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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小侠客风雪下书信 三勇士夜闯八卦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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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毛没有?哼!来一趟,来十趟我也不在乎!”

    说完了扭过头来,迈着大步,一直赶奔铁善寺山门。

    进了山门往里走,一直到大雄宝殿的东配殿。刘俊一进来,大家伙儿连王爷也着急要问问:“俊哥儿,过来提提这次去怎么样?”刘俊挨着排地见了礼,然后把两封信拿过来,把四个馒头也拿出来了,都放在王爷的面前头。

    “怎么?刘俊哪,你还拿人家四个馒头,这是怎么回事儿呀?”刘俊把这一次进山的经过,从头到尾,详详细细,跟贝勒爷全说明白,大家伙儿都在这儿听着哪。哎呀,无不啧啧称赞。这个也说好,那个也说好。这里头可就有人不乐意啦!谁?过渡流星赛电光邵甫邵春然。邵甫就把徐源叫到一边说:“三哥,您这儿来,我跟您说句话。”“什么事啊?”“师弟这一次八卦山下书我认为是不错。”徐源点头:“那就是不错,很好,很好。”邵甫不以为然地说:“三哥,话可是这么说,干嘛这么夸他呀?我不知道别人,师父跟师叔不让我去,要让我邵甫去,也是一样,我也能这么办。”徐源摆手:“话可不能这么说,即便你也能这么办,我也相信你不怕死,但是在关键时刻上,你的话顶得住顶不住?这可是两回事。”“除去哑巴,都会说话。”

    “但是能不能说话有力量,那可不一样。”邵甫话锋一转说道:“我跟您提点事儿,咱们俩都多大岁数了,五十好几了,还不如人家小师弟。”“那你的意思?”“小师弟进了八卦山,通过的水路、进山的旱路他都认识,师伯秋佩雨在山里头只不过敷衍潦草的说两句话,当着八位庄主不好说什么。但是韩宝、吴志广回山,国宝在山内,这可是真的。如果让俊哥儿兄弟把咱们俩人晚上带进八卦山,凭咱们哥儿俩的能力,设法把韩宝、吴志广拿住,把国宝得出来,您看,这不人前显耀吗?您看好不好?”徐源听了低头想了想道:“好是好,哎呀,就凭咱们仨人行吗?”“三哥,您这就不如人家小师弟了,成事不成事在乎人为呀。”邵甫挺能说,把他师哥徐源给说活了心,但徐源还有点儿担心:“如果这事情不成,画虎不成反类犬,咱俩这岁数,叫师父、师叔说一顿,可犯不上!”“没事,怎么也得去一趟,这算什么哪!”

    “那咱们找师弟商量商量。”

    徐源、邵甫找刘俊来了。到了刘俊的屋里,刘俊正躺着哪,想今天进八卦山下书信,真是时势造英雄哪!总算没给师父丢脸,自己心里很高兴。毡帘一挑,徐源、邵甫进来了。刘俊一看,连忙起来行礼,三人坐下。邵甫一笑:“师弟,你这回进八卦山挺得脸哪。”刘俊摇摇头笑道:“嘿,这就是赶上了,也没什么。”“不,你确实挺得脸,你出来以后,老前辈们还提你哪,连王爷都一个劲儿地夸你。你知道我师父这人轻易不说谁好,唯有你进八卦山这事,连老爷子也直夸你。”“师大爷夸我,我倒是挺高兴的。”“师弟,你进八卦山这道儿熟不熟啊?”刘俊摇摇头说:“四哥,基本上认识,要说熟还不敢说。我瞧他们的房子很特殊,哪个院儿房子都一样。”徐源忙问道:“你看不出来吗?”刘俊点头:“只要道熟,到那儿就找得着。”邵甫说:“哎,兄弟,你累不累哪?”“干什么呀四哥?”“今天晚上咱们哥儿仨进趟山,既然韩宝、吴志广在那儿,咱们趁热打铁,设法抓住韩宝、吴志广,把国宝得回来,那咱不给师叔帮了大忙,不就更好看了吗?”刘俊很明白,有人夸我,你们俩人心里不高兴了,拉我再吃碗饱饭。刘俊一抱拳:“哥哥们哪,不是小弟脸硬,两位哥哥叫我干什么事儿,赴汤蹈火也不含糊,唯有这件事情,我可不敢答应。为什么呢?一、几位老人家没让咱这么办,背着老人家去,哎呀,成了也不算有功,要不成,给老人家惹事,咱们作弟男子侄的,不能孝顺老人家,但也别招老人家生气。您说对不对?”邵甫一听,问:“咱们干什么招老人家生气?兄弟,我把这话说敞亮着点儿,这是师叔的事儿,也就是你们爷儿们的事。说我们哥儿俩有这心孝顺师叔,你应当邀请我们哥儿俩去,并不是我们哥儿俩来求你去。到现在我们哥儿俩邀请你去,你还拿搪!”刘俊急忙道:“我不是拿搪啊,好哥哥们,你们想想,八卦山如果凭咱们哥儿仨去,就把国宝得出来,何至于王爷还邀请亚然和尚把这些十三省的英雄都挽留住啊?看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邵甫一摆手:“这你甭管,尽人事,听天命,我们必须去一趟,是骡子是马到里边瞧去。我瞧你这意思,晚上你不敢去了,你怕叫人逮住宰了你!你既然怕死,那就算了吧。我们哥儿俩反正也会水,这没什么。”刘俊眼睛都瞪圆啦:“这叫什么话!怎么说我怕死哪?”徐源一看把俊哥儿的火气激起来啦,便火上烧油地说:“可不是怕死吗,那你不敢去不是怕死吗?”“好了,我舍命陪君子。”“那好,准备好了水衣水靠,还有军刃,今天晚上咱们走。”

