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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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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御选唐宋文醇卷五十七目录

    南丰曽巩文四

    疏 议 墓志铭

    熙宁转对疏

    为人后议

    讲官议

    救灾议

    赠职方员外郎苏君墓志铭

    钦定四库全书

    御选唐宋文醇卷五十七

    南丰曾巩文四

    熙宁转对疏

    准御史台告报臣寮朝辞日具转对臣愚浅薄恐言不足采然臣窃观唐太宗即位之初延羣臣与图天下之事而能绌封伦用魏郑公之说所以成贞观之治周世宗初即位亦延羣臣使陈当世之务而能知王朴之可用故显德之政亦独能变五代之因循夫当众说之驰骋而以独见之言陈未形之得失此听者之所难也然二君能辨之于羣众之中而用之以收一时之效此后世之士所以常感知言之少而颂二君之明也今陛下始承天序亦诏羣臣使以次对然且将嵗余未闻取一人得一言岂当世固乏人不足以当陛下之意与抑所以延问者特用累世之故事而不必求其实与臣愚窃计殆进言者未有以当陛下之意也陛下明智大畧固将比迹于唐虞三代之盛如太宗世宗之所至恐不足以望陛下故臣之所言亦不敢效二臣之卑近伏惟陛下超然独观于世俗之表详思臣言而择其中则二君之明岂足道于后世而士之怀抱忠义者岂复感知言之少乎臣所言如左臣伏以陛下恭俭慈仁有能承祖宗之德聪明睿知有能任天下之材即位以来早朝晏罢广问兼聴有更制变俗比迹唐虞之志此非羣臣之所能及也然而所遇之时在天则有日食星变之异在地则有震动陷裂水泉涌溢之灾在人则有饥馑流亡讹言相惊之患三者皆非常之变也及从而察今之天下则风俗日以薄恶纪纲日以弛坏百司庶务一切文具而已内外之任则不足于人材公私之计则不足于食货近则不能不以盗贼为虑逺则不能不以夷狄为忧海内智谋之士常恐天下之势不得以久安也以陛下之明而所遇之时如此陛下有更制变俗比迹唐虞之志则亦在正其本而已矣易曰正其本万事理臣以为正其本者在陛下得之于心而已臣观洪范所以和同天人之际使之无间而要其所以为始者思也大学所以诚意正心修身治其国家天下而要其所以为始者致其知也故臣以为正其本者在得之于心而已得之于心者其术非他学焉而已矣此致其知所以为大学之道也古之圣人舜禹成汤文武未有不由学而成而傅说周公之辅其君未尝不勉之以学故孟子以为学焉而后有为则汤以王齐桓公以霸皆不劳而能也盖学所以成人主之功德如此诚能磨砻长养至于有以自得则天下之事在于理者未有不能尽也能尽天下之理则天下之以事物接于我者无以累其内天下之以言语接于我者无以蔽其外夫然则循理而已矣邪情之所不能入也从善而已矣邪说之所不能乱也如是而