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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恨海难填病中寻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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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官,不瞒你说,我现在病到这般地步,我是搦定厌世主义,不想活在世上的人了。我的脑筋一转,我就看见我那最心爱最知己的意中人,一张鹅蛋脸儿,两道高高的眉毛,一双秋水盈盈的媚眼,一张樱桃小口,两边颊上还有两个酒涡儿,立在我的面前。忽嗔忽喜,忽笑忽悲,弄得我神魂颠倒,尽日昏昏的,如醉梦一般。咳!我这最心爱最知己的意中人,我与他只要有一夕之缘,一宵之爱,我这时还可以见他一面,我也不至于病到这般地步。否则,或是他除了我之外,心上另外还有一个人儿,我这时就不能见他的面,我也不至于病到这般地步。又否则,我除了他之外,我心上也另外还有一个人儿,我这时就不能见他的面,我也不至病到这般地步。

    看官,可晓得我和我这意中人是被那个害的?咳!说起来也可怜,却不想是被周朝的孟夫子害的。看官,孟夫子在生的时,到了现在已是两千几百年了,他如何能来害我?却不想孟夫子当时曾说了几句无情无理的话,传留至今,他说:世界上男婚女嫁,都要凭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否则,父母国人皆贱之!咦,他全不想男婚女嫁的事,在男女两面都有自主之权,岂是父母媒妁所能强来干涉的?只要男女都循规蹈矩,一个愿婚,一个愿嫁,到了将婚将嫁的时候,都各人禀明了各人自己的父母,不要去干那钻穴逾墙的勾当罢了。如何为父母的可以一厢情愿去撮合他?我真不解孟夫子这样一个专讲平权自由的人,如何一时心地糊涂,说出这几句无情无理话来!自从有了孟夫子这几句话,世界上一般好端端的男女,只为这件事被父母专制政体所压伏,弄得一百个当中倒有九十九个成了怨偶。不论是男是女,因此送了性命到枉死城中去的,这两千余年以来,何止恒河沙数!只为是父母的权太重了,所以两情不遂的,是气死;两情不遂,没奈何去干那钻穴逾墙的勾当的,是羞死;两情不遂,又被父母捉牢,配了一个情性不投、容貌不称的人,勉强成了一对儿的,是个闷死。自古至今,死千死万,害了多少男女?就是我与我那意中人,也是被孟夫子害的!咳,我若晓得现在文明国一般自由结婚的规矩,我与我那意中人也不至受孟夫子的愚,被他害得这般地步了!如今男女两字上酸甜苦辣的滋味,我一一都尝过。我只恨世界茫茫,真没有什么离恨天、众香国是我意中人归真的地方。不然,我这一缕精魂,早已离了躯壳,飞向不知什么所在的地方去了。

    看官,我被孟夫子害到这般地步,我已做了厌世派一流人,我还有什么絮絮叨叨向世人说个不了?只缘我那最心爱最知己的意中人,他却是被我害的。倘然我果真病死了,没有把我那意中人和我两相爱恋、两相乖违、可喜可愕、可歌可泣的情节,自始至终一一的传写出来,留在世上做个记念,实在对我那意中人不起。所以,我虽然是个索索无真气的人,我仍要少缓须臾毋死,待我从头至尾说出来给世人听听。这叫做:“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我究竟是何等样人呢?我祖籍乃是浙江杭州,姓秦。父亲名叫秦远,表字邈斋,自幼随着我祖父宦游湖北。后来,我祖父下世了,就流寓在湖北地方,靠着祖父遗下来数千金宦囊,在汉口大夹街上开设一个绸缎铺子,将就度日。

    我父亲因为读书是家传的衣钵,所以自幼便读得满腹才华,文章诗赋件件俱精。每逢岁科两试,回到杭州去应考,都是考列优等。但是文运太迟,到了四十一岁上方连捷,成了进士。其时我已经十四岁了。我的母亲姓李,也是湖北宦门之女,自从进了我家门之后,只生我弟兄两人。一个是我哥子,名如玉,字温如,到了十五岁上,我父亲就把他送到杭州去读书去了。我名如华,字镜如。闻得我母亲说,那年我出世的时候,我父亲正要去应乡试,特取芙蓉镜下及第的意思,将我取这名字的。

    我幼时,是父亲自己教我读书,到了十一岁上,就把我送在比邻一个胡公馆里附读,说那先生是个八股名家,着实通的。我当时进了学堂之后,就看见学堂里面有个娇小玲珑的女学生。我那时还是个小孩子,不晓得什么爱情不爱情,然而心下却十二分爱慕他,说不来其中所以然的道理。有时我为了他被先生责打了,我也没有丝毫怨悔;有时他为了我被先生责打了,我便着实过意不去,恨不得替他去代受些苦痛,我才心安。那时,学堂里的同窗共有八九个人,只有他和我两人最是要好,常时背着同窗,背着先生,两个人什么都玩耍出来。

    我还记得那年冬月里,我将他按在玻璃窗外梅花树底下,伸手向他身上乱掐乱摸。他只是朝着我笑,并不举手抗拒。后来被我搔着他的痒处了,他笑得喘气不来。那时我的脸贴准朝着他的脸,见他那一种妩媚的样子,又是爱他,又是怜他,当下就用双手捧着他的脸,对着他樱桃小口上一连接了好几个吻,才把他放了起来。我与他如此的相亲相爱,足足的首尾三年,真个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所以,我为了他,除了身体不快的日子,我并没有逃过一天学。他时常对着我说:“我们两个人打伙在这学堂里读一辈子的书,岂不是好?”我听了他的话,我心下也是这样想。

    谁知老天不从人愿。那年我十三岁,他也是十三岁。他的父亲不知为了什么事情,到了八月初旬,忽然把他唤出学堂,全家过江搬到武昌城里去住了。其时我心下很是舍不得他,然而实在没有法子可以挽留。待他去后,我心上便觉得是掉了一件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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