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他的神秘思想多发表在《预言书》中,尤以《天国与地狱的结婚》(“The Marriage of Heaven and Hell”)一篇为最要,现在不能译他,只抄了几篇小诗,以见一斑;但最有名的《虎》(“The Tiger”)与《小羊》(“The Lamb”)等诗,非常单纯优美,不易翻译,所以也不能收入了。
你不要走的那样快。
但是满足的欲求,
伊游戏了,当盛年时融化了;
世上唯有极端纯洁,或是极端放纵的心,才能宣布出这样危险的宗旨来。在勃来克的教义上,正如斯温朋(Swinburne)所说,‘世间唯一不洁的物,便只是那相信不洁的念头。’”
不然我快要迷失了。”
“父亲,父亲,你到那里去?
*
冬天说这是一件大罪。
初稿末句,原作“阿,甜美的爱却当作罪呵!”《经验的歌》(Songs of Experiences)集中有《迷失的女儿》(“The Little Girl Lost”)一章,序言也这样说,“未来的时代的儿童,读了这愤怒的诗篇,当知道在从前的时候,甜美的爱曾当作罪呵!”这与上文所引《格言诗》第十正可互相发明了。
勃来克又恶战争,爱和平的农业,《格言诗》第十四五所说,与后来John Ruskin希望扶犁的兵士替去执剑的兵士,正是同一的意思。
十四
剑在荒地上作歌,
镰刀在成熟的田上:
剑唱了一则死之歌,
但不能使镰刀降了。
十五
野鸭呵,你在荒地上飞,
不见下面张着的网。
你为什么不飞到稻田里去?
收成的地方他们不能张网。
你有一兜的种子(“Thou hast a Slap full of Seed”)
你有一兜的种子,
这是一片好土地。
你为什么不撒下种去,
高高兴兴的生活呢?
*
我可以将他撒在沙上,
使他变成熟地么?
此外再没有土地,
可以播我的种子,
不要拔去许多恶臭的野草。
勃来克纯粹的文学著作中有长诗一篇,就是《无知的占卜》,仿佛是小儿对于物象的占语,却含着他思想的精英。总序四句,最是简括。上文所引“被猎的兔”一节,便是篇中的第五第六两联。
序
一粒沙里看出世界,
一朵野花里见天国,
在你手掌里盛住无限,
一时间里便是永远。
一——二
一只笼里的红襟雀,
使得天国全发怒。
满关鸠鸽的栅栏,
使得地狱全震动。
三——四
主人门前的饿狗,
预示国家的衰败。
路上被人虐待的马,
向天叫喊要人的血。
五——六
被猎的兔的一声叫,
撕去脑中一缕的神经。
叫天子受伤在翅膀上,
天使停止了歌唱。
七——八
斗鸡剪了羽毛预备争斗,
吓煞初升的太阳。
狼与狮子的叫声,
引起地狱里的人魂。
九——十
随处游行的野鹿,
能使人魂免忧愁。
被虐的小羊,养成公众的争夺,
但他仍宥许屠夫的刀子。
象征的诗,辞意本多隐晦,经我的一转译,或者更变成难解的东西了。俄国诗人Sologub说,“吾之不肯解释隐晦辞意,非不愿,实不能耳。情动于中,吾遂以诗表之。吾于诗中,已尽言当时所欲言,且复勉求适切之辞,俾与吾之情绪相调合。若其结果犹是隐晦不可了解,今日君来问我,更何能说明?”这一节话,说得很好,可以解答几多的疑问,所以引来作勃来克的说明。至于译语上的隐晦或错误,当然是译者的责任,不能用别的话辩解的了。
(一九一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