    三个人商量定了,吃完了晚饭以后,耗到了二更天,小哥儿仨碰了头儿,马上把夜行衣换好,把水衣水靠,白天穿的衣服用油绸子包紧,往身上一背,把自己的军刃带好。人不知鬼不觉,越铁善寺的庙墙出去,脚底攒劲,蹿纵跳跃。这个时候,云彩已经散开了,寒风阵阵,透骨生凉,风刮的跟小刀划似的难受。顺着蜜蜂岭下来,等出山口往北走,喝!就更冷了。

    跑了三十来里地,仨人缓了缓劲,四六步走着,跟着哥儿仨再一伏腰,沙沙沙,脚下见响动,眨眼之间,就到了十八棵杨。一越十八棵杨,听见江水的声音,紧赶了七八里路,到金家渡口。刘俊低声说:“你们看见没有,这就是金家渡口。”徐源点头:“噢,不管他。咱们绕着走,别让他们碰上。”

    仨人顺着金家渡口绕过去,就奔南盘江的江岸来了。夜静更深,这么冷的天气,江水都扎骨头。三个人把水裤煞得紧紧绷绷,把夜行衣,白天的衣服连鞋都包好,军刃带好。刘俊一打手势,三个人咚咚咚,就下了南盘江。好凉的水呀,三个人摇头换气,坐着水哗啦啦横插大江。哟,这么一游就显着大江宽多了。

    就在这个时候,猛然间,由东往西过来一只船。三个人全把脑袋探出来,喷出水去,一看这只船,船头以上两块夹杆,三道铁箍,一杆竹竿长一丈六,上头有滑车,吊着一盏灯笼。灯笼就是一般的白纸灯笼,上头有红字:“巡逻三十六号。”徐源一看高兴道:“这是巡罗船,跟着它走就行吧?师弟你来的时候呢?”“我来的时候,是金寨主带着我,又是白天。说真的,这八卦山不好办哪!我要说不能来,你们哥儿俩又不信,咱们到那儿您就知道了,咱们跟着它走吧。”三个人浮水而行。

    转来转去,巡逻船靠在江岸了。这三个人不知道这巡逻船靠在哪个地方,总认为上头是九宫八卦连环堡。这样,他们就也上了岸了。把水衣水靠脱掉,穿上夜行衣。刘俊把链子镢围好,徐源、邵甫把军刃插在背后。抬抬胳膊腿,上下周身合适,不崩不吊。刘俊一打手势,三个人脚底攒动,施展自己的轻功,沙沙沙,轻蹬巧纵。清风月下,就跟三缕轻烟相仿。来到山上,实际不是刘俊白天进来的那个地方。白天进来的那是正南方,即便就是正南方那个门,刘俊也找不着。现在他们走的是西南方,也没人把着。徐源、邵甫一瞧,确实八个门都一样,你进的这个门,回头再望,自己都不知道是从哪个门进来的。“师弟,咱们走哪儿啊?”刘俊说:“我哪知道啊!”“那么你白天不来了吗?”“我白天来了我就得知道哇!人家领着我进去的,出来进去都有人领着,没人领着我哪儿认得呀。”邵甫可说:“得啦,走着吧。”他们就进了一个门。到这院一瞧还是这样。邵甫问:“怎么还这样啊?”一片房子一片院,哪个院都一样。“师弟,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啦?”“你们哥儿俩来一回就有印象啦?那么刚才从哪儿来的,你们哥儿俩再领我回去一趟。”