用之以持久资之以不息则积其小者必至于大积其微者必至于显古之人自可欲之善而充之至于不可知之神自十五之学而积之至于从心之不逾矩岂他道哉由是而已矣故曰念终始典于学又曰学然后知不足孔子亦曰吾学不厌盖如此者孔子之所不能已也人能使事物之接于我者不能累其内所以治内也言语之接于我者不能蔽其外所以应外也有以治内此所以成德化也有以应外此所以成法度也德化法度既成所以发育万物而和同天人之际也自周衰以来道术不明为人君者莫知学先王之道以明其心为人臣者莫知引其君以及先王之道也一切茍简溺于流俗末世之卑浅以先王之道为迂逺而难遵人主虽有聪明敏达之质而无磨砻长养之具至于不能有以自得则天下之事在于理者有所不能尽也不能尽天下之理则天下之以事物接于我者足以累其内天下之以言语接于我者足以蔽其外夫然故欲循理而邪情足以害之欲从善而邪说足以乱之如是而用之以持久则愈甚无补行之以不息则不能见效其弊则至于邪情胜而正理灭邪说长而正论消天下之所以不治而有至于乱者以是而已矣此周衰以来人主之所以可传于后世者少也可传于后世者若汉之文帝宣帝唐之太宗皆可谓有美质矣由其学不能逺而所知者陋故足以贤于近世之庸主矣若夫议唐虞三代之盛德则彼乌足以云乎由其如此故自周衰以来千有余年天下之言理者亦皆卑近浅陋以趋世主之所便而言先王之道者皆绌而不省故以孔子之圣孟子之贤而犹不遇也今去孔孟之时又逺矣臣之所言乃周衰以来千有余年所谓迂逺而难遵者也然臣敢献之于陛下者臣观先王之所已试其言最近而非逺其用最要而非迂故不敢不以告者此臣所以事陛下区区之志也伏惟陛下有自然之圣质而渐渍于道义之日又不为不久然臣以为陛下有更制变俗比迹唐虞之志则在得之于心得之于心则在学焉而已者臣愚以为陛下宜观洪范大学之所陈知治道之所本不在于他观傅说周公之所戒知学者非明主之所宜已也陛下有更制变俗比迹唐虞之志则当恳诚恻怛以讲明旧学而推广之务当于道德之体要不取乎口耳之小知不急乎朝夕之近效复之熟之使圣心之所存从容于自得之地则万事之在于理者未有不能尽也能尽万事之理则内不累于天下之物外不累于天下之言然后明先王之道而行之邪情之所不能入也合天下之正论而用之邪说之所不能乱也如是而用之以持久资之以不息则虽细必钜虽微必显以陛下之聪明而充之以至于不可知之神以陛下之睿知而积之以至于从心所欲之不逾矩夫岂逺哉顾勉强如何耳夫然故内成德化外成法度以发育万物而和同天人之际甚易也若夫移风俗之薄恶振纲纪之弛坏变百司庶务之文具厉天下之士使称其位理天下之财使赡其用近者使之亲附逺者使之服从海内之势使之常安则惟陛下之所欲何求而不得何为而不成乎未有若是而福应不臻而变异不消者也如圣心之所存未及于此内未能无秋毫之累外未能无纤芥之蔽则臣恐欲法先王之政而智虑有所未审欲用天下之智谋材谞之士而议论有所未一于国家天下愈甚无补而风俗纲纪愈以衰坏也非独如此自古所以安危治乱之几未尝不出于此臣幸防降问言天下之细务而无益于得失之数者非臣所以事陛下区区之志也辄不自知其固陋而敢言国家之大体惟陛下审察而择其宜天下幸甚

