酣。許多閑伎倆，仔細好生參。

    水外猶逢水，山前更有山。元知非內外，更不在中間。測海纔盈掬，窺天見一斑。樞機謾竭世，一筆請君刪。

    ○寄雲中東堂和尚

    <span class="q">【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span>

    雲中種出火蓮華，到底東堂是作家。伏手骨撾腰下劒，笑人家具手中蛇。三玄戈甲徒心亂，五位君臣莫眼花。只遮些兒難理會，草鞋包裹破袈裟。

    ○謝萬壽潤公和尚惠書

    <span class="q">【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span>

    多謝堂頭遠賜書，驚人才筆我難如。承當禪髓心無媿，供奉佛牙力有餘。幼子可襲先父業，游人卻到舊時居。箇中消息誰能悉，玉女乘風跨鐵驢。

    ○燕京大覺禪寺奧公乞經藏記既成以詩戲之

    <span class="q">【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年。]】</span>

    詞源老去苦無多，強著閑文讚釋迦。遒健兔毫生月窟，光明蠒紙出新羅。茶爐幾瓣龍涎燼，玉板十分鳳墨磨。此起科差真可笑，湛然陪酒更陪歌。 <span class="q">【 新獲紫玉板硯於友人。】</span>

    ○寄龍溪老人乞西巖香

    <span class="q">【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span>

    寄語龍溪老古錐，西巖風韻我長思。香錢緩發鳴琴後，瓦鼎濃薰入定時。比擬梅魂祗獨步，品量龍腦可同馳。湛然鼻孔撩天大，穿過多時不自知。

    ○謝聖安澄公饋藥

    <span class="q">【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span>

    一粒靈丹寄我嘗，湛然回簡謝西堂。殺活一草真難會，藥病相治未易量。子細嚼時元不礙，渾淪吞下也無妨。聖安骨董知多少，賣弄千年舊藥方。

    ○和王正夫韻

    <span class="q">【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span>

    壯年自笑鬢先霜，喜色眉間一點黃。退食紫宸居鳳閣，朝天丹闕列鴛行。功名必要光前古，富貴何須歸故鄉。濟世元知有仁政，活人不假返魂香。

    ○繼孟雲卿韻

    <span class="q">【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span>

    歸歟奚待鬢雙皤，無恙閭山聳岌峩。萬壑松風思仰嶠，千巖煙雨憶平坡。 <span class="q">【 仰山、平坡皆燕然名剎也。】</span>　<span class="q">【 名剎也　其下漸西本小字夾注云：「案仰山寺當在仰山嶺，平坡寺在翠微山。」】</span> 開基氣概鯨吞海，遁世生涯鼠飲河。好買扁舟從此逝，醉眠江國一漁簑。

    ○次雲卿見贈

    <span class="q">【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span>

    濟濟千官侍玉宸，尊賢容衆更親親。風雲際會千年少，天地恩私四海均。西狩一蘇張掖亂，南巡重變大梁春。車書南北無多日，萬里河山宇宙新。 <span class="q">【 一作「會同文軌。」】</span>　<span class="q">【 會同文軌　案：此小字夾注應在「車書南北」之下。】</span>

    ○和王正夫憶琴

    <span class="q">【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span>

    道人塵世厭囂塵，白雪陽春雅意深。萬頃松風皆有趣，一溪流水本無心。忘機觸處成佳譜，信手拈來總妙音。陶老無絃猶是剩，何如居士更無琴？

    ○繼宋德懋韻三首

    <span class="q">【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span>

    聖人開運憶斯年，睿智文明稟自天。旁午衣冠遊北海，縱橫耕釣滿居延。月氏入貢稱屬國，日本觀光列戶編。威震西溟千萬里，漢唐鴻業亦虛傳。

    其二

    笑我區區亦強為，故園荒矣欲何之。讀書測海持螺測，學道窺天以管窺。疲俗不禁新疾苦，濫官難撫舊瘡痍。才微 <span class="q">【 才微　原作「不微」，據漸西本改。】</span> 任重宜求退，自有當途國手醫。

    其三

    廣平流落寓平城，親老家貧強苟生。炎漢蕭曹賢政事，李唐房杜美聲名。進求高譽千金重，退隱閑身一葉輕。應繼開元舊勳業，華堂鐘鼓對長檠。

    ○和平陽張彥升見寄

    <span class="q">【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span>

    天兵出雲中，一戰平城破。居庸守將亡，京畿遊騎邏。有客赴澶淵， <span class="q">【 予常倅開州。】</span> 無人送臨賀。奸臣興弒逆，時君遠遷播。聖主得中原，明詔求王佐。胡然北海遊，不得南陽臥。寵遇命前席，客星侵帝座。萬里金山行，三經玉門過。于闐 <span class="q">【 于闐　原作「于聞」，據漸西本改。】</span> 歲貢修，燉煌兵勢挫。國維張禮義，民生重食貨。黜陟九等分，幽明三載課。小人絕覬覦，賢才無轗軻。功名本忌盈，廟堂難久坐。老矣盍歸來，歸歟可重和。俯仰不心慙，寬弘從面唾。 <span class="q">【 面唾　原作「而唾」，據漸西本改。】</span> 清濁自沙汰，精粗任揚簸。賦性嗜疏閑， <span class="q">【 疏閑　原作「疏聞」，據漸西本改。】</span> 高眠樂慵惰。蒼雞粗庖充，黃犢足棃拖。幼子事耕鋤，老妻供碓磨。隨分養餘齡，雖飢而不餓。

    ○跋白樂天慵屏圖

    <span class="q">【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span>

    三盃兀兀元如道，一覺昏昏恰似真。不識香山慵睡意，知音自有箇中人。

    ○和請住東堂疏韻

    <span class="q">【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span>

    東堂不肯臥西堂，珍御鮮食別樣裝。枉費青帘三百尺，雲中公子不來嘗。

    ○寄倪公首座

    <span class="q">【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span>

    亨監逃海淹虀瓮，隆老成龍過禹門。獨有倪公尚癡坐，幾時承繼萬松軒。

    ○和呂飛卿

    <span class="q">【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二年。]】</span>

    一試戎衣大定初，達賢不得退閒居。盟津既渡諸侯喜，親見王舟躍白魚。

    ○戲陳秀玉 <span class="q">【 并序】</span>

    <span class="q">【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span>

    萬壽堂頭自汴梁來，遠寄萬松老師偈頌。舊本有和節度陳公一絕云：「清溪居士陳秀玉，要結蓮宮香火緣。賺得梢翁搖艣棹，卻云到岸不須船。」噫！三十年前已有此段公案，湛然目清溪為昧心居士者，厥有旨哉！僕未參萬松時，秀玉盛稱老師之德業，爾後少得受用，皆清溪導引之力也。每欲報之，秀玉竟不一染指，故作是詩以戲之。

    不見桃源路渺茫， <span class="q">【 騎驢覓驢。】</span> 清溪招引到仙鄉。 <span class="q">【 未當好心。】</span> 湛然幸得齁齁飽， <span class="q">【 也須吐卻。】</span> 擘與些兒不肯嘗。 <span class="q">【 恰似真个。】</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