    邵甫气大啦:“你这不是抬杠吗?”刘俊也生气:“不是抬杠。”“你没能力,领我们俩干什么来?”刘俊也说得好:“我不愿意来,不是你们哥儿俩死气白赖非让我来吗?”徐源一瞪眼说:“嘿,师弟,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嘛。走,你领我们走,走哪算哪。”刘俊赌气说:“走瞎道可别埋怨我,你们都是老师哥,别以大压小。”徐源点头:“那好!”刘俊就领他们俩转开了。

    他们从西南转到正西,由西转到西北,越转越迷糊,像没脑袋的苍蝇瞎撞,打算找人家中央戊己土大门,根本没门儿!也看不见人。三个人正在着急,梆梆!铛——,来了打更的了。三个人急忙藏起来。一会儿,由那个院来了两个打更的,全都是青棉裤棉袄,身上有号坎儿,腿里煞着布带子,别着腰刀。前头这个提拎着灯笼,拿着锣,后来这个拿着梆子。岁数都不算很大,全戴着棉帽子。只听一个打更的道:“二哥啊,咱们奔中央戊己土大厅,这趟完了以后咱们就该歇班了,瞧他们的,明儿见了。”“对。”“今儿个还是真冷。我呢,炖了只小鸡,还烫了壶酒,咱们到中央戊己土大厅交班以后,喝点儿。”“行啊。”说着穿过了一层院儿。

    嘿,三位一听,这可该着,不是人家打更的说话,说真的,咱们找不到啊。三个人一打手势,在后头跟上了。这回是由后往前转了,不过,他们三个是什么也不知道。穿过一个角门,到了正院,大厅以内,灯光明亮,打更的交接完班,人家走了。三小飞身上了房,来到中央戊己土大厅,到了前檐,轻轻的施展珍珠倒卷帘、老猿坠技术往里看。

    大厅内人可不少,八位庄主陪着老伯父秋佩雨,哥儿几个坐在一起,酒宴摆下,山珍海味,水陆杂陈全有。两旁边站着十几个垂手侍立的家人,小弟兄一个都没在这儿伺候。正在喝的高兴时候,李昆跟秋佩雨碰杯,连喝三盅。李昆有点醉眼乜斜了:“哥哥,今天这小孩刘俊来,不错呀。”北侠秋田忙答道:“是啊兄弟,虽说将门虎子,可还是你有容人之量,如果你没有容人之量,他再不错,到了八卦山还有什么出手的,他还闹的出圈去吗?”

    李昆点头:“哥哥夸奖了,咱哥儿俩认识这么多年,我听说你老人家天罡剑三十六式,你也给我练过,可有一样,年头多了我也都忘了。今天咱们哥儿俩喝这薄酒没有意思,我想跟您在酒席宴前比试比试,不知道老哥哥您意下如何呢?”“兄弟,不必吧,都喝了这么多酒了,真刀真枪的,瞎比个什么劲啊,不行。”“哥哥,不是真刀真枪的比试,你拿一根筷子当宝剑,咱们哥儿俩走两趟,痛快痛快,好多喝点儿酒。”老侠秋田也好像喝多了:“那么好吧,愚兄奉陪了。”伸手拿起一根筷子来,混元侠逍遥叟李昆李太极也拿起一根筷子来,老哥儿俩站起身形,转到宴前。剩下的哥儿几位也都停杯不饮,在一旁瞧着。

