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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盗贼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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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巡城捉盗御宝

    弘治五年七月十五日,夜有强盗四五十人,攻入甲子库。杀死守库官吏二十余人,劫去金银宝贝不计其数。次日方觉。兵部一面差人盘诘各门出城人民,一面奏知朝廷。十八日,圣旨颁下,差兵部将京城官民人等挨家挨户搜检,有能捕得真赃正犯者,官则超升,民则重赏。时各官莫不差人四下缉拿,并不见踪影。

    有巡城正兵马董成者,自思曰:「京城大小人家各各互相搜捕,如此严急,那个巨贼敢藏许多金宝在家?其心怀疑俱决矣。既不敢藏在家,必思带出城外方稳。只门禁又严,彼焉能得出?此惟有假装棺柩藏去,方可免得搜检。彼贼中岂无此见识者乎?」即命手下人吩咐曰: 「你等去守各门,但有挂孝送灵柩去城者,各要去跟究其埋葬所在,一一来报,不得隐瞒。」至晚,各门来报都有丧出城。盖京畿地广人稠,故生死之多如此。董巡城又吩咐曰:「今日安葬,再过三日,必去祭奠,汝等再去潜窥密听,看某处孝子悲哀,某处不悲哀,可再来报。」

    至第三日,众手下依命去访,皆来报曰:「各处孝子去祭奠,都涕泣悲伤。」内有韩任禀曰:「小的往北门郊外去看那一伙孝子,四人皆不悲哀,其祝墓言辞多不明白。更仆从六人,皆有戏耍喜悦之意。」董巡城曰:「更过四日,是七朝矣。可选力士二十人,将此孝子并仆从一齐锁来,不得走脱一个。拿来即重赏你。」

    至第七日,手下依命将此四个孝子、六个仆从都拿到。董巡城先单取一孝子问曰:「你葬何人在郊外?」孝子曰:「老父。」董问其父生死年月,孝子答曰某年月生,某年月死。董令收在一旁。再取第二个问,所答又一样。又取第三个问,所答又一样。又取第四个问,所答各不同。乃亲押往郊外,命左右掘开其墓,取上棺木,撞开视之,则尽是御库中之金银宝贝也。董不胜欢喜,左右莫不服其神明。贼亦叩头受死。遂写文书申于兵部,曰:「巡城兵马司董为捕盗事,奉圣旨着兵部将京城官民人家,挨户搜检,捕拿强劫御库真赃正犯。钦此钦遵,本职日夜缉访,拿得强盗正犯张祜、李辅等贼首十人。搜出所劫御库金宝,真赃取供明白。缘系强盗重情,未敢擅便发落。理合申详题奉,请旨以候处决。」须至申者兵部,即题本奏上,奉圣旨:「张祜等劫库重情,枭首示众﹔董成捕贼有能,超升二级。该部知道。」当日各官惟知严捕盗贼,那能勾得。惟董成以心料贼之情,知其势必假装棺枢,方可藏金宝出城外。因命左右从此体访,果不出其所料。能挈宝玉而归之朝廷,其功不小,其明真过人矣。在大传曰:「作易者其知盗乎,董公有焉。」

    汪太守捕剪镣贼

    陕西平凉府有一个术士,在府前看风鉴极高。人群聚围看时,卖缎客毕茂袖中裹银十余两,亦杂在人丛中看,被光棍手托其银,从袖口出,下坠于地。茂即知之,俯首下捡。其光棍来与争,茂曰:「此银我袖中坠下的,与你何干?」光棍曰:「此银不知何人所坠,我先见要捡,你安得冒认?今不如与这众人大家分一半,我与你共分一半,有何不可?」众人见光棍说均分与他,都帮助之,曰:「此说有理,银明是我捡得的,大家都有分。 」毕茂那里肯,相扭入汪澄知府堂上去。光棍曰:「小的名罗钦,在府前看术士相人。不知谁失银一包在地,小的先捡得。他妄来与我争。」毕茂曰:「小的亦在看,袖中银包坠下,遂自捡取,彼要与我分。看罗钦言谈似江湖光棍,或银被他剪镣,因致坠下,不然我两手拱住,银何以坠?」罗钦曰:「剪镣必割破手袖,看他衣袖破否?况我同家人进贵在此卖锡,颇有钱本,现在前街李店住,怎是光棍?」