    朱子谓巩由学文渐见道理故文字依傍道理不为空言此疏在神宗初政劝以稽古虽若老生常谈然使神宗果纳其言学于古训则所谓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心不足顺等论议必不能入于耳而逊于心矣想当时只作一通文字阅过耳移沧州过阙上殿劄子繁文胜而实意微不如此疏逺甚

    为人后议

    礼大宗无子则族人以支子为之后为之后者为所后服斩衰三年而降其父母期礼之所以如此者何也以为人之所知者近则知亲爱其父母而已所知者逺则知有严父之义知有严父之义则知尊祖知尊祖则知大宗者上以继祖下以收族不可以絶故有以支子为之后者为之后者以受重于斯人故不得不以尊服服之以尊服服之而不为之降已亲之服则尤恐末足以明所后者之重也以尊服服之又为之降已亲之服然后以为可以明所后者之重而继祖之道尽此圣人制礼之意也夫所谓收族者记称与族人合食序以昭穆别以礼义之类是特诸侯别子之大宗而严之如此况如礼所称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者此天子之大宗是为天地宗庙百神祭祀之主族人万世之所依归而可以不明其至尊至重哉故前世人主有以支子继立而崇其本亲加以号位立庙奉祀者皆见非于古今诚由所知者近不能割弃私爱节之以礼故失所以奉承正统尊无二上之意也若于所后者以尊服服之又为之降已亲之服而退于已亲号位不敢以非礼有加也庙祀不敢以非礼有奉也则为至恩大义固已备矣而或谓又当易其父母之名从所后者为属是未知考于礼也礼为人后者为所后者之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者此其服为所后者而非其为已也为其父母期为其昆弟大功为其姊妹适人者小功皆降本服一等者此其服为已而非为所后者也使于其父母服则为己名为所后者是则名与实相违服与恩相戾矣圣人制礼不如是之舛也且自古为人后者不必皆亲昆弟之子族人之同宗者皆可为之则有以大功小功昆弟之子而为之者矣有以缌麻袒免无服昆弟之子而为之者矣若当从所后者为属则亦当从所后者为服从所后者为服则于其父母有宜为大功为小功为缌麻为袒免为无服者矣而圣人制礼皆为其父母期使足以明所后者重而已非遂以为当变其亲也亲非变则名固不得而易矣戴德王肃丧记曰为人后者为其父母降一等服齐衰期其服之节居倚庐言语饮食与父在为母同其异者不祥不禫虽除服心丧三年故至于今着于服令未之有改也岂有制服之重如此而其名遂可以絶乎又崔凯丧服驳曰本亲有自然之恩降一等则足以明所后者为重无缘乃絶之矣夫未尝以为可以絶其亲而辄谓可以絶其名是亦惑矣且支子所以后大宗者为推其严父之心以尊祖也顾以尊祖之故而不父其父岂本其恩之所由生而先王教天下之意哉又礼适子不可为人后者以其传重也支子可以为人后者以非传重也使传重者后已宗非传重者后大宗其意可谓即乎人心而使之两义俱安也今若使为人后者以降其父母之服一等而遂变革其名不以为父母则非使之两义俱安而不即乎人心莫大乎如是也夫人道之于大宗至尊至重不可以絶尊尊也人子之于父母亦至尊至重不可以絶亲亲也尊尊亲亲其义一也未有可废其一者故为人之后者为降其父母之服礼则有之矣为之絶其父母之名则礼未之有也或以为欲絶其名者盖恶其为二而欲使之为一所以使为人后者之道尽也夫迹其实则有谓之所后有谓之所生制其服则有为已而非为所后者有为所后而非为已者皆知不可以恶其为二而强使之为一也至于名者盖生于实也乃不知其不可以恶其为二而欲强使之为一是亦过矣借使其名可以强使之为一而迹其实之非一制其服之非一者终不可以易则恶在乎欲絶其名也故古之圣人知不可以恶其为二而强使之为一而能使其属之疎者相与为重亲之厚者相与为轻则以礼义而已矣何则使为人后者于其所后非已亲也而为之服斩衰三年为其祭主是以义引之也于其所生实已亲也而降服齐衰期不得与其祭是以礼厌之也以义引之则属之疎者相与为重以礼厌之则亲之厚者相与为轻而为人后之道尽矣然则欲为人后之道尽者在以礼义明其内而不在于恶其为二而强易其名于外也故礼丧服齐衰不杖期章曰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服此见于经为人后者于其本亲称父母之明文也汉祭义以为宣帝亲諡宜曰悼魏相以为宜称尊号曰皇考立庙后世议者皆以其称皇立庙为非至于称亲称考则未尝有以为非者也其后魏明帝尤恶为人后者厚其本亲故非汉宣加悼考以皇号又谓后嗣有由诸侯入继正统者皆不得谓考为皇称妣为后盖亦但禁其猥加非正之号而未尝废其考妣之称此见于前世议论为人后者于其本亲称考妣之明文也又晋王坦之丧服议曰罔极之重非制教之所裁昔日之名非一朝之所去此出后之身所以有服本亲也又曰情不可夺名不可废崇本叙恩所以为降则知为人后者未有去其所出父母之名此古人之常理故坦之引以为制服之证此又见于前世议论为人后者于其本亲称父母之明文也是则为人后者之亲见于经见于前世议论谓之父母谓之考妣者其大义如此明文如此至见于他书及史官之记亦谓之父母谓之考妣谓之私考妣谓之本亲谓之亲者则不可一二数而以为世父叔父者则不特礼未之有载籍以来固未之有也今欲使从所后者为属而革变其父母之名此非常异义也不从经文与前世数千载之议论亦非常异义也而无所考据以持其说将何以示天下乎且中国之所以为贵者以有父子之道又有六经与前世数千载之议论以治之故也今忽欲弃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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