    李昆李太极三个小指一掐这根筷子,往起这么一长身,左脚一抬叫“金鸡独立”,左手剑诀一点:“哥哥,剑法我可不成,您多承让。”“贤弟,来吧。”老侠秋田往后一撤步,“老子生洞把门封”,也是仨手指头一掐这根筷子,左手剑诀一搭。这都是大行家啊!李昆李太极左脚往前一落,左手剑诀一领,刷的一下筷子就下来了,直奔老侠秋田的脖子。秋田一抬头看见他筷子来了,甩银髯一矮身,拿筷子当宝剑一压他的胳膊,反腕子往前推,在他腮帮子上一挑,依然是天罡剑头一式“紫燕抄水”。李昆李太极一矮身,反身拿筷子一走扫堂,老侠秋田脚尖点地,长腰起来,两个人各自亮相,彼此道请,叭叭叭,就在宴前走了四五个回合。肩架步眼身法,没有一处不好的,众庄主啧啧称赞。

    猛然间李昆一停筷子,捋银髯把脸沉下来:“等等。”秋老侠一怔:“兄弟,怎么啦,不练啦?”李昆大笑:“哈哈哈,哥哥什么人胆大敢到我的八卦山来窥探!二弟,出去把他们给我拿住。”二爷胡庭答应:“是,小弟遵命。”胡二爷按着刀把走出大厅。就这一句话不要紧,时间不大,所有的小弟兄全都来了,人家八卦山的底下人、庄丁也都来了。灯火挑起,在当院一站,胡二爷下了台阶,冲着房上一招手:“下来。”

    三小已经翻到房上去了。穿云白玉虎刘俊心说:坏了吧,你在这儿偷瞧,人家都知道,人家还喝多了!你跟人家打什么,请什么国宝,拿什么二小,猴拿虱子——瞎掰。但是,刘俊哪能埋怨俩哥哥呢。徐源一伸手,咯楞一声响,把自己的镔铁怀杖亮将出来,他这是两节棍。这两节棍,攥着的这节长点,前边的那节短一点,当间儿有钢环,咯楞咯楞的响。徐源的功夫很不错呀,刷的一下踹着前坡,轻飘飘落在地下,脚扎实地,往前一赶步,舞起怀杖来,盖着二爷胡元霸的顶梁就砸。

    “好孽障,还敢在老夫的面前无礼!”胡二爷上左步一滑身,躲开怀杖,左胳膊一夹,叭的一下,哎哟!人家胡二爷的胳膊比他那钢棍都棒啊,就把徐源的一对怀杖给夹住了。一抬左脚:“躺下。”腾就是一脚。浪里云烟一阵风徐源徐子特撒手怀杖,应声而倒。胡二爷一个箭步过去,脚尖上一点他的腰眼:“捆。”底下人过来抹肩头拢二肩,五花大绑把徐源捆好,怀杖当啷啷往地面前一扔。有人捡起来往徐源身上一别,往旁边一架。

    胡二爷伸左手往房上打招呼:“再下来一个。”邵甫把短把追风荷叶铲亮将出来,踹前坡,飞身形下来,往前一扑身,左手铲刷的一晃面门,铲走“流星赶月”,双铲劈下来了。胡二爷上右一滑步,立左手一叼他的腕子,顺手牵着一拉,伸右手一揪他的脖子:“趴下吧你!”把邵甫就给按到地下了,脚尖一点腰眼:“捆。”五花大绑把邵甫也给捆了,双铲往邵甫的身上一别。

    胡二爷喊道:“还有一个哪!”刘俊心说:我能跑吗?让我跑我都出不了人家的院落,这多寒碜啊!白天来,人家酒宴款待,说了这么多横话,晚上来这么狼狈,这有什么意思呢?心里恨呀,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但是没办法,刘俊哗啷一抖链子镢飞身形下来了。二爷胡元霸早看见了,这不是白天来的下书信的小孩子吗?胡二爷上左一滑步,伸手一叼刘俊的手腕,回身一拉他,拿左脚尖一踢他的脚后跟,左手一扶他的肩膀:“躺下吧你!”刘俊撒手扔了链子镢,来一个大趔趄。来人把刘俊也捆了。链子镢也给刘俊往身上一围。

    “押起他们来。”“是。”就这么一会儿,多了一百多人,在大门内分班站立。宴席已经撤下去,老哥儿九个全坐好了。“二弟,拿住吗?”“拿住了,都是无名之辈。”“什么。”“无名之辈,动手不足一合,摧枯拉朽一般,全完了。”李太极仰天大笑:“哈哈哈……”

