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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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an class="s8">东皋子</span>

    倪寿峰云：诗和则欢适，雄则伟丽，新则清拔，远则闲暇。东皋子诗：“小园无事日徘徊，频报家人送酒来。<span class="q">欢适也</span>惜树不磨修月斧，爱花须筑避风台。<span class="q">伟丽</span>引些渠水添池满，移个柴门傍竹开。<span class="q">清拔也</span>多谢有情双白鹭，暂时飞去又飞回。<span class="q">闲暇也</span>”备是四体，一篇足矣。况鹤鸣子和，清唳方彻九皋耶！东皋子字敏才，戴石屏之先君子，平生好吟，而诗之存者，惟此一篇，与“人行踯躅红边路，日落秭归啼处山”一联而已。故寿峰谓其一篇足矣，而清彻九皋，盖谓石屏方以诗鸣云。<span class="q">玉林</span>

    <span class="s8">戴石屏</span>

    严子陵钓台，题咏尚矣。天台戴式之<span class="q">复古</span>一绝云：“万事无心一钓竿，三公不换此江山。平生恨识刘文叔。惹起虚名满世间。”亦新奇可喜。<span class="q">余话</span>

    “天台山与雁山邻，只隔中间一片云。一片云边不相识，三千里外却逢君。”人谓石屏此诗，视唐人无愧。<span class="q">柳溪</span>

    东坡尝谓柳子厚“渔翁夜傍西嵓宿”一篇，后两句虽无亦可。余谓戴石屏达观一诗，虽无前四句亦可。只云“一心似水惟平好，万事如棋不著高。王谢功名有遗恨，争如刘阮醉陶陶。”自是一佳绝句也。<span class="q">玉林</span>

    赵懒庵为戴石屏选诗百余篇，南塘称其识精到；其间白纻歌最古雅，今世难得此作。云：“雪为纬，玉为经。一织三涤手，织成一片冰。清如夷齐，可以为衣。陟彼西山，于以采薇。”语简意深，所谓一不为少。<span class="q">玉林</span>

    赵章泉先生云：学诗者莫不以杜为师，然能如师者鲜矣。句或有似之，而篇之全似者绝难。得陈后山寄外舅郭大夫：“巴蜀通归使，妻孥且定居。深知报消息，不忍问何如。身健何妨远，情亲未肯疏。功名欺老病，泪尽数行书。”此陈之全篇似杜者也。戴式之亦有思家用陈韵云：“湖海三年客，妻孥四壁居。饥寒应不免，疾病又何如！日夜思归切，平生作计疏。愁来仍酒醒，不忍读家书。”此式之全篇似陈者也。赵蹈中所选，乃不在数，何耶？<span class="q">玉林</span>

    <span class="s8">高九万</span>

    唐刘言史观绳伎一篇，末联云：“坐中还有沾巾者，曾见先皇初教时。”盖谓玄宗遗乐。近时高九万，赋观思陵御制墨本绝句，正用此意。诗云：“淡黄越纸打残碑，尽是先皇御制诗。白发内人和泪看，为曾亲见写诗时。”<span class="q">玉林</span>

    <span class="s8">高菊磵杜小山</span>

    高菊磵山行即事：“主人一笑先呼酒，劝客三杯便当茶。”杜小山诗：“酿雪不成微有雨，被风吹散却为晴。”皆直述其事，意脉贯通。前辈所谓作文字如写家书，殆谓是欤！<span class="q">玉林</span>

    <span class="s8">杜小山</span>

    杜小山诗：“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苏召叟诗：“人家一样垂杨柳，种在宫墙自不同。”二联一意。任斯庵诗：“了无公事钩帘坐，一树冬青落细花。”赵紫芝诗：“满地绿苔看不见，细花如雪落冬青。”意亦相似，不知孰先孰后。其优劣必有能辨之者。<span class="q">玉林</span>