    汪太守亦会相,见罗钦手骨不是财主。立命公差往南街拿其家人并账目来,进贵见曰:「小的同罗主人在此卖锡,其账目在此。倘与人争账系主人事,非干我也。」汪太府取账上看,果记有卖锡账明白,乃不疑之。因问毕茂曰:「银既是你的,你曾记得多少两数?」毕茂曰:「此散银身上用的,忘记数目了。」汪太府又命手下去府前混拿二个看相人来,问之曰:「这二人争银,还是那个的?」二人同指罗钦身上去曰:「此人先见。」再指毕茂曰:「此人先捡得。 」汪太府曰:「罗钦先见,还口说出否?」二人曰:「正是罗钦说那里甚包,毕茂便先捡起来。见是银,因此两人相争。」汪太守曰:「你既不知银数多少,此必他人所失,理合与罗钦均分。」遂当堂分开,各得八两零而去。汪太府命门子俞基曰:「你密跟此两人去,看他如何说。」俞基回报曰:「毕茂回店里怨老爷,又称被那光棍骗﹔罗钦出去,那两个干证索他分银,跟在店去,不知后来何如。」汪太府又命一青年外郎任温曰:「你与俞基各去换假银伍两,又兼好银几分,故露与罗钦见。然后往人闹处站,必有人来剪镣。可拿将来,我有赏你。」任温与俞基并行至南街,却遇罗钦来。任温故将银包解开,买樱桃。俞基又解开银,曰:「我还银买请你。」二人相争还,将樱桃食讫,径往东岳庙去看戏。俞基终是小厮,袖中银不知几时剪去,全然不知。任温眼虽看戏,心只顾在眼上,要拿剪镣贼。少顷,身傍众人来挨甚紧,背后一人以手托任温手袖,其银包从袖口中挨手而出。任温知是剪镣,伸手向后拿,曰:「有贼在此!」

    其两傍二人益挨近任温,转身不得,那背后人即走了。任温扯住两傍二人曰:「太府命我拿贼,今贼已走,托你二位同我去回复。」其二人曰:「你叫有贼,我正翻身要拿,奈人来往,拿不得。今贼已走,要我去见太府何干?」任温曰:「非有他故,只要你做干证。见得非我不拿,只人群中拿不得也。」地方见是门子、外郎,遂来助他,将二人送到太府前。俞基禀曰:「小人袖又未破,其银不知几时盗去,全不知得。」任温曰:「小吏在东岳庙看戏,一心只照管袖中银。果有贼从背后伸手来探,其银包已托出袖口。我转身拿贼,被这两人从傍挨紧,致拿不得,此必是贼党也。」太府问二人姓名,一曰:「我是张善。」一曰:「我是李良。」太府曰:「你何故卖放此贼?今要你二人代罪。」张善曰:「看戏相挨者多,谁知他被剪镣?反归罪于我。岂不以羊代牛,指鹿为马乎?望仁天详究,免我受无妄之灾。」太府曰:「看你二人姓李姓张,名善名良,便是盗贼假姓名矣。外郎拿你,岂不的当?各打三十,拟徒二年。」命手下立押去摆站,私以帖与驿丞曰:「李良、张善二犯到,可多索他拜见。其所得之银即差人送上此嘱。」丘驿丞得此贴,及李良、张善解到,即大排刑具,惊吓之曰:「驿中事体,你 听得,上司来往费用烦多,你若知事,免我拷你。过了几日,饶你讨保回去。只等上司要来听点,余外不与计较。若无意思,今日各要打四十见风棒。」张、李二人曰:「小的被贼连累,代他受罪,这法度我已晓得。今日辛苦,乞饶命。」明日受罪出来,即托驿书手将银四两献上,叫三日外要放他回。丘驿丞即将这银四两亲送到府。汪太府命俞基来认之,曰:「此假银即我前日在庙中被贼剪去的。」