    “嘿嘿嘿,老哥哥。”李昆李太极回过头来叫秋田:“贤弟。”秋爷这儿悬着心哪,心说侯爷、童林你们可别来呀,又一想,果真侯振远、童海川来,胡老二能赢的这么顺手痛快吗?李昆摇摇头:“指望拿住几个成名的人物,没想到拿住三个无名之辈。”

    原来李昆写的这封信,跟浮皮蹭痒一般。爷儿几个看完了,老侠于成可说话了:“王爷,知道李昆这信是什么意思吗?”王爷想了想说:“他信上说的不疼不痒,您看不说国宝,也不说二小,更不提秋老侠客,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居心何在呢?”于老侠一笑道:“王爷,意思很明显哪。来这一封信,分明是让我们铁善寺的人生气。我们铁善寺的人一中他的计,晚上就要到八卦山去,人家要预备窝弓擒猛虎,安排香饵钓金鳌啊。传话,我们大家都不准去,不要上李昆的当。”西方侠于成是高人,混元侠逍遥叟李昆就是这意思。我给你写这封信,你也知道韩宝,吴志广准在八卦山,像童林年轻人的脾气,今天晚上他准来。来,你就跑不了!就这八卦连环堡就能把你拿住,让你在里头蹦去吧,你蹦三天也出不去。嘿,哪知道人家铁善寺的人,成名的都没来,就他们三个人来了。

    李昆传令:“来呀,把他们三个人押进来。”“是。”时间不久把徐源、邵甫、刘俊全都给押了进来。但是,三位立而不跪。虽在虎穴之中,绝无惊惧之色。李昆见他们三人一点觳觫之态都没有,心里很佩服:“哈哈哈……”

    李昆一眼看见了刘俊:“你不是白天下书信来的穿云白玉虎刘俊刘少侠客吗?”刘俊猛一抬头:“老庄主,士可杀不可辱。你杀我不要紧,皱一皱眉头我就不是童侠客的弟子,但是你要羞辱我,我可不干。白天不错,下书信的是我,今晚也不错,来的还是我!大丈夫岂能怯死毁节以求生,杀便杀,你又何必多问。”徐源、邵甫一瞪眼:“我弟兄宁死不辱,要杀你就杀,废的什么话。”李昆回头问北侠:“老哥哥,这二位是谁呀?”“这是振远大弟的两位高足,浪里云烟一阵风徐源徐子特、过渡流星赛电光邵甫邵春然。”

    “哎呀,原来是三位少侠客。”李昆李太极亲自站起来,把三个人的绑绳给解开了:“哈哈哈,不知道三位少侠客今天晚上莅临敝山,李昆实在对不起。我指望是你们的师辈们今天晚上到我八卦山来,我们好见面畅谈,没想到是三位少侠客来了,实在对不起。不过,你们三位来了没有用。这么办吧,权当今天晚没有发生这件事,三位请吧。”徐源、邵甫、刘俊三人全都站住不动,“唉,不是跟你们三位说了吗,请你们回去,有能为让你们三位的师父来,你们三位来也没用,请吧。”三小依然不动。“啊!你们三位怎么还不走啊?”徐源心说:废话:我们走得了吗?不认道我们怎么走啊?”老庄主,我们来的时候是跟着您这儿的更夫进来的。”“哈哈哈,那更夫是我安排的,没有更夫,你们三位就是转到天亮,也到不了这里。”徐源这才明白,原来是人家的安排,有意把我们引到这儿来的。徐源他们也服气了:“小子无知,多有冒犯,我弟兄早已入彀,尚且逞能何异蚍蜉撼树,自不量力,庄主莫怪。”

    李昆大笑起来:“哈哈哈,少侠客言重了,来人哪,把他们三位带出八卦山连环堡。”“是!”有人过来,这三位看的出来,两旁边众弟子咬牙切齿。

    有人把三位带着往外走,也不着急,慢慢的出了南庄门。“哎,三位,下山慢慢走吧,没事儿了啊。”“谢谢。”人家回去了。三位站在这儿发怔,刘俊真不乐意呀:“三哥,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不来,到现在多没脸啊!咱们仨人来这一趟不要紧,叫人家八位庄主取笑我们的前辈呀,这叫画虎不成反类犬。”徐源瞪眼:“别说了,这有什么关系,来了就来了,逮住就逮住,人家能为大,咱们能为小。走吧。”刘俊心说:好,我说你还不爱听,这不一块跟着丢人吗!