    <span class="s8">刘后村</span>

    刘后村尝言：古乐府惟李贺最工。余观后村有齐人少翁招魂歌云：“夜月抱秋衾，支枕玉鸾小。艳骨泣红芜，茂陵三十老。卧闻秦王女儿吹凤箫，泪入星河翻鹊桥。素娥刬袜跨玉兔，回望桂宫一点雾。粉红小蝶没柳烟，白茅老仙方瞳圆。寻愁不见入香髓，露花点衣碧成水。”又赵昭仪春浴行：“花奴一双鬓垂耳，绿绳夜汲露桃蕊。青桂寒烟湿不飞，玉龙呵暖红薇水。翠靴踏云云帖妥，燕钗微卸香丝鬐。小莲夹拥真天人，红梅犯雪欹一朵。鸾锦屏风画水月，鵁鶄抱颈唼兰叶。刘郎散尽金饼归，笑引香绡护痴蝶。”又东阿王纪梦行：“月青露紫翠衾白，相思一夜贯地脉。帝遣纤阿控绿鸾，昆仑低小海如席。曲房小幄双杏坡，玉凫吐麝熏锦窠。软香蕙雨裙衩湿，紫云三尺生红靴。金蟾吞漏不入咽，柔情一点蔷薇血。海山重结千年期，碧桃小核生孙枝，陈王此恨屏山知。”此三篇绝类长吉，其间精妙处，恐贺集中亦不多见也。<span class="q">玉林</span>

    <span class="s8">李庄简</span>

    李庄简公<span class="q">光</span>诗清绝可爱。越州双雁道中一绝云：“晚潮落尽水涓涓，柳老秧齐过禁烟。十里人家鸡犬静，竹扉斜护掩蚕眠。”后在政府，与秦桧议论不合，为中司所击，送藤州安置，差密院使臣伴送，公戏赠之云：“日日孤村对落晖，蛮烟深处忍分离。追攀重见蔡明远，赎罪难逢郭子仪。南渡每忧鸢共堕，北辕应许雁相随。马蹄惯踏关山路，他日重来又送谁！”亦婉而有深意。<span class="q">余话</span>

    <span class="s8">王武臣</span>

    王武臣<span class="q">度</span>，豫章新吴人，吟诗有警句。如“云生坐来石，风掩读残书。”“危红赊晚景，涨绿上平沙。”“鸦分供余食，鸽乱著残棋。”“樵斧和云斫，渔蓑带雪披。”皆清奇可诵。张紫微、谢艮斋极称赏之。<span class="q">余话</span>

    <span class="s8">黄景说</span>

    周益公休致，白石黄景说贺以古风云：“相公能辞一品官，不能辞他九转丹。相公能却万钟粟，不能却他长生箓。潭潭之居移气体，新年七十儿童似。朝明见客步如飞，窗下时时看细字。高车得似垂车荣，巍冠何如挂冠清。深衣独乐真天人，谁其友之聃与彭。”<span class="q">余话</span>

    <span class="s8">徐思叔</span>

    明妃曲，古今作者多矣，近时徐思叔<span class="q">得之</span>所赋一篇，亦为时人脍炙。其词云：“妾生岂愿为胡妇，失信宁当累明主。已伤画史忍欺君，莫忍君王更欺虏。琵琶却解将心语，一曲才终恨何所。朦胧胡雾染宫花，泪眼横波时自雨。专房更倚黄金赂，多少专房弃如土。宁从别去得深嚬，一步思君一回顾。胡山不隔思归路，只把琵琶写辛苦。君不见有言不食古高辛，生女无嫌嫁盘瓠。”高辛事出后汉书。<span class="q">余话</span>

    <span class="s8">黄小园</span>

    赵章泉为先人赋山居诗云：“何谓雪名寮，应同立积腰。要为膏以润，不作睨而消。园小锄斯食，书多腹不枵。青云附能显，况乃白云招。”青云盖用迁史伯夷、叔齐得夫子而名益章事。人所能识，惟末句难晓，故章泉自注云：白云谓方远庵伯谟。<span class="q">玉林</span>

    林楚良赋先人小园诗：“多少名园钱甃地，金铃撼雀护千花。君家无此奢华事，七尺慈孙导母车。”使事而不为事所使，佳句也。刘溪翁亦甚称其工。<span class="q">玉林</span>