    汪太守发丘驿丞回,即以牌去提张、李二犯到,问之曰:「前日剪镣任温银的贼可报名来,便免你罪。」张善曰:「小的若知早已说出,岂肯以皮肉代他受苦楚?」汪太府曰:「任温银未被剪去,此亦罢。更俞基银五两零被他剪去,衙门人银岂肯罢休?你报这贼来也罢。」李良曰:「小的又非贼总甲,怎知那个偷得俞基银?」汪太府曰:「银我已搜得了,只要得个贼名。」李良曰:「既搜得银即捕得贼,岂有贼是一人做,银又另是一人得乎?」汪太守以前假银掷下,曰:「此银是你二人献与丘驿丞者,今早献来。俞基认是他的,则你二人是贼已的,更放走剪任温那贼。可报名来。」张、李见是真赃露出,只从实供出,曰:「小的做前剪镣贼者有二十余人,共是一伙。昨放走者是林 ,更前日罗钦亦是。这回祸端是他身上起,其余诸人未犯法。小的贼有禁议,至死也不敢相扳。」再拘林泰、罗钦、进贵到,追罗钦银八两,与毕茂领去讫,将三贼各拟徒二年。仍排此五人为贼总甲,凡被剪镣者都着此五人跟寻,由是一府肃清,剪镣者无所容其奸矣。

    蒋兵马捉盗骡贼

    蒋审为南京兵马司,一日早晨乘轿出参官,路遇一后生,似承差装束,乘一匹骡,振策而驰,势若奉紧公差之意。及近蒋兵马轿勒骡从傍而行,却有逊避之状。过步后,复长驱前进。蒋公思曰:「此人乘骡疾走,若奉公差,然详彼举动,又似避我。倘果系走差的人,何须如此挨青而过意者?其盗乎?」命手下滕霄曰:「去拿那乘骡后生来。」滕霄赶去拿到,蒋公问曰:「你乘骡何去?」其后生曰:「小的奉巡爷差,有紧急公事。老爷缘何阻我路程?恐有违限期,累及小的。」蒋公曰:「你奉巡爷差,公文何在?」其人曰:「正是机密事,亲承口嘱,故要远去。老爷休要缠阻我。」蒋公曰:「你在何处盗骡来,怎得诈称公差,这等胆大!」其后生高声抗言,曰:「老爷这等说话,愿同往巡爷处说个明白,为老爷献功。」蒋公见其人言辞朗烈,全无惧色,似乎拿错。然终疑其行路躲闪之情。

    不觉辩驳,挨缠一饭之顷,后有一人走来,汗流气急。远远望见其骡,即言曰:「那骡是我的,其盗骡贼在那里去,前行路人可代我拿住,我有谢你。」蒋公闻得,心中暗喜,已有察奸之神,其后生始惊得仓惶无措。及追者近前,犹未知贼已被捉,只宜贼已逃了,遂向前去牵骡。蒋公曰:「你骡在何处失?休要冒认。其盗骡者即是此人,已拿在此,可都在衙去审问。」遂将二人并骡带进衙。失骡者曰:」小的是方应举,家住城中后街头。今早牵骡在门首,整鞍讫,将出城去取账,复还家寻银。拟停待稍久,及再出门,骡已被偷。一路跟问,幸得老爷拿了此贼,真包阎罗之见,方能如此发奸摘伏。」盗骡者曰:「小的是万正富,家近城中东门。怯才路上遇老爷更过去一望之地,即小的之家。今被所捉,贼情难隐,望看公子分上,超生积德。」蒋公命方应举具领状来,领出骡去。责万正富曰:「你才说愿解巡爷处献功,今解去有功否?」正富只磕头求赦,蒋公以其初犯拟杖八十发去。仍为诗劝之改过云。

    诗曰:

    人生活计几多般,负贩形劳心却安。

    穿壁▉墙皆祸薮,探囊偷箧有危端。

    欲徼梁上称君子,难免庭中对法官。

    知命不如安分好,暗危幸免悔将难。

    金府尊拟告强盗

    贵溪县包明等连佥状告为急救民害事:「贼风四起,乡境不宁。恶丁桧,罪浮盗,恶过桓,自号安东金贵平王。挟党余弁,诨名大张飞﹔金辽,小霸王﹔陈见,八大金刚﹔及牙爪武壮杨感等,群雄乌合,劫杀百姓,抢掳财物,淫秽妇女,烧毁房屋。被害数十家,哀彻心髓,男女闻风,惊碎心胆,乡村未晚闭户,小儿不敢夜啼。切恐猛虎不除,犬羊无睡﹔劲鹰弗灭,鸠雀堪怜。乞台法剿安民。上告。」

    金侯拟曰:

    养鸡者不畜狸,养犬者不畜豺。今丁桧等群盗乌合,流毒一方。是梗路之荆蓁,啮民之狼虎者,尚可谓鼠窃狗偷,而漫焉不足畏乎!仰县速行缉捕,毋使履霜坚冰至而荧荧不遏,以成炎炎之势。

    邓县尊审决强盗

    南陵县安谔状告为劫贼惨杀事:「家处僻隅,二月十八夜,强盗二十余人,搽红抹黑,明火烛天,手操锋锷,冲开四围门壁,蜂拥入室。老幼男妇如鼠见猫,神魂离壳,男被杀伤性命几死。金银、钗鈈、衣服卷掳一空,止有旧衣、旧裳,又付祝融一焰。观者流涕,闻者心酸。恳天法剿安民。上告。」

    邓侯审云:

    丁桧恶为贼魁,三犯不悛。乌合贼党,明火劫掠。既卷其财,又伤人命。拟此凶恶,殆猛兽中之穷奇,蛰虫中之虺也。赃证俱真,合拟大辟,余党再获究。

    邹御史德化群盗

    万历贵州年饥,百姓逃亡者多,有等负血气者,相聚为盗。劫掠乡村,杀掳人民。打州抢县,帑藏一空,官司莫敢谁何。所在有司公文告急,兵部急驰本奏知朝廷,圣旨着吏部知道。吏部奏曰:「贵州反蛮地方,未知圣化,若是加兵征剿,恐急迫投入蛮夷,为祸不小。须得一良臣,抚莅慰彼。赤子无知,一时为饥荒所迫,相聚为非,倘能改正,即我良民。此以德服人,尧舜之道也。」皇帝准奏,即着吏部推擢智能之士。

    时邹元标为县令,任满回朝复命。吏部议曰:「贵州之乱非邹公不可。」于是擢为贵州道御史。百姓闻知,无不欢悦,皆言:「邹老爷若来,我等即见太平矣。」邹公到任,巡抚各府县,吏胥奉法,百姓安堵。

    一日,于察院会同三司,商议弭盗安民之策。众论纷纷不一,于是有欲邹用相者察得其盗,用厚赂以解散之也。有以赵广汉钩巨之术进者,广汉用智,门外置一钩巨,使人投匿其中,有群盗聚空舍,谋欲劫人。商榷未毕,即为汉所捕获。为此策者,欲邹密知贼情出没而用奇兵歼之也。一谋士曰:「察见渊鱼者不祥,智料隐匿者有殃,如二公所谈均未得其本也。戴渊与梁上君子独非劫客耶?一指挥江上而为陆学士所化,一隐伏梁间而为陈太丘所新。彼二公者,非用伺察,非用钩距也。恶非本来,善乃真性,彼惟从其真者觉悟之,故盗自知愧也。又汉龚遂为渤海太守,宣帝召见问以息盗之术。遂答曰﹔『海濒遐远,不沾圣化。民困于饥寒而吏莫之恤,故使陛下赤子弄兵于潢池中耳。臣闻:「治乱民犹治乱绳,不可急也。」愿丞相御史无拘,臣以文法,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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