    三个人垂头丧气,无精打采,跟斗败了的鹌鹑一样,顺着山道往下走。

    来的时候心里一团火,现在一桶凉水浇在头上,又加上这么冷的寒夜天气。

    这仨人顺着山道好容易走到了南江的江岸,到船坞旁边把夜行衣脱下,把水衣水靠换好,把东西收拾齐了刚要往江里跳,突然间哗的一下,灯光通明,来了四十多人。为首的是:四庄主铁臂罗汉法禅僧、五庄主火眼金睛莫贺永贺建章、七庄主清风过柳柳叶猫韩忠韩殿远,他们带着韩宝、吴志广、雷春、贺豹、两头蛇刘洞、一枝花韩庆,还有很多八卦山的弟子三十多人,哗的一下各拿刀枪蜂拥而至,一个个满脸杀气,高声喊叫:“呔!小辈哪里走。还想逃离我八卦山吗?焉得能够!今天非把你们的命留下不可!”“南无阿弥陀佛。”铁臂罗汉法禅僧带人就到了。三位一看,各自亮军刃哗楞楞,把军刃都抖出来了。徐源往前一赶步,刷的一下,耍起自己的怀杖,对准五爷贺建章的顶梁就砸下来了。火眼金睛莫贺永贺建章双手合着三楞分水狼牙钏,往上一撞,当啷一见响,推钏头,拉钏杆,哗的一下,“横风扫月”就打。

    徐源往下一矮身,缩颈藏头,用怀杖急架相还。邵甫摆双铲过来,跟韩殿远也打上了,刘俊亮链子镢扑奔法禅。“真不怕死你这小娃娃!”法禅拿大铲就拍。嘴里说道:“我知道你是童林的徒弟,你师父怎么拍我脑袋来的,今天也让你尝尝。”以法禅的能为让刘俊碰上,这不是要命吗。这时候徐源高喊:“快下水。”刘俊没敢过来恋战,一抖链子镢,风车一样往后一退,紧跑几步,噔噔噔,咚,下水了。邵甫虚提双铲,纵身出去也下水了。徐源往后一倒步“噌”的一下,也跳进了大江。刷啦啦,水花四溅,仨人带着军刃往南岸而来。哎呀,这狼狈呀!被人家捆上,又给轰出来,又一打,三位有些胆战心惊,这个工夫可就大了。东方闪亮,他们才来到南盘江的南岸。

    三位一点力气都没了,上岸后,把水衣水靠脱了,把水抖净叠好,又把白天的衣服穿好,仨人就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刘俊可说:“三哥,咱们回去吧。”徐源点头:“师弟,这八卦山真是刀山油锅呀,真没想到如此厉害。

    师弟,看起来真不应当来。”刘俊不乐意地说:“我说什么来的,我说不来,你们哥儿俩不乐意。得啦,这叫不见亲丧不掉泪,来一回也好,吃一堑长一智。”邵甫也不言语了。

    三个人跺跺脚往南来,好冷啊,绕过金家渡口,往南走了几里地,到了十八棵杨。就听树林里喊:“来了。”哗的一下子,冲出一班人来,把三位的去路挡住。当首的一位得意地说道:“南无阿弥陀佛,哈哈哈哈,娃娃还想逃生吗?”“啊!”三位一看,原来是三位庄主带着小弟兄几十位,把他们的去路挡住了。

    原来,他们一下江水,铁臂罗汉法禅高声喝喊:“准备船,奔十八棵杨截住他们,别在这儿杀人。”法禅心说:白天哥哥有令,你真在这地方杀人,回头叫哥哥知道,那就麻烦了。这样,他们上了船离开八卦山,过了金家渡口,来到十八棵杨,在这儿等着三位到来,准备在这儿杀了他们。您想啊,三次一掌结仇的人全在这里头,只有雷春雷震恒在北双熊镇叫海川打了一巴掌,只是把炸酱面给打出来,不算太重以外,贺豹是吐血了,要不吐血,韩宝、吴志广怎能盗国宝陷害童林呢?法禅在杭州擂上被童林一巴掌险些没拍死,仇恨更深了。

    三位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一步一步艰难往前走,到现在又被人家给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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