    <span class="s8">冯双溪</span>

    双溪冯熙之，有送刘篁绝句云：“来似孤云出岫闲，去如高月耿难攀。若为化作修修竹，长伴先生篁山。”辞意洒落，送别之作少能及之。其自赋交游风月楼诗，有“一溪流水一溪月，八面疏棂八面风。”诗流脍炙，以为秀杰之句。<span class="q">玉林</span>

    <span class="s8">左经臣</span>

    许少伊被召，左经臣追送至白沙不及，作诗云：“短棹无寻处，严城欲闭门。水边人独自，沙上月黄昏。”此二十字，可谓道尽惜别之情矣。至今读之，使人黯然销魂也。<span class="q">玉林</span>

    <span class="s8">刘溪翁</span>

    刘溪翁<span class="q">淮</span>题韩府诗云：“宝莲山下韩家府，郁郁沉沉深几许。主人飞头去和虏，绿户玄墙锁风雨。九世卿家一朝覆，太师之诛魏公辱。后车不信有前车，突兀眼前看此屋。”赵章泉跋之云：“何人咏出韩家府，是我建阳刘叔通。尽道唐人工乐府，罕能褒贬似渠工。”又云：“谁咏韩家府，建阳刘叔通。是为闻以戒，斯可谓之风。妄矣彼侂胄，哀哉吾魏公。向来歌颂者，岂但剧秦雄。”盖作于嘉定初年也。<span class="q">玉林</span>

    <span class="s8">游塘林</span>

    塘林游子蒙有绝句云：“黄陵庙前湘水春，春烟愁杀渡湘人。人随归应去无迹，水远山长歌又新。”盖全用唐人李远诗。远之诗云：“黄陵庙前莎草春，黄陵女儿蒨裙新。轻舟小棹唱歌去，水远山长愁杀人。”初不嫌其蹈袭也。虽王荆公亦然：唐皇甫冉问李二司直云：“门外水流何处？天边树绕谁家？山绝东西多少？朝朝几度云遮？”此盖用屈原天问体也。荆公勘会贺兰山主云：“贺兰山上几株松？南北东西共几峰？买得住来今几日？寻常谁与坐从容？”全用其意。此体甚新，诗话中未有拈出者，因并及之。<span class="q">玉林</span>

    <span class="s8">方北山</span>

    方北山<span class="q">丰之</span>，绍兴名士也。有绝句云：“舍人早定江西派，句法须将活处参。参取陵阳正法眼，寒花乘露落毵毵。”舍人即吕居仁，陵阳正法眼，即韩子苍夜泊宁陵一诗也。<span class="q">玉林</span>

    <span class="s8">危逢吉</span>

    柴与之<span class="q">中行</span>，嘉定间仕于朝，与时宰议论不合，出守章贡。危逢吉<span class="q">稹</span>以诗送云：“力为君王乞得州，补天未了石还收。人才自系国轻重，吾道亦关公去留。殿角才辞槐影日，船头便转荻花秋。竞夸祖帐都门外，谁识眉攒杜甫愁！”<span class="q">余话</span>

    <span class="s8">裘元量</span>

    裘元量<span class="q">万顷</span>，豫章人，性恬退，不乐仕；以荐者召为司直，在朝尝赋归兴云：新筑书堂壁未干，马蹄催我上长安。儿时只道为官好，老去方知行路难。千里关山千里念，一番风雨一番寒。何如静坐茅斋下，翠竹苍梧子细看。”遂乞归。<span class="q">余话</span>

    <span class="s8">赵伯林</span>

    予曾伯祖<span class="q">伯琳</span>，官止右选，平生喜为诗。尝赋五月菊，有云：“为嫌陶令醉，来伴屈原醒”之句，人所传诵。<span class="q">余话</span>

    <span class="s8">王从周</span>

    王从周<span class="q">镐</span>，吉之永丰人，仕至忠州守；喜为诗，亦有警句。早行云：“发爽带风梳，齿疏和月漱。”观桥寓楼云：“避喧那厌雨，宜睡不思茶。”将雨云：“云学催诗黑，风仍作诵清。”望岳云：“未知真是岳，只见半为云。”绍师觅诗云：“冻雪寒梅双屐蜡，澄江明月一竿丝。”送潘文叔云：“催租例扰潘邠老，付麦谁怜石曼卿！”出舂陵云：“山色两间供步障，松阴半亩当邮亭。”上何尚书云：“籍通上界神仙府，身现甘泉侍从臣。”移竹后雨绝句：“洗红窣窣乌蓲雨，落紫飕飕皂角风。挂起北窗聊问讯，新移来竹定惺松。”<span class="q">余话</span>

    <span class="s8">刘良佐</span>

    刘良佐<span class="q">应时</span>，四明人，平生用力为诗，见称于范石湖。诚斋亦喜其“寂寞黄昏愁吊影，雪窗怕上短檠灯。”“睡魔正与诗魔战，窗外一声婆饼焦”之句。陆放翁跋其集云：如“颇识造物意，长容我辈闲。”“日晏犹便睡，犬鸣知有人。”“世事不复问，旧书时一看。”“一夜催花雨，数家临水村。”“青山空解供眼界，浊酒不能浇别愁。”“觅句忍饥贫亦乐，钞书得趣老何伤！”虽前辈以诗鸣者，何以加焉！<span class="q">余话</span>

    <span class="s8">邹应可</span>

    豫章邹应可<span class="q">定</span>，有诗名，诚斋志其墓云：其诗句法自徐师川，上溯鲁直，以趋少陵户牖。尝过杜工部祠，赋云：“畴昔哦诗忆耒阳，兹因捧檄过祠堂。一生忠义孤吟里，千载凄凉古道傍。自是风霜侵病骨，非干牛酒涴诗肠。明朝解缆秋江上，问讯先生一瓣香。”<span class="q">余话</span>

    <span class="s8">武允蹈</span>

    武允蹈，字德由，高安人，连蹇场屋，刻意于诗，日锻月炼，时出新句。如“露萱钳宿蝶，风木撼鸣鸠。”“屋头风过雁，灯背月移窗。”“霜林五色锦，烟渡一萦丝。”“午簟展风供睡课，夜窗扃雨办诗逋。”“眼昏书字不著纸，耳重听言常问人。”皆警策可味，其集雷竹溪序之。<span class="q">余话</span>

    <span class="s8">黄岩老</span>

    “居乡如处子，居官如战士。处子常畏人，战士惟有死。儿曹书诸绅，勿谓平平耳。”此白石黄岩老诗，可谓至言。<span class="q">余话</span>

    <span class="s8">陈觉民</span>

    陈觉民宰建阳，尝喜靖安山水，暇日与名胜登览赋诗，有曰：“却忆当时江处士，能言秋色露人家。”靖安寺在邑西十里，乃江为故居。江诗云：“山形围泽国，秋色露人家。”又云：“何当寻旧隐，泉石好生涯。”盖殿院陈公洙诗云：“处士亡来二百年，旧居牢落变祗园。诗名长伴江山在，冤气欲摩星斗昏。<span class="q">处士生五代间，王氏据闽日，遇谗而死。</span>台榭几人留好句，<span class="q">昔人留题，寺经洪水，今无存者。</span>渔樵何处问曾孙？旧时泉石生涯地，日暮寒云绕寺门。<span class="q">柳溪</span>

    <span class="s8">叶水心论唐诗与严沧浪异</span>

    叶水心志徐山民墓云：山民有诗数百，琢思尤奇，皆横绝歘起，冰悬雪跨，使读者变踔憀慄，肯首吟叹不自已。然无异语，皆人所知也，人不能道尔。盖魏晋名家，多发兴高远之言，少验物切近之实，及沈约、谢脁永明体出，士争效之，初犹甚艰，或仅得一偶句，便已名世矣。夫束字十余，五色彰施，而律吕相应，岂易工哉！善为是者，取成于心，寄妍于物，融会一法，含受万象；狶苓桔梗，时而为帝，无不按节赴之；君尊臣卑，宾顺主穆，如丸投区，矢破的，此唐人之精也。然厌之者谓其纤碎而害道，氵?肆而乱雅，至于庭设九奏，广袖大舞，而反以浮响疑宫商，布缕谬组绣，则失其所以为诗矣。然则发今人未悟之机，回百年已废之学，使后之言唐诗者自君始，不亦词人墨卿之一快也！今按水心所谓“验物切近”四字，于唐诗无遗论矣。然与严沧浪之说相反，故录于此，与诗流商略之。<span class="q">玉林</span>

    <span class="s8">壁间诗</span>

    先君尝于逆旅间录一诗云：“山行险而脩，老我骖且羸。独驱六月暑，蹑此千仞梯。世故不贷人，牵去复挽归。茗碗参世味，甘苦常相持。白云抱溪石，令人心愧之。岂无趺座处，逸固不疗饥。大叫天上人，凉风为吹衣。”盖学简斋诗法者，莫知为何人作也。<span class="q">玉林</span>

    <span class="s8">诸贤绝句</span>

    中兴以来诗人绝句，载于江湖集者未论，此外如黄白石梨岭遇雨：“黑风吹雨又黄昏，鸡犬数声何处村。身在岭云飞处湿，不关别泪溅成痕。”黄谷城梅花诗：“玉箫吹彻北楼寒，野月峥嵘动万山。一夜霜清不成梦，起来春意满人间。”秋日诗：“晓日初浮万里晖，西风摇荡送秋归。冥鸿直上三千丈，社燕春莺不敢飞。”于去非春晚诗：“舍南舍北草萋萋，原上行人路欲迷。已是春寒仍禁火，楝花风急子规啼。”刘遂初阁皂山诗：“春山灵草百花香，谁识仙家日月长。满院莓苔绿阴匝，棋声何处隔宫墙！”路德章盱眙旅舍诗：“道傍草屋两三家，见客擂麻旋点茶。渐近中原语音好，不知淮水是天涯。”游寒岩钓矶诗：“竹里茅茨竹外溪，粼粼白石护渔矶。想应日日来垂钓，石上蓑衣不带归。”与近世喻汝楫征夫诗：“白骨茫茫散不收，朔风吹雪度瓜洲。残阳欲落未落处，照尽行人今古愁。”严坦叔兵火后还乡诗：“万屋烟消余塔身，还家何处访情亲？旧时巷陌今难认，却问新移来住人。”严沧浪酬友人诗：“湘江南去少人行，瘴雨蛮烟白草生。谁念梁园旧词客，桄榔树下独闻莺。”此数诗虽体制不同，然匠意琢句皆精绝，非苟作者。<span class="q">玉林</span>

    <span class="s8">叶靖逸岳王坟诗</span>

    岳王之死，天下冤之，坟在西湖之傍，人多题咏，独叶靖逸一诗甚佳。公之孙珂守武昌日，以此诗，尝致遗于靖逸焉。诗云：“万古知心只老天，英雄堪恨亦堪怜。如公少缓须臾死，此虏安能九十年？漠漠凝尘空偃月，堂堂遗像在凌烟。早知埋骨西湖路，学取鸱夷理钓船。”<span class="q">柳溪</span>

    <span class="s8">高菊磵<span class="q">九万</span></span>

    “忠言历历未曾行，尽载图画出帝城。余子但知才可忌，先生当以去为荣。门阑竹石关心久，部曲溪山照眼明。长啸归欤莫惆怅，浙江风定自潮平。”右菊磵送方岩先生以谏去国。时人以为其诗不下刘改之送王侍郎归天台诗云。<span class="q">柳溪</span>

    <span class="s8">龙洲道人</span>

    刘<span class="q">过</span>改之送王简卿归天台：“欲数人才难倒指，有如公者又东归。班行失士国轻重，道路不言心是非。载酒青山随处饮，谈诗玉尘为谁挥？归期趁得东风早，莫放梅花一片飞。”“千岩万壑天台路，一日分为两日程。事可语人酬对易，面无惭色去留轻。放开笔下闲风月，收敛胸中旧甲兵。世事看来忙不得，百年到手是功名。”辛稼轩简云：夜来见示送王简卿诗，伟甚。真所谓“横空盘硬语，妥帖力排奡”者也。健羡，健羡！<span class="q">柳